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明星,你好!”龐無雙站到了陳黛蓉的面前,怯生生的說:“我是你的歌迷,能給我籤個名嗎?”
陳黛蓉穿着一件大紅色的露肩晚禮服,由於上半身採用了不對稱的設計,所以只有左側的香肩才完全暴露在外面,右側的香肩則包裹在一塊小小的紗麗裡。禮服的腰身緊繃着平坦的腹部,在臀部上方蓬散開來,形成了複雜紛繁的裙裾,手上套着一雙同樣顏色的禮服手套,把小臂和手肘全部包裹住。
陳黛蓉上下打量了一下龐無雙,友好的笑了笑:“我很願意,但是沒有帶筆……”
“我帶了!”龐無雙不等陳黛蓉把話說完,急忙拿出了一支筆和一個精美的簽名冊,雙手奉到陳黛蓉的面前。陳黛蓉伸出手正要接過來,龐無雙急忙又說:“你的手套很漂亮,能脫下來給我看看嗎?”
陳黛蓉從龐無雙的手中拿過筆和本,“唰唰”的在上面簽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後纔將手套脫了下來,與筆和本一起遞給了龐無雙:“如果你喜歡的話,就送給你好了!”
龐無雙很不願意讓陳黛蓉就這樣簽名,但是陳黛蓉把手伸過來的時候,卻又沒有辦法阻止。而且龐無雙對那副手套也並非真的有興趣,根本沒有想到陳黛蓉竟然會慷慨的送給自己。
“謝謝……”龐無雙尷尬的說出了這兩個字,很不情願的接過那副手套,用兩根手指夾着,好像很是骯髒一樣。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侍者端着托盤走旁邊走過,龐無雙急忙從上面拿起一杯雞尾酒遞給陳黛蓉:“我請你喝杯酒,表示感謝!”
看着龐無雙手中的酒杯,陳黛蓉突然嘆了一口氣,收起了那模式化的笑容:“小丫頭,我今天很忙,沒時間陪你玩!”
龐無雙怔了怔,接着硬擠出一絲笑容:“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非要我明白說出來嗎?”陳黛蓉輕哼了一聲,表情當中帶上了一絲不屑,語氣當中則充滿了揶揄:“你給我簽名的筆上面塗有萬能膠對吧?我發現筆桿中間有和其他位置不一樣的反光!這一杯酒裡面下了瀉藥對吧?我發現酒液略微有些不正常的渾濁,杯子底部還有少許的沉澱……”
“我……你……”龐無雙沒有想到自己的兩個小伎倆竟然全被看穿了,一時之間愣在了當場,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陳黛蓉覺得剛纔的這幾句話,還不能完全體現出自己的惡作劇水平,於是立即補充道:“你玩的這些東西都是姐姐我玩剩下的,不過我必須佩服你下藥的手法,這種速度是我根本就達不到的!”
正如陳黛蓉所說一樣,龐無雙的這兩招沒有什麼新意,唯獨下藥的手法巧妙且足夠快速,在端起杯子送給陳黛蓉的一霎那間就完成了。
龐無雙撇了撇嘴:“謝謝誇獎……”
“順便告訴你,你用的這種瀉藥已經過時了,因爲下進去之後很容易被看出來!”陳黛蓉得意的笑了笑,才繼續說:“有機會我向你介紹兩個新品種,保證無色無味,只要不拿去做化驗,就肯定不會被發現!”
“謝謝你的指點……”龐無雙聽到陳黛蓉的這句話,馬上明白自己遇到行家了,頓時感到有些羞慚,同時還感到非常的沒有面子,面部肌肉不由得有些抽搐,說起話來也是咬牙切齒的。
龐無雙雖然生性刁蠻任性,有着尋常女孩沒有的好勇鬥狠性格,但是對於捉弄人其實並不是很內行,只是偶爾爲之而已。如果是換在平常時候,她可能會拿出不恥下問的精神拜陳黛蓉爲師,而現在需要做的卻是爲龐勁東出口惡氣,所以龐無雙無法放棄,只得搬出其他辦法再接再厲。
陳黛蓉找到機會可以展現自己的實力,實在不願意輕易錯過,同時也不願輕易放過龐無雙,說話越發得意起來:“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對我沒有善意!”
