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無間道

桌上奏摺,有《中日友好通商條約》正本,請攝政互硃批後才正式生效,又有金鳳寫來的信,言道已經遣日人開始了白銀兌換黃金之舉。

葉昭現在看的,卻是來自廣州的密信,黃文秀寫來的,這位大掌拒準備調動資本建一座化工品廠,主要生產氯氣及其衍生的鹽酸等化學品。

厚厚的密信,有十幾頁,幾乎就是一份可行性報告。

原來,黃文秀盯上了電解食鹽水生產氰氣生產鹽酸的技術,準備用桑切斯鼓搗出來的發電機進行工業氯氣、鹽酸製造。

實則電解氯氣鹽酸法三十年前已經出現在歐州,但因爲沒有足夠電流的發電機,是以一直停留在實驗室階段,大概要十年後才能進入大規模工業應用。

廣州各個技術組項目,許多都採取政府與泰和行集資贊助的形式,畢竟西關發明家俱樂部最早就是泰和異挑頭搞起來的。

黃文秀對這些項目也極爲上心,聽桑切斯說其發電機雖然還不夠完善,但產生的電流進行化學品的電解生產卻沒有問題,尤其是電解生產氯氣鹽酸,技術環節簡單,很有可行性。

黃文秀找了許多相關資料,自然會發現鹽酸在工業生產上的作用,這纔有了投資建化工品廠的念頭。

葉昭自然扯示同意,黃文秀只不過看到了鹽酸的一點點前景,葉昭卻是知道,氯氣、鹽酸,在農藥、醫用、有機物合成等等方面的廣泛應用,很多技術、原料,都是相輔相成的,科技越發達各種技術間的聯繫越是緊密。

又拿起張有存的摺子,葉昭卻是微微點頭果然沒選錯人,張有存在日本倒是搞得風生水起,現今他正與日本各大名的御用商人接觸爲他們與中國商人牽線拉橋而一些比較看重利益的日本商人果然開始與南國商人簽訂貿易契約、代理商品買賣等等,大概和上海的中方買辦們差不多。

當然,也不僅僅說他們只是看重利益,比較理智的,自然知道若想富國強民、民族自救,就要發展工商業,暫時同中國人合作不可避免更要學習吸納中國人的思想和新技術。

雖然欲洲人現今技術交流上基本不設壁壘,葉昭卻見識了百年技術封鐺的歷史,在與日方商業化技術交流上,自然要進行一定的限制,只是不會擺在明面上來講。

又翻看內務府和張有存對日本國內局勢的考量,幕府與皇室的矛盾,各大名之間的關係,以及他們的性格、政治主張在幕府和皇室矛盾中的立場。

而現今其民族情緒高漲,顯然對中日貿易很不利。

正綏磨着日本的事兒,侍衛稟告李塞臣和袁甲三求見。

兩位首輔一起來見攝政毒,自然是極要緊的事原來是日升昌運來南朝的銀兩被北國官府扣押,大掌拒雷漓繃被官府下獄,日升昌大股東李家使了無數銀錢,纔打聽到這事兒牽涉至軍機大臣柱良,無奈之下,李家只有遣人來南朝求救。

日升昌銀號乃是晉商翹楚,現今在全國各地有十幾處分號,在廣州、南京、撫州的三處票號業務更是紅紅火火,南北戰事起,日升昌幾乎成爲了唯一一家全國通兌的銀號,現今北方商人來南方安居的甚多,加之貿易又不對等,商人們從南國置辦工業品、絲茶運至北國,賺了錢都存入日升昌,然後回南朝提現。北國與南國交易的貨品均是糧米、蝶炭等等資源原料,物廉價低,這就自然使得南國與北國的貿易中取得了巨大的順差,北國銀子源源不斷流入南朝。

