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意識到自己沒摸到她頭髮的這一點後,我嗖的一下就把手給縮回來了,正在那兒六神無主不知道怎麼辦呢,聽見頭頂的牀板發出一記吱呀的聲音,康祺抽抽搭搭的居然坐起來了
她起來了不對,這肯定不對
我把被子往臉上拽了拽,只露出了眼睛微微的閉着,留出了一道空隙用來偷偷摸摸的觀察康祺的一舉一動。
她嘴裡還是發出細碎的哭聲,很無奈,很難過的樣子,然後穿上自己的鞋,居然走到了窗邊的凳子前坐下,正好是我腳旁的位置,當時的屋子裡黑漆漆的,但是眼睛適應了黑暗後就會看的很清楚,康祺坐下來後居然拿起了一個鏡子,那個鏡子是董玲玲的,她把鏡子支起來,對着自己的臉,之後哭的聲音有些大,捂着自己的嘴,好似看着鏡子裡的自己,越發悲傷地樣子。
我沒看清楚她身上有別的東西,但是可以確定她現在肯定不是康祺了,誰大半夜閒的沒事兒自己照鏡子玩兒還對着鏡子裡的自己哭啊
但就在我猜不出她下一步要做什麼的時候,康祺的哭聲又慢慢的變小,她居然拿起了一把塑料的梳子,對着鏡子的自己,輕柔的梳起了頭。
我身上開始一圈,一圈的泛起寒氣兒,試問一個女生,大半夜哭哭啼啼的形如鬼魅不說,還直接起身對着鏡子梳頭,誰會覺得她正常啊只是我心裡猜不透,現在看她的頭髮還是很長,那我剛纔摸得光溜溜的是咋回事兒
“誰在那幹啥呢”
廖小婷睡意朦朧的張口:“大半夜的咋還不睡覺啊。”
我心裡直接就是一鬆,有些麼出息的在心裡應着,是康祺,康祺肯定是被東西給上身了。
但是康祺好似沒有聽見廖小婷的聲音,自己對着鏡子還是繼續的梳着頭,嘴裡低聲的嗚咽着。
“康祺”廖小婷撐着胳膊坐了起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是你嗎康祺,你這是咋的了啊,啊,大晚上你臭啥美啊。”
康祺的頭都沒有轉動一下,好像絲毫都沒有聽見廖小婷的話,廖小婷有些無奈的砸吧了一下嘴,“你是不是合計譚雪的事兒睡不着啊,你合計也沒用啊,要是想去看她就等到放假咱們宿舍的一起去。”
“嗚嗚~我的頭髮~~”
康祺終於給了迴應,不過卻是帶着哭腔回了廖小婷一句驢脣不對馬嘴的話。
廖小婷大概也是急了,拿出手電直接照向康祺的臉:“大半夜的你不睡覺你還合計你什麼頭媽呀”
這一嗓子直接給宿舍裡的人都喊起來了,牀板發出輕微的起身轟隆聲,一個個都有些無奈的看向廖小婷:“你這大半夜的叫啊”
宿舍裡登時就尖叫聲震天,老實講,我也嚇到了,不是鬼,也不是像發生在譚雪身上那種難以然後的東西,而是康祺的頭
藉着廖小婷手裡手電的光,可以清楚的看到,康祺的頭髮衝着我這面還是那種直直的,長長的可以被稱作爲秀髮的頭,而以頭髮中間爲分割點,另一半,衝着廖小婷的,卻只有光溜溜的頭皮,乾淨的都可以當鏡子照了,我實在是不通她那邊的頭髮是哪去了,自己給剃了
康祺被這尖叫聲給慢慢的叫的清醒,她一臉懵懂的從凳子上站起身,轉過頭看向我們:“怎麼了,你們叫什麼,我怎麼會在這裡啊。”
她一說話,宿舍裡膽子小的女生叫的聲音反而更加的大了,主要是她另一側的頭髮太長了,而頭的那邊卻太光亮了,在加上她這一身白色的睡衣,所以就對比的特別的強烈,誰看見了,誰心裡都得哆嗦一下,那時候我還覺得她那個頭髮難以形容,出門都容易把人給嚇死,不過那個頭髮好像也是有個學名的,叫做陰陽頭,現在還有年輕人故意的那麼剪覺得好看,只是沒人是像康祺那樣,頭髮是分一半光溜的。
康祺大概是被大家的尖叫聲弄得莫名其妙,但隨後自己也覺得自己的頭髮不對,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頭頂,轉過臉,還拿起鏡子看了看,隨即就是一嗓子的尖叫:“啊我頭髮呢我頭髮呢”
我們宿舍騷動起來了,宿舍裡的燈隨即大亮,這下,康祺的那個頭更加清楚的暴露在了我們面前,膽子小的女生繼續發出一波加一波的尖叫,這叫聲直接把舍管老師給招來了,她推門而入,剛想張嘴問我們大晚上叫什麼,結果看見康祺後一手直接捂住了自己的心口,後退了兩步有些驚悚的看着她:“你,你,你這頭髮怎麼了”
康祺也被自己的樣子嚇的崩潰大哭:“我不知道啊老師,我就是睡覺啊,誰知道一起來我的頭髮就沒了,我的頭髮哪去了啊”
那時候我已經坐起來了,算起來我應當時宿舍裡最早發現康祺那個頭不對的人,可是她的頭髮那麼長,還是沒了一半,按理說,就算事康祺自己被東西給上身拿着什麼把自己的頭髮剃了也應該能找到那些被剃下來的頭髮,但是我看向她的牀鋪,壓根兒就沒有剃下來的統一發,眼睛蒐羅了一圈,也沒在宿舍裡看見,我清楚的記得關燈前兒她的頭髮還好好的,因爲康祺是很愛護她這一頭接長的發的,偶爾早上起來要是發現掉了一縷,她都心疼的厲害,所以她對自己的頭髮愛護的緊,連被子都不會往頭上蒙,就怕一個不小心給壓到了,扯掉了啥的,可現在這一半的頭髮怎麼都沒了呢
舍管老師終究是大人,臉色緊張了一會兒後直接走到康祺的身前:“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只是以爲自己在睡覺”
康祺一邊哭着一邊點頭,捂着自己的頭不想讓別人看到:“完了,我不敢去上課了,我這樣還怎麼辦啊我的頭髮呢”
“老師,她不對,她剛纔坐在那裡對着鏡子梳頭,然後我一開手電照她就發現她這邊全是光的,可是我剛纔抹黑看感覺頭髮都是有的。”廖小婷在旁邊急着解釋,舍管老師卻有些無奈,大概也是跟我一樣,想找到康祺剩下的那半的影蹤,但看了一圈也沒找着,嘆口氣:“你們這個宿舍啊,這是怎麼了,三天兩頭的有事兒”
我垂下眼,腦子默默的想着康祺這個情況,微微的皺了皺眉,這個,是不是就是我們常講的鬼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