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華晟珽氣呼呼的走了,我有些哭笑不得,方想說什麼時,顧森硯又重新拿了一個勺子舀着湯餵我。
我呷了一口,整個口腔裡都是濃郁的雞湯味道,看着顧森硯小心翼翼的替我吹着勺子裡的熱湯,我心裡滿滿的都是感動。
他盯着我發愣的臉頰看了好久,卻將碗放在了牀頭櫃上,“小芷,我真怕你醒不來!”
不過才短短三天而已,這個男人就滄桑的快讓我認不出來了,我忍着眼眶裡的溼潤伸出手來摸了摸他的臉頰,“你瘦了,也不帥了!”
顧森硯握着我的手,用他的臉頰磨蹭着,“只要你能醒,我怎麼樣都無所謂。”他的聲音中帶着感激與激動。
我無法想象他這三天是怎麼度過的,光是看着他這樣子我就知道他過的一定很不好。
“我能出什麼事啊,說好以後你得陪我好好去度假的,我還有大把的青春要揮霍,怎麼會捨得死呢?”我笑着,狠狠地嗅了下鼻子。
顧森硯看我這樣也總算一掃陰霾展顏笑起來,“不說這些了,你這幾天一直都在掛點滴,肚子餓的厲害吧。”
我點頭,摸着癟掉的肚皮,“我發誓以後一定不喝酒了!”
“對,不喝了,再也不會讓你碰酒了!”顧森硯應和着,端起碗來繼續餵我。只是一提到“酒”字我依舊是一身的雞皮疙瘩。
那天晚上的事情我七七八八的只剩下一些零碎的片段,可是酒入愁腸的那樣滋味真的比去死還難受。
我只記得當時我好像敬完了六十個人的時候,秦軒只簽下第一個字,那後來呢?我的頭有點疼,“對了,項目有沒有拿下?”
顧森硯被我這麼一驚一乍的話嚇了一跳,險些打翻了手裡的碗,“簽了!”他的表情有些驚慌,還以爲是我出了什麼事。
“什麼時候的事情?秦軒真的簽了?”顧森硯的表情緊張兮兮,而我也好不到哪裡去。我已經試圖去想那天晚上的事情了,可我早就喝斷片了,怎麼想都想不起來。
顧森硯見不得我這副事事關心的樣子,直接捂住了我的嘴巴,“你就安心休息,項目的事情已經辦好,而且華晟珽也借了一筆錢作爲啓動資金。小芷,會沒事的,我們沒那麼容易就被打敗。”
“可是……”我鼓囊着,依舊有些不放心。
項目既然拿下的話,那沈覃會不會還想出別的方法來整我們呢?
“小芷,我現在只是你能好好養身體,別的事情你別操心了。”面對我這種鍥而不捨的精神,顧森硯顯得有些無奈,“乖,什麼都不要想了,也不要問了。有我在,一切都會沒事!”
“那好,我什麼都不問了。”最後我只能識相的閉上嘴巴,也確實如顧森硯所說,我就是再擔心也於事無補,我能做的也就這麼多了,剩下的事情我就該讓他去面對。
喝完湯後,睡意又襲心頭,看着顧森硯替我忙前忙後,心裡真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來。
這樣的溫馨場面是我不曾從我爸跟孫玉瑤身上看到的,而我也希望我跟他之間能一直這樣下去。
揉着睏倦的眼睛,我再次陷入安逸的睡眠之中。
下午我被一陣嘈雜聲給吵醒了,剛睜開眼睛就看到了一屋子裡的人,尤其是那張與我的臉只保持了二十公分的男性臉龐。
我嚇得立刻縮到了被子裡,沒想到自己還是被人從被子裡給拉了出來,而那個始作俑者就是那天晚上給我下套的秦軒。
“早上就聽說你醒了,我可是等了好久呢,顧太太!”秦軒笑的不陰不陽,同時也鬆開了那隻拽着我手腕的手。
我沒理他,下意識看了一眼四周,“森硯呢?”
“在外面接電話?”秦軒露齒一笑,依舊保持着他那副玩世不恭且狡黠的神態。
一時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讓我跟這一屋子的人打招呼,我懶得這麼做!
秦軒勾脣一笑,一屁股坐在了我的牀邊,絲毫沒有什麼避諱,“怎麼,我幫了你們顧家這麼一個大忙,你連一聲謝謝都沒有嗎?”
謝?聽到這個字眼的時候我忍不住想向他翻個白眼,要不是因爲他我至於在這裡睡上三天嗎?
可是轉念一想……也許沒有這個項目,我可能真的要跟顧森硯揮淚撒人間了。
“秦總,您的大恩大德我白芷會記在心上的!”
“呵呵,顧太太說話果然夠爽快啊!”秦軒笑的意味深長,舉起手來招呼了一聲,立馬有人捧着一盒什麼東西走了過來,“上一次我也就想看看顧太太的膽量,沒想到巾幗不讓鬚眉。這算是我對你的補償,如果顧森硯能做好這個項目,我想以後我們還會有很多的合作機會。”
他將盒子遞到了我的手邊,還沒打開我就聞到了濃重的老參味道。
“秦總,您這太客氣了,是我們有求於你的,你還……”我將盒子又推回到他的手邊,這樣的禮物對於秦軒來說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對於我們來說其實也是一樣,可是人情這東西一旦沾染上了就不大好說。
畢竟沈覃跟秦軒的關係我想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不然這次的項目我們也不用費盡心思了。
秦軒看我拒絕,他也不生氣,“那好,顧太太好好養病,我記得沒幾天你們顧家就要辦喜事了吧,到時候顧太太一定有很多事情要忙。”他的話就此結束,旋即領着一幫人浩浩蕩蕩的走了。
只是牀上的那盒老參卻沒有帶走。
我也不知道顧森硯在跟誰打電話,也聽不清他說了些什麼。等他電話結束時都已經過了半個多小時。
他進門的時候,我眼前稍稍一亮,這造型比起早上來說要好看的多,起碼鬍子颳了,人也顯得精神很多。
“秦軒什麼時候來的?”他一進門我就指着牀上的盒子讓他拿走。
顧森硯捏了捏鼻骨顯出幾分疲倦,“你睡下沒多久就來了,對了,他沒跟你說什麼吧?”
“沒有。”我搖頭,滿腦子都是沈覃即將娶白薇的事情,“森硯,我還有多久能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