其中日昌升在銀錢流通中起到了巨大的作用,幾乎每個月都要有一扯銀車起解,運到廣州、南京等分號,不然南國商人拿了匯票回南方兌銀子,你若無銀可兌,這聲譽就砸了。

想來北國官員也覺得白銀外流的形勢不妙,就將因頭放在了日昌升身上,這也算是無妄之災吧。

李家少東來南京求助,經生意夥伴引見見到了一位南朝商務部金事,這位金事倒是精明,馬上覺得這事情可不單單是李家的事,更會影響到南北貿易,於是層層上報,最後就驚動了議政處。

聽着李塞臣分說事情詳末,葉昭微微楚起眉頭,顯然北國是意圖用暴力手段逆轉在這場經濟戰中的不利局面。

李塞臣繼續稟道:“王爺,臣下以爲可援引上海條約貿易自由之條例,請調停三國向北國施壓,若北國一意孤行,我軍可攻擊蘇皖北部,擺出決戰之態,逼其就範。”實則李塞臣也知道現今並不是南朝與北國決戰的最佳時機,不過外交嘛,自然要令對方摸不清底細產生錯覺,才能拿到更好的籌碼。

葉昭不動聲色好品茶,過了會兒,問道:“那李家少東呢?可在南京?召他來,我見上一見。”

李塞臣大爲驚奇,李家不過是北國商人,就算生意再大,又哪用得着王爺親自接見,但還是躬身道:“是。”

下午的時候,李家少東被引來了惜陰書院,三十左右歲年紀,相貌端正,眼睛很有神采,是位精明人物。

李公子進了屋就跪倒磕頭,喃塢嗤,攝政王體恤文武,鋪了軟墊,是以磕出偌大聲響,可見其用了多大的力氣。

“草民李筏聽給王爺請安!”李筏聽乃是其家族現任東主的親弟弟,家族眼見就是滅頂之災,哥哥四處使銀子活動,他則來南國求助。

本來,也沒抱太大希望,畢竟這不過是他李家自己的事兒,李家又是北國子民,南朝官員哪裡會理?

誰知道昨個兒聽說這事兒已經驚動了議政處,今兒就更玄乎了,有官員來客棧尋他,說是攝政王召見,他開始還以爲誰開他玩笑呢,差點破臉罵人後來才知道是真的,現下真是又惶恐又驚喜或許,李家真的有救兒了?

“起來吧,坐。”溫和的聲音旁邊好似也有人搬來了軟敬。

李筒聽自不敢起身,忙又磕頭道:“謝王爺,草民不敢,草民跪着回話。”

葉昭也不勉強他,說道:“你家的事兒呢,本王已知道個大概,你跟我說說你家到底有沒有賬目不清記賴票銀之事?”賬目不清記賴桌銀乃是北朝給日昌升大掌櫃雷鴻繃定的罪。

“沒有,草民敢以腦袋擔保。”李筏聽又用力磕頭。

葉昭道:“南北貿易,物資流通,實則你家出力甚多,唯利之一字,莫要看得太重,南朝善事,未聞你李家之名。”

確實,李家雖是北國人,但票號生意在南方蒸蒸日上,偏生各種募捐……毛不拔,在南國也走出了名的吝嗇。

李蔑聽冷汗簸簸而落,一咬牙一橫心,磕頭道:“王爺,若我李家能逃過此劫,草民願說服大哥,捐出半副身家爲南方父老效命。”

葉昭沒吱聲。

李筒聽就知道自己話說錯了,立時身子如墜冰窟,心說完了,怎麼自己就沒個輕重呢?