龐無雙好奇的問:“你怎麼知道的?”
“因爲我發現你是龐勁東一起進來的……”陳黛蓉衝着龐勁東的方向努努嘴,壓低聲音繼續說了下去:“雖然我在這裡應酬着這些滿身銅臭的傢伙,但是一直注意觀察着周圍的所有人和事……”
陳黛蓉說這句話的時候多少有些無奈,向周圍的那些人投去不屑的目光,無形間表明了與那些熱衷交際的名媛不一樣,這使得龐無雙突然對她多少萌生了好感。
果敢共和軍從反*政*府武裝成爲正式的國防軍隊,不僅僅是一種身份上的轉變,也意味着日常接觸的人和事發生了變化,經常需要與其他國家政要和跨國企業領導者交往。龐無雙作爲果敢共和軍的千金,家人都在木邦共和國政府擔任要職,少不了要跟着參與各種各樣的社交場合,龐無雙喜歡留在龐勁東身邊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因爲反感這種場合及其中的人。
龐無雙噘起小嘴說:“那你還來?”
“我想不來,可是沒有辦法!”陳黛蓉看了看周圍,輕聲嘆了一口氣:“當明星有當明星的難處,很多時候都是身不由己的…….”
龐勁東遠遠的看着,只見龐無雙和陳黛蓉兩人在聊着什麼,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就在龐勁東考慮是否應該過去助妹妹一臂之力的時候,一個溫柔的聲音傳了過來:“龐勁東,原來你也在啊!”
龐勁東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發現滿面笑容的葉夢涵正站在身後。
葉夢涵沒有穿着正式的晚禮服,下身是一條亮藍色的一字裙,上身是一件修身白色女士休閒西服。這身穿着既增添了許多成熟的韻味,又保持了葉夢涵原本的清純氣質,讓人不由得頓覺眼前一亮。
葉夢涵依舊保持着高雅和得體的舉止,有一點卻又和往常不太一樣。她的笑容過去是模式化和習慣性的,雖然顯示出了良好的教養卻很刻板,而現在洋溢在那青春面龐上的微笑卻讓人感到了真摯,十分清楚地表明是發自內心的良好意願。
龐勁東微微點頭表示致意:“你怎麼也在這裡?”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會在這……”葉夢涵學着龐勁東的習慣性動作聳聳肩膀,儘管這種刻意的模仿看起來不太自然,而且與葉夢涵的氣質也不相符,卻也平添了幾分可愛:“接到請柬就過來了……”
“這就是屬於上流社會的好處,自然會有人把請柬送給你!”龐勁東做了一個正版的聳肩膀動作,然後告訴葉夢涵說:“不像我需要通過參加什麼演唱會才能獲得!”
“我已經知道了,我也參加了昨天的演唱會……”
“是嗎…….”儘管知道自己昨天沒有過什麼出醜的舉動,龐勁東的表情還是變得有些不太自然。
如果龐勁東往日裡與葉夢涵有較多的接觸,就會發現她此時對待自己的態度有些異樣,像是要好的朋友在一起談心,也像是小妹妹與大哥哥在一起。
兩個人一時之間沒有什麼話題,葉夢涵低垂螓首看着腳下,偶爾微微擡起腳尖踢一下。過了一會,她擡起頭看了龐勁東一眼,輕聲說:“上次的事情還沒有感謝你……”
“什麼事?”
“就是……就是你救我的那件事…….”不知道爲什麼,葉夢涵說這話的時候,竟然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龐勁東笑了笑說:“原來你說的是那件事,你已經表示過感謝了!”
龐勁東方纔不是在裝糊塗,而是真的不明白葉夢涵的意思,因爲那起綁架案已經過去了,龐勁東也收下了葉仁榮的鉅額酬謝,葉夢涵沒有必要爲此一而再再而三的表示感謝。
葉夢涵再次擡頭打量了一下龐勁東,小心翼翼地說:“能問一個問題嗎?”
“請講!”
葉夢涵正視起龐勁東,十分認真的問:“你爲什麼會有那麼厲害呢?”
