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的誓言總是那樣不經意的,突如其來的,常常把我弄得措手不及。
我們兩在花園裡散步,他身上淡淡的清香讓人沉醉。
我不想瞞他,就把葉顯畫我畫像的事情告訴了他。
意料之外的是狐狸居然沒有感到驚奇,而是那清澈的眼底流泄過一抹彼有意味的光茫。
我問他是不是知道些什麼,他只是告訴我:“可兒,對於我和葉顯兩人,你就順着自己的心走吧,喜歡誰,就跟誰在一起。”
我打了他手臂上一拳:“廢話,我現在不就跟你在一起嗎?”
後來的日子裡,我才從許太公嘴裡知道,原來人這輩子,無論男人還是女人,從你一生下來的那天開始,你的心裡就早已有了一個初識對像,而對初識的認知只在嬰兒時期,半歲之後,絕大部份人都無法再意識到。
這之後的許多年裡兜兜轉轉,幸運的也許會找到對方,但大多數,卻終生和初識再無緣分。
而我就是葉顯的初識,並且他很明確地一直沒有失去對我的認知。
許太公說,其實有些人會莫明其妙偶然做夢,夢裡有個從來沒有見過面的異性,那大多就是你的初識對象了,又問我,是否在認識葉顯之前,也夢到過他呢?
總之人與人之間的緣分真是奇妙,奇妙的你永遠不知道,某一天和自己擦身而過的那個人,原來是上天早已爲你準備好的初識。
……
我們在城堡裡又住了一夜,葉顯很大方地帶我和狐狸去參觀他的畫室,這時候的我還不理解初識的意思。
我總覺着,我們上輩子是不是還有未了的債。
狐狸看到那些畫的時候兩眼一瞪:“我的乖乖,葉先生,你對我家可兒還真是極度的仰慕呀!”
此時葉顯的內心一定是崩潰。
可多年來的冷凌習慣讓他波瀾不驚,他只是扭頭低低地跟我說:“可兒,你選一副吧。”
“真的可以嗎?”
他點點頭:“從我畫第一張你的時候,我就想像着終有一天你站
在畫室裡的樣子。”
他的直白弄得我有些不自在了。
“那我就選第一張,有一雙手抱着我的那張嬰兒畫。”
葉顯勾了勾脣,回頭對阿良說:“阿良,把那幅畫收好。”
後來,他便再也沒有提起畫的事,這一夜城堡裡安靜如初,有狐狸來到身邊,我終於可以睡了個安穩覺,隔天我們便稱葉顯的私人飛機回到了國內。
這事兒說起來也真讓人啼笑皆非,要是別人問起我這兩天去哪兒了,還真不知道要怎麼開口,但若不是這一次轉移,我又怎麼知道原來葉顯早就知道我的存在。
所以說人這輩子,每走一步,每做一件事,都必有他的因果存在。
……
回國後的第一晚,安眠旅館,我被渣老闆和許太公兩小老頭兒圍在中間。
他們上下打量着我。
“嘖嘖,極品。”渣老闆開口道:“歷來我就沒聽說過鎮妖師可以轉移那麼……那麼遠的。”
“是啊,可兒,你說這危險不危險,要是下次你眼睛一張開,媽呀,居然是在火山口上,那這條小命還在?”許老太公一臉憂心。
他們看不出來我一肚子火麼,這事兒我他媽比誰都鬱悶。
且說兩天前,這整整一公交車的人,突然座位上有個人就這樣消失了,居然沒人發現?
狐狸把兩個小老頭兒撥開,笑嘻嘻道:“你們別防礙可兒,讓她上樓去修煉。”
兩老頭兒搖頭嘆氣。
我被狐狸拉着手腕拖到了樓上。
“狐狸,其實許太公說的沒錯,下一次要是我在一個很危險的地方出現那可怎麼辦,上一次在青堂園冰湖的時候就差點沒摔水裡給淹死。”
“你聽我說。”狐狸扶着我的雙肩:“可兒,任何事情發生之前都會有預兆,只是你能不能及時的反應過來而已,就好像走路,要摔跟頭之前,一定會能感覺到什麼,比如還沒摔將摔之時,全身神經緊繃。”
我點頭:“你說的沒錯,可是我如果我的預兆是一睡覺就轉移
,那我豈不是再也不敢睡覺了。”
“傻,怎麼可能,你好好想想。”
狐狸是很認真很認真的看着我,等待着我,滿臉的期待,可我想破了腦袋也想不起來當時轉移的時候,究竟有何種前兆。
面對我的搖搖頭,他一陣撫額:“好,這樣,如果你想不出來,就永遠也不許出這個房間了,明白嗎?”
我愣住。
狐狸用白暫的指尖鉗住我的下巴,迅速吻了我脣上一下,而後一轉身,就那樣化成一道白光消失不見了。
根本就不給我半點辯駁的機會……
可我知道,弄清楚這件事情的確是目前的重中之重,因爲我永遠不會知道,我的下一次會在哪裡出現。
最終我讓自己平靜下來,盤腿坐在地板上,讓自己的思緒淨化到一種冥想的境界,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我的思緒突然變慢了,就好像腦海裡閃過的任何一個畫面都像放慢鏡頭似的。
我居然能一秒一秒地回憶當時的情景。
我坐上了公交車,坐到位子上,眯着眼睛睡着了,
下一秒,便看到一個很詭異的場景,滿天的黑色花瓣自天空中飄散下來,我站在那兒,整個乳白的空間裡面,只有無止盡往下掉落的花瓣。
最後一片空白,驀地一下,像是某人拿起遙控器關掉了畫面,什麼都沒有了,沒有花瓣也沒有白色……
難道,這就是預兆嗎?
猛然張開眼睛,整個人有些渾渾噩噩,可我記不得了,我上車之後居然做過這樣一個奇怪的夢嗎?
連忙起身去拉開門想要去告訴狐狸,誰想門開,就看到狐狸正背靠在門口對面的走道牆壁上默默地抽菸,他頭頂上那一盞鬱金香鐵藝壁燈和他本人連接在一起,居然巧妙的勾勒出一副美好的畫面。
我愣一愣,竟莫名被他給驚豔到了。
“怎麼,想起來了?”狐狸當然不知道我心裡在想什麼,立起斜靠的身子向我走過來。
“說不清楚,進入冥想後,好像看到黑色的花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