葉昭品了。茶,笑了笑,說:“李筏聽,你多慮了,本王不是這個意思,不過也怨不得你。至於你家之事,自會有人辦,可不是爲了你李家,而是爲了維護南北貿易之通途,是以若僥倖辦成了,你等也不必感恩戴德,只需常懷慈善之心,也就不辜負這場磨練。下去吧。”

“是,是。”李筏聽連連磕頭,告退。

第二日,葉昭沒有上衙,選定的黃道吉日就是今天,與朱絲絲成親。

納妾進門,儀式婚禮,實則全看主家,明媒聘娶的有,拜天地的有,大宴親朋的有,不明不白買回家的亦有。不過南國這兩年修訂律法,承認妾侍的偏房地位,承認其人身自由,嚴禁買賣妾侍和典妻。雖然典妻典妾的現象私下仍大量存在,但自然沒有了以往那般猖撅。娶妾之時,正正經經舉辦婚禮的人家也越來越多了。

葉昭和朱絲絲成親,自然是低調中的華麗,同樣是一萬塊銀洋加各色彩禮,令廣州那邊派人送去了朱家,朱絲絲也給家裡寫了信,言道路途遙遠,不及請示父母,現今由哥哥作主,嫁與泰和行少東葉昭爲六姨太。

而朱絲絲的哥哥姓嫂,由葉昭打本錢開了家酒樓,又幫其置辦了宅子,就在葉昭和朱絲絲新居的巷子裡,與葉府隔兩戶人家。

這都是葉昭必須做的,妹妹都成王妃了,若不雞犬升天,也顯得太對不起人。

當晚拜過天地,喝過交杯酒,葉昭和朱絲絲自然是顛龍倒鳳、百般恩愛。

紅色錦牀,訴不盡的綺旎,碧紗宮燈,道不完的春意。

葉昭更難得享受到朱絲絲含羞帶嗔的回吻,享受那踢死人不償命的有力美腿緊緊盤着他的絕妙滋味。而葉昭,自是百般溫柔的來征服身下那令自己又憐又愛又頭疼的新思想女性,敞開心廉的水乳?交融,令他舒爽的幾近昇天。

馬車奔馳,葉昭看着手裡的文犢,是卉朝議政處對李家一事的對策,幾天功夫,效率極高,一則已經知會調停三國公使,闡述南朝此舉已經破壞了上海和約;二則在天津《大活報》上以南朝政務院的名義刊文,斥責北國迫害國民、破壞和約的行徑,更言道若不妥善解決此案,南朝將會視上海和約無效,由此引起的一切後果由北國莢欣親王承擔。

雖然南北和談後,南國新聞紙不再稱呼莢欣爲僞皇帝亦或僞王,但也一概以親王稱之。

在南北沒有正式溝通渠道的情況下,登報闡述南國立場是最快最有效的辦法,不然等調停國溝通,雙方派出使者,那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去了,怕這段時間李家都被抄家幾次了。

現在北京、直活(天津)、上海電報早通,實則若不是南北紛爭,北京的電報已經可以直接發到廣州。

南朝的政務院公告已經電傳到了天津,怕明後日就能見報,且看北國是什麼反應吧。

正彌磨着,突然聽到遠方隱隱好似傳來槍聲,葉昭微微皁眉,他這是去棲霞寺的路上,棲霞寺距離南京城幾十裡,幾年前毀於戰火,和南京城內孔廟等遺蹟一樣,現今正在重新修兼,葉昭準備去視察工程進展。

槍聲響起的時候,馬車就漸漸停下。

“主子,情況不明,回城吧?”外面,是侍衛副總管烏爾登的聲音。

葉昭嗯了一聲,很快,馬車調頭,衆侍衛騎馬跟隨,上千名羽林衛則分散小隊,一隊隊警戒斷後。

回到惜陰書院不久,瑞四就匆匆的跑來,是葉昭令人將他喚來的,他卻是滿頭霧水,葉昭在出巡路上遇到槍聲一事他全不知曉。

也難怪,距離南京城二十多裡,城內聞不到槍聲,內務府的人更不可能出現在那荒郊野外。

不多久,倒是巡捎總部呈給議政處緊急公文,言道接縣局急報,在棲霞寺附近有槍聲,而且很稠密,已經派人去查探,巡梢總部長官蘇納雖然不知道葉昭出巡一事,但南京府境內竟然發生槍擊事件,人數還很多,自然是頭等大事,上報了議政處。

