華晟珽說給他一天的時間他就能查清楚沈覃與陸繁的關係,起初我還不相信,直到此刻我收到了那些關於他們兩人的所有資料。而華晟珽得到這些東西也不過是花了一個晚上的時間。
對於沈覃我自然是最爲熟悉的,他的前二十年的人生裡幾乎都有我的存在,所以我相信如果我能見到他我一定不會認錯。
可是對於資料裡的另一個男人我就不敢這麼說了。
陸繁,男,25歲,畢業於賓夕法尼亞沃頓商學院,成績優秀,每年都會獲得全額獎學金,甚至一度被傳將會留校任職……
關於陸繁的資料上面說得很詳細,另外還附有幾張他的照片。照片上的人斯文有禮。戴着一副無框眼鏡,尤其是穿着學士服的樣子更像是一個有所作爲的學者。
我將照片一張一張的往下翻,果然還是看到了讓我眼前一亮的東西。也就在這時華晟珽的電話來了,我想都沒想就接了。
“資料已經全部都給你了,你看得怎麼樣了。”
我歪着脖子加緊了手機,另一隻手滑着pad屏幕,“我還在看,我問你你找到的這些照片是不是有人做過?”
“你這是什麼意思?”華晟珽忍不住反問起我來。
“我的意思是你找來的這些照片確定是原照,而不是有人刻意ps的?”我並非懷疑他的能力,而是因爲我看到了不得了的東西。
華晟珽極爲自信,“你放心。我手底下的人還不是吃素的,這些照片都找了專業人士進行了鑑定,百分之百是原照。”他的話說到這裡似乎也明白我的意思了,“白芷,我想我是知道你爲什麼要這麼問了。對,一開始我也挺驚訝的,畢竟我沒料到原來顧森硯的母親跟陸繁是認識的。”
“華總,我既然有求與你,讓您幫忙也就是說我是相信你的。作爲回敬這份信任。您是不是也該將沒有放進去的資料再做一下補充呢?”我不得不再次佩服起華晟珽的精明來。
那頭的他哈哈一笑,“好,我給你打電話就沒打算隱瞞什麼的。你看到第六張照片沒?”
按照他的指示我又將照片滑到了第六張。那張照片上有我最熟悉的兩個人,一個是我認識了二十年的沈覃,還有一個是我剛認識沒多久卻對我很好的陸繁,“他們倆是認識的?”
“對,或者說不僅僅是認識的。我從賓夕法尼亞學校那邊調查到,沈覃跟陸繁是同一年考上這所學校,他們不僅是校友,也是一個宿舍的,兩個人的感情跟兄弟一樣好。只可惜兩年前他們外出遊玩遇上了一場車禍,很不幸,沈覃當場死亡!”
“什麼?”當華晟珽說出“死亡”這個字眼的時候我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你給我再說一遍!你說沈覃死了?這怎麼可能呢,他怎麼會死了呢!”
“白芷,你先冷靜一點,沈覃確實死了!”華晟珽努力調整我的情緒,可是我又怎麼可能會相信呢。
就在前不久,我還收到過沈覃送來的龍舌蘭,還有他給我打了很多次的電話,還有,他還綁架過我!
我對他是那麼的熟悉,我堅信那人就是他啊!
“抱歉,我真的無法冷靜下來,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解釋,總之我覺得他沒死,他一定沒死!”我的心亂極了,我不知道該怎麼去相信這個事實。就算我現在跟他沒有一點關係了,可是一想起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我還是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你往下翻,下面有當年的一則對該事故的報導,還有屍檢報告。死的人確實是沈覃!據說當時他們是在一條盤山公路上被一輛酒駕的車給撞了。車子直接撞上了護欄,沈覃是駕駛員當場死亡,而陸繁也受了嚴重的傷。”
我按照華晟珽所說的將那篇報導看完了。其實他說得也不夠詳細,真正的實情是,車子在撞上護欄後導致汽油滲漏,沒過幾秒就發生了爆炸。
即便當時沈覃沒有死,也難逃這場爆炸,而陸繁的運氣就比他好多了……
在往後的資料其實也沒什麼了,唯一重要的就剩下陸繁的身世了。
這個看上去儒雅的男人也許從一開始接近我就是帶着目的的,一次次看似真心的幫助,也許是在幫着靳嵐將我推向地獄。
因爲,我怎麼都不會想到,他就是靳嵐的私生子!
事實總是殘酷的,我特別相信這句話,因爲它比真理還要真。
在跟華晟珽結束通話後,我完全不知道要該怎麼辦了。突然間我覺得我這個婆婆相當的了不起。這麼多年來一直捏着顧家的命脈,甚至還敢在外面生了一個私生子,她比起很多成功有爲的男人來說要厲害的多。
一時間我完全沒有能力消化掉這麼多的東西。
沈覃死了,陸繁是靳嵐的私生子。
還有什麼又是我不知道的呢?
我覺得我被所有人都給欺瞞了,好像全世界的人都能輕而易舉的騙我一樣。顧森硯如此,其他人也是一樣,而我連他們的目的是什麼都猜不到。
我不知道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只盼一切,我還能頂得住。
時間,在一份一秒地消磨着我的精力,我將華晟珽給我地資料都詳細看了一遍後,我終於還是沒能忍住心裡的疑惑撥通了靳嵐的電話。
直到電話接通的那一刻,我都是忐忑的,只是相比靳嵐,我真的是弱爆了。
她一開口並沒有詢問我將顧森硯帶到了什麼地方去,而是問我是不是已經直到了她跟陸繁的關係。
她既然沒有隱瞞,我又何必裝下去呢,我勉強叫了她一聲“婆婆”,靳嵐竟然也開心地答應了。
她說,“白芷,我始終都是中意你的,你的能力很好,做事也有我當年的風采。”她將我誇了一頓,毫不吝嗇的,可在我聽來這些話根本就是極爲諷刺。
“婆婆,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你也沒必要跟我再打哈哈了。你想的是什麼心思我明白的很。”
靳嵐聽我這麼說也就不再客氣,“好,事到如今我就把事情攤開說,顧森硯已經是這個樣子了,我勸你們把手裡的權利該放下的放下。可別到了山窮水盡的時候你們怪我心狠手辣。森硯雖然不是我的親兒子,但好歹我也養了他這麼多年,感情總歸是有的。”
“那你打算給我們一個什麼樣的下場?”
“放心,我會給你們留一條小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