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媽在客廳收拾着桌子,她時不時用眼角來瞄我,似乎擔心我已經發現她在我臥室的桌下動了手腳。
我並沒有過多的在意,看了她一眼後就將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靳嵐的身上。
"婆婆,你找我有事?"
靳嵐翹着二郎腿坐在沙發上,茶几上放着一杯法國的乾紅,我似乎急得她好像有這種習慣,不管晚餐是中餐還是西餐她都是喜歡在飯後再來一杯乾紅。
當然,我也不知道她這個習慣到底算的上好還是不好。
不過這說長不短的五分鐘內她始終沒有開口,我不禁腹誹,總不能她要喝完這杯酒纔跟我說話吧。
可是我也只能這麼等下去。
靳嵐的這杯酒喝的可真夠久的,久的我幾乎已經失去耐性準備起身走人了,也就在這時靳嵐才緩緩開口。
"你跟在顧森硯後面這麼幹是沒什麼好處的。"這話該從何說起呢?衝她這意思是說她還沒把我往骨子裡恨呢。
我眉頭一挑,神情疑惑得望着她,"您的意思讓我棄暗從明,跟着婆婆你們你們後面混?"
"白芷,你是聰明人,我的話也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你要是識相的話這公司以後我還是願意交給你打理的。"
我實在想不通靳嵐到底打得是什麼主意,我跟他們的立場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換句話說就算現在我拿着刀去殺了她也是有可能的。而她居然還有耐心跟我說這件事,當真她有那種勸人"向善"良的能力嗎?
靳嵐看着我的眼神有些古怪,古怪的讓我形容不上,她見我態度堅決只好衝我搖了搖手,"白芷,總有一天你會知道顧森硯是個什麼樣的人。我養了他這麼多年,你呢?你瞭解他多少?哼,比起他來說,我更覺得我的兒子陸繁更適合你,可惜呀,你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也夠毀了你下半輩子的!"
"那也不關你的事!"我實在是聽不進去她的話了,靳嵐這麼說無非就是想挑撥我跟顧森硯的關係而已,尤其是現在這種狀態。
我離開客廳後並沒有回到樓上的臥室裡,而是一頭扎進了衛生間裡,我擰開了水龍頭,放了將近一水池的冷水,將整張臉都埋進了冷水中。
憋了將近半分鐘我才直起身來,鏡子裡的我滿臉都是水,我鼻子一酸,藏在眼眶裡的液體似乎要流出來了。
"這麼快就忍不住了?我記得上學那會兒你被英文老師打成那樣都不哭,好歹靳嵐也沒怎麼你啊!"沈覃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出現的,他一隻手插在褲袋裡,另一隻手上拿着兩張紙巾,"擦把臉,真的是醜死了。"
"跟你有什麼關係?"我嘴上說着這些話,可是手還是忍不住從他的手裡抽過那兩張紙巾胡亂將臉上的水給擦乾淨了,可是忽的一想我剛纔也沒有哭啊!
"噗嗤!"沈覃忍不住笑了起來,"你雖然變了不少,但也有一些是沒有變的。"
"你!"我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想沈覃笑得更爲囂張了。
"剛纔靳嵐說的話我也聽到了,她說比起顧森硯,我好像更適合你吧。"沈覃說着話的同時還往我身邊靠了些,我試圖想躲開,豈料自己身後就是盥洗臺,我再退也不過是撞上盥洗臺而已。
"你讓開!"沈覃與我之間的距離也就只剩下十公分了,在靠近一點的話我可不保證我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
"白芷,我們也該好好聊聊了。不是作爲昔日的戀人,也不是作爲所謂的叔嬸,而是以老同學的身份聊聊。"
沈覃雖然說的毫無壓力,可是這個時候我怎麼可能跟他好好聊呢。這個地方對我來說可能無處不在都藏着什麼竊聽器或者是攝像頭,我絕不能讓自己暴露在這些東西之下。
"你別過來,我們去天台聊!"沈覃往我的跟前又靠了一步,我順勢從他腋下逃脫了出去,同時留下了這句話。
沈覃玩味一笑,二話不說就跟着我往天台走去。
不知不覺也已經六月了,時間過的可真快,我還記得顧森硯回國的時候還是冬天,白雪皚皚,而現在都已經正式進入夏天了。
習習夜風吹拂在臉上還有一種清涼的感覺,我站在天台上遙望着夜空裡的璀璨星星,一時間整個身體都忍不住放鬆起來。
"好久都沒能這麼輕鬆了,想起了之前在國外的點滴,才知道還是國內好。"沈覃伸了一個懶腰,雙臂耷拉在欄杆上,"白芷,其實靳嵐說的話也是很有道理的,你跟着顧森硯後面真的沒有好結果。"
"什麼意思?"我側過臉來看着他。
"我們兩雖然立場不一樣,但我起碼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白芷,你清楚你自己在做什麼嗎?"他問我,表情也是極爲嚴肅的。
"我當然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一口肯定了自己現在的所作所爲。
可是沈覃卻放聲笑了起來,"我告訴你,不用多久你就會後悔你現在的說法以及做法。以一個老同學的身份我恨認真的告訴你,你現在要做的最好是跟顧森硯離婚,對了,那個姓葉的小子不是很在乎你嗎,你跟他在一起也勝過顧森硯千萬倍!"
沈覃也不知道打得是什麼主意,他的話還沒說完,樓下似乎就傳來了什麼動靜。就在我跟沈覃準備下去看個究竟時,樓下立刻響起了陶媽的哭喊聲。
"夫人!夫人!你醒醒啊!夫人!"
我們越是加快腳步往樓下跑,而陶媽的哭喊聲越大,當我跟沈覃回答客廳的時候,顧森硯也剛剛從樓上趕下來。
只是此刻的靳嵐已經躺在地板上渾身抽搐起來,同時嘴巴里還冒着白色的泡沫。
"快!快打開120送醫院啊!快!"顧森硯當機立斷,立刻呵斥我們打電話。
我從驚慌中回過身來立刻給予120打了電話,顧森硯半跪在地上對靳嵐做了一些簡單的施救措施,而沈覃卻一臉醬色站在一旁就這麼死死的盯着顧森硯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