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上進在水城大學是很有威望的學生會主席，這主要取決於他優秀的領導能力，以及任學生會主席兩年來給水城大學學生們帶來的優質服務，這也讓他在水城大學裡吃得開，雖然懷疑秦徵尋找合堂教室的動機，但是，對於找一個合堂教室這樣的小事來說，作爲一個學生主席，跟樓管員說一聲，就可以使用了。
他找到的合堂教室是一個可以容納五百多人的大合堂，位於水城圖書館兩百米外B座教學樓的一樓。
走進這間合堂教室，秦徵打量了一圈兒，道：“有點小，不過應該夠用了。”
“這是空着的，最大的合堂教室了。”歐陽上進道。
秦徵點點頭，沒有過於苛刻的要求，他道：“讓被拒絕的學生都到這間教室裡來坐坐吧。”
“你要做什麼？”歐陽上進狐疑的盯着秦徵。
秦徵半眯着眼睛，認真道：“給他們一個二次選擇的機會。”
略微沉默，歐陽上進沒有說話，自顧的轉身離開了。
大概一個小時之後，歐陽上進的領導能力得到體現，或許是因爲尹若蘭、冷紫凝和錢初夏分工明確的緣顧，淘汰的人數直線彪升，在組夠三百人之後，歐陽上進組織這三百名被淘汰的學生來到合堂教室，這也間接的避開了合堂教室的容納問題。
站在講臺上，秦徵仰頭看着失落的學生們，他清了清嗓子，結果，因爲沒有麥克風的原因，學生們根本就沒有在意他的存在，畢竟，從外表看，他也只是和他們同齡而已，