“因爲我…….”龐勁東想了想,纔回答說:“我在國外當過兵!”
“在國外當兵?”葉夢涵倏的瞪大了美目,驚訝無比的質問道:“你怎麼可以這樣做呢?”
“我……我怎麼了?”葉夢涵的這個樣子好像龐勁東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竟然表現出了些許的憤慨,剛纔的那種溫情轉瞬不見,這讓龐勁東感到很是不理解,
“難道你還明白嗎?”葉夢涵挺直了胸膛,一字一頓的說:“你作爲一箇中國人首先應該保衛自己的國家,而不是爲其他國家的公民服務!”
龐勁東聽到這句話立即便明白了,無奈的苦笑幾聲,說:“沒想到你還是一個小憤青呢!”
“我就是憤青,怎麼啦?!”葉夢涵毫不在意龐勁東強加給自己的這個稱謂,理直氣壯地繼續說了下去:“雖然我很感謝你爲我做過的事,但是我畢竟有着自己的原則,這種原則使得我無法接受你的這種行爲!”嘆了一口氣,葉夢涵又說:“雖然這個國家有着很多不好的地方,但是畢竟是生你養你的地方,所以無論如何你都不應該背叛它!”葉夢涵做出一副成熟的樣子,又說:“希望你不要對我說國外如何好,我在國外生活過很多年,認識到的和見到的並不會比你少太多!”
葉夢涵以爲龐勁東會讚美國外的生活,同時貶低一下國內的環境,於是纔會說出這麼一句話,但是龐勁東根本沒有興趣這樣做,只是又苦笑了幾聲:“我很欣賞你的這種原則性!”
“我知道像你這樣的人其實很多,加入其它國家的軍隊以換取綠卡……”葉夢涵說到這裡緩和了態度,但語氣裡面多少帶上了一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可能你們有着這樣那樣的苦衷,或者僅僅是因爲嚮往更好的生活環境,但是你們是否曾經設想過,當你們服役的軍隊與祖國的軍隊發生衝突的時候,自己應該怎麼樣做?!”
“沒想過!”龐勁東說的完全是實話,因爲僱傭兵的生活是比較自由的,完全可以拒絕接受自己不願意接受的任務。
“這就是你們的可悲之處……”
“可是我生活在自己的祖國,而不是其他國家……”
“那是因爲別的國家不願意要你吧!”葉夢涵搖了搖頭,又說:“我不想多說些什麼,只是想告訴你,背叛自己祖國和民族的人,會被其他任何一個國家和民族所鄙視……”
“我完全明白你說的道理,事實上我懂的道理恐怕比你還要多!”龐勁東自認很多時候就是憤青,所以覺得沒有必要接受相關的再教育,打斷了葉夢涵的話:“我和你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葉夢涵愣了一下才問:“哪裡不一樣?”
龐勁東有些懶於繼續隱藏自己的身份了,索性直言相告:“我是僱傭兵!”
“僱傭兵?”葉夢涵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就是電影裡面描寫的那種,誰出錢就爲誰打仗的僱傭兵?”
“對!”
“天啊!”葉夢涵失去了往日的鎮靜和風度,俏麗的臉蛋上面寫滿了驚訝:“原來世界上真的有你們這樣一種人!”
龐勁東看到葉夢涵的這個樣子有些後悔實話實說了,因爲她很可能對僱傭兵比海外軍團還要不齒,所以慌忙解釋說:“其實很多事情不像你想象的那樣!”
“你們的生活一定充滿了傳奇和浪漫,對吧?”
“啊?”
“簡直太棒了,快給我講講你的經歷!”葉夢涵急不可耐的催促道,帶着敬仰和好奇死死盯着龐勁東看,雙手甚至不自覺的抓住了龐勁東的胳膊。
龐勁東沒有想到葉夢涵竟然會是這樣的態度,皺起了眉頭是:“這有什麼棒的……”
葉夢涵竟然撒起了嬌:“我就要聽嗎,你快說!”
“好吧,你要是捨得死,我就捨得埋……”
葉夢涵雪白的柔荑細嫩柔滑,給龐勁東的胳膊帶來一種奇妙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