李塞臣和衰甲三匆匆趕來,他倆可是知道葉昭今早出巡棲霞寺,本還奇怪呢,王爺怎麼這般快就轉了回來。

葉昭沒與他們多說,只是說沒事,等他們退下去,葉昭臉色也漸漸淡了,捧着茶杯,也不知道在琢磨什麼。

瑞四大氣都不敢出,站在一旁,額頭漸漸沁出汗水。

鄭澤武匆匆趕來,他幾乎是與巡梢總部的緊急公文一起進來,巡梢總部的公文稱,縣局前去調查之人手被半路攔了回來,那一帶已經被平遠軍士兵控制。

“狗子,怎麼回事兒?”葉昭放下了巡擂房公文。

鄭澤武臉上更顯猙獰,惡狠狠道:“孃的,猜油蒙了心,他第六鎮公平黨賊能追隨王爺,王爺沒追究他們的罪過,那是多大的恩典,他們倒好,幹起倒打一耙的事兒來。剛纔,是一百多匪兵反水,好像要伏擊王爺,被值營官發現他們擅自離開軍營,報上趙啓山,趙啓山派人追下來,好像兩邊交了火。”說完纔想起在王爺面前罵罵咧咧的乃是大不敬,慌忙單膝跪倒,說:“狗子一時失言。”伸手就想打自己耳光,葉昭擺擺手,瑞四忙上去拉住他。

“趙啓山正婁這事兒呢,小的怕王爺着急,先回來稟告。要我說,乾脆以前加入過公平黨的全斃了,省心。”鄭澤武咬牙切齒的,顯是極爲氣憤。公平黨,葉昭慢慢的點上了顆煙,現今第五鎮骨幹軍官尚可說大多是紅娘廣西舊部,其中不乏曾經的公平黨人,但第六鎮,卻早已經在整編、擴軍、裁軍的過程中面目全非,管帶以上軍官,沒幾個是廣西籍。

而且這些年,就算第五鎮,東征西討的,那廣西匪兵、公平黨衆的略印早就漸漸淡了,只是因爲各軍團之間的競爭關係,自然還有其它軍團的軍官以自己是親王殿下嫡系,而第五鎮乃是匪兵出身爲口實,老大瞧不起人,但這也不過是各個軍團間的內部矛盾,何況高級軍官,可沒人敢看輕第五鎮。至於四鎮提督,那就更不用說了,一來欽佩紅娘英雄,二來因爲紅娘和王爺的關係,幾位將領就更要對其加倍尊重了。

這還是第一次聽到軍中有人罵公平黨降兵,尤其這人還是鄭狗子,平遠軍中最高級軍官之一。

“等等趙啓山的信兒吧。”葉昭擺了擺手。

“是。”鄭澤武和瑞四規規矩矩站到了一旁。

趙啓山乃是第六鎮護軍統領,實際上的第六鎮指揮官,他匆匆趕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多時辰之後,進來就滿臉羞撕的脆倒請罪:“王爺,卑職該死!”

軍中譁變,他這統帥自然難辭其咎。

“怎麼回事?”葉昭現在都能猜出個大概,定又是公平黨人的活動了,利用其舊日情誼,串動平遠軍中舊日牟平黨人反水。

“是,卑職該死,第三步兵團第二營管帶趙恆北這個狗賊,聯絡舊部百餘人,準備伏擊王爺!卑職已經將他們全部拿下,當場擊斃五十多人,其餘半數被擒,現在卑職已經令全鎮展開清查,激了所有公平黨人槍?械,逐一審查!”

“胡鬧!”葉昭啪的一拍桌子,可真有些火了。

瑞四和鄭澤武嚇得也都跪下,趙啓山更是,跪伏在地,汗流俠背。

葉昭斥道:“咱們平遠軍中,哪還有公平黨?狗子你也是,再敢胡說八道,我拔了你的舌頭!”

