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有我不知道的事兒,我的耳朵立刻就豎起來了,其實我這一醒過來,感覺大家都沉浸在一種我沒事兒了的喜悅裡,我個人也因爲被大家關注而有些飄飄然,但其實我有很多事情想要問呢,例如這個狐狸眼睛去哪了,既然被挖出來了,那要做什麼,但是這還沒來得及開口呢,就聽見四舅姥爺的這番話,我當然立刻就轉移了注意力,專心看着四舅姥爺,感覺自己睡了兩天真的錯過了很多事兒啊!
“啥功勞不功勞的,你們是親爺倆,有誤會說清楚就行了,這事兒跟我沒多大的關係啊。 新”姥姥出口應着,看了三舅姥爺一眼:“老三啊,你看着點老四,別讓他喝多了。”
“對,四胖啊,你少喝點啊,高興也不能這麼喝啊!”三舅姥爺看着四舅姥爺也隨即出口說道。
“不!我沒喝多!”四舅姥爺擺擺手,看着姥姥嘴裡含糊的說着:“要不是大姐有先見之明,說他們這胎不好,我那個兒媳婦兒能去醫院檢查嗎,能檢查出來那叫啥,啥胎……”
“葡萄胎。”生舅也有些醉了,臉紅紅的在旁邊應道:“就是像葡萄似得。”
我聽着心裡一片發麻,尤其是再想到之前夢到她着急生孩子的時候生下的一堆眼珠子,更是渾身都止不住的難受。
“對啊,人醫生都說了,要是在晚去一段時間,那就得大出血什麼的,那就危險啊,這都是大姐的功勞啊!!來,大姐,我先乾爲敬!!”
我算是明白了一點兒了,但是飛龍是咋跟四舅老爺和好的啊,想到這兒,我又有些抓耳撓腮,想要四舅姥爺快點說,也許是從小跟姥姥走家串戶的習慣了,所以我對這些張家長李家短的事情比別的孩子都感興趣,總是能從中縷出來一些道道,當然,後來長大了也算是知道一個專業名詞,叫做因果關係,其實細細品味,真的還有點意思,什麼事兒都不是無端發生的,總該是有些起因,最後會慢慢的出來一個果,至於是善果還是惡果,那就因人而異了。
“四胖兒,行了,差不多可以了,我們都知道你高興,但是不要喝太多酒,身體不行事兒啊!”姥姥看着四舅姥爺,還在不停的出聲勸解着。
四舅姥爺擺擺手,看着姥姥滿臉的意猶未盡:“大姐啊,你讓我說,我憋屈啊,這一年啊我都憋屈完了啊,其實我知道這事兒多多少少跟那個狐狸有關係,誰讓我跟那個狐狸唸叨了呢,所以她就懷上葡萄胎了,其實你都不知道啊,那陣兒我被氣成了什麼樣啊,這兒子兒媳婦兒輪番上我這兒來,說讓我理解他媽,他媽不容易,跟我這輩子既沒享到福又沒吃啥好嚼呼,這說的叫啥話啊,村裡的誰家的媳婦兒不是都這樣過來的,咋得,去趟城裡抱住了個老頭子她就享福了?她那是見錢眼開是缺德呢!!!”
喝多了的生舅在旁邊連連的點頭:“是,我我老嬸兒這事兒乾的吧的確是不講究,飛龍就不能向着他媽,他真是忘了自己姓啥了,這事兒我也挺來氣的,但是不管咋說,老叔啊,這事兒過去了,飛龍呢,也跟你承認錯誤了,以後啊你就樂呵點,多吃點飯,咋得也得把自己的體格吃回來啊!就算是上再大的火,也堅決不能讓自己的身體有事啊老叔!!”
四舅姥爺嘆了一口氣,眼睛居然也開始發紅了:“哎,我也不想讓我身體有事兒啊,我還得好好的活着呢,活着看那個娘們是怎麼被人家給踹出來的,她要是回來我也不帶要她的,給我戴了這麼大頂綠帽子,還圈攏着我兒子跟着我說些有的沒的,你當了婊子你就甭想着立牌坊了啊!但是她不,她非得什麼都要,又要城裡人的錢,還要在村裡的名,她是當村裡的老少爺們都瞎是咋得啊!”
三舅姥爺隨即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四啊,你有些過了啊,你的話說過了,你聽我說,不管這次飛龍是因爲啥跟你去和好的,是因爲村裡人說他怎麼向着他媽偏心眼子所以糟了報應啦,還是說他就是覺得他忽然想開了,覺得自己做的不對了,你都得記住,飛龍那是你兒子,將來有一天你還是得靠着兒子啊,別的就先別合計了,尋思多了也沒有用。”
四舅老爺點點頭,看着姥姥再次擡起酒杯:“大姐啊,這是我敬你的最後一杯,因爲這胎孩子,我雖然是挺難受的,因爲那是我的孫子或者是孫女兒,沒了,我心情也不好,但是這事兒跟飛龍這事兒得分開,就像我三哥說的,要不是飛龍這個孩子沒了,在村裡引起謠言了,說是飛龍要是在不孝順我在那睜眼說瞎話的話就得遭天譴,那飛龍還是夠嗆能來跟我談和啊,那小子,也是犟驢啊,只是我沒想到啊,我真的沒想到啊,大姐啊,你一來我就和好了啊!!”
我心裡明白了,原來是飛龍舅舅跟他的媳婦兒去檢查了,檢查出毛病後看完回村兒的,這村裡人一看走的時候還是個顯懷的肚子,回來就癟下去了所以也開始互相猜測,當然,最後就得出了一個因果報應的結論,飛龍肯定是自己回家也合計這事兒了,最後越想越害怕,直接去找四舅姥爺承認錯誤去了,至此,給四舅姥爺弄得特別感慨,所以這一喝也就多了。
姥爺看着他也張了張嘴:“好了老四,我們這次來也主要是想跟以前的老鄰居啥的見見面,沒合計別的啥,你也別想太多,咱們年紀大了,走到那部就算是哪步,記住啊,就沒有過不去兒的坎兒!!”
四舅老爺連連點頭:“對,就沒有過不去的坎兒!!”說着,又開始敬三舅姥爺酒,說要謝謝他去找姥姥,然後又開始敬我的,說謝謝我去幫他抓狐狸,其實等說到我這兒的時候四舅姥爺的舌頭已經說不了連貫的話了,等到生舅那的時候,生舅已經直接喝倒嚇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最後的結果就是三舅姥爺跟這姥爺把四舅姥爺送回家,而生舅直接被弄上炕今晚就在這兒住,因爲他的體格子太大了誰也弄不動。
等人都走了以後姥姥開始讓我上炕換藥,紗布一層一層的揭開,其實我已經困了,但是也想知道自己的腿變成了什麼樣了所以就特別好奇的在看。
紗布打開後,我自己看着還挺反胃的,那層黑色已經退下去了,但是現在居然變成了黃色,黃呼呼的,說膿還不是膿,像是黃色的痂,姥姥再次用指甲颳了一下,看着我:“疼嗎。”
這下子,到好似那黃呼呼的東西像層盔甲,所以姥姥怎麼刮我都沒感覺了。
我搖搖頭,老實的出口道:“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