三人連連磕頭。

葉昭看着他們,過了會兒,說道:“都起來,趙啓山,你接着說。”

“是,查得第六鎮公平黨,啊,不是……”趙啓山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稱呼這些曾經加入過公平黨的平遠軍士兵,只能含糊着,說道:“人數共有一千三百九十六人,除當場擒拿之叛逆,尚有管帶兩名,哨官二十二名,管隊四十三人,其餘皆爲士卒,這些人裡,有三十五人爲炮隊,其餘爲步?槍營所屬,卑職特別留意到,兩名管帶之中,有一人乃是第二步兵團炮兵營管帶……”

葉昭靜靜的聽着,微微點頭:“你辦事辦的明白,只是腦子糊塗。”

趙啓山伏地不敢說話。

“速速傳令,將人都放了,審查之事作罷!”

趙啓山卻不起身,伏地道:“王爺,既然卑職已經開了頭,現在放人也於事無補,卑職萬死,懇請王爺准許卑職逐一查下去,辦完這趟差,卑職死也無憾,任憑王爺草職砍腦袋!”

葉昭看着他,趙啓山不敢擡頭,卻就是不鬆口。

房內空氣好像凝固了一般。

瑞四小聲道:“敬亭,快照王爺吩咐去做。”

趙啓山卻動也不動。

葉昭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微微點頭……“你說的也不無道理,那就查吧。”

“喳!”趙啓山大聲答應。

葉昭淡淡道:“想來,那譁變之叛逆,成家的極少了。”

“是!王爺明鑑!”

葉昭端起了茶杯,想也知道,肯幹這種掉腦袋的事兒,就算與公平黨來遊說之人如何關係親密,但若在南國成了家,有了牽絆,看着小日子越來越紅火,又怎會被他們蠱惑?

“主子,奴才該死!”瑞四猛地跪下,連連磕頭。

雖然軍隊譁變不干他的事,軍中自也不會有內務府密探,但公平黨人活動他未曾知曉,自然失職。

葉昭擺擺手,說道:“這也不怨你,倒是給咱們提了醒兒,不失一件好事,以後你多注意些,還有,那薛明九還沒消息麼?”

薛明九可是內務府在公平黨內最重要的密探,陸月亭之義子,若真爲內務府所用的話,那公平黨在南國之活動只怕就無所遁形。

“是,還沒有消息,也不知道是不是半路翹了辮子。這小子要敢一去不回頭,奴才就把他在大牢裡的供詞都給他翻出來登報,叫他不得好死。”瑞四眼裡閃過一絲陰狠,薛明九說是去西域,這都幾個月了,也沒消息傳回來。

葉昭擺擺手:“山高路遠的,傳遞消息不易,再等等。”又道:“你再查查,我出巡之事怎麼泄出去的。

“是。”瑞四躬身答應。

葉昭彌磨了一會兒,對趙啓山道:“這事兒等你查過了,上表請辭。”

“是,謝王爺恩典!”趙啓山沒二話,只是磕頭。

葉昭又對鄭澤武道:“你和參謀房的人一起,擬出個章程,安撫第六鎮被隔查之士卒,第六鎮護軍統領,由你兼任。”

鄭澤武躬身領命。

葉昭看了眼趙啓山,心裡輕輕嘆口氣,挺可惜的,這人才具是有的,作戰更是英勇無匹,可惜軍中發生譁變這等大事,更被譁變士兵脫離軍營險些伏擊自己,他實在難辭其咎。加之審查公平黨舊部,使得軍心不穩,摘了他的烏紗,也能平息被審查士卒的怨氣。

只能以後有機會再起用,但這話倒也不必跟他說。

“你們下去吧。”葉昭擺了擺手,看着桌上地圖西域方向,不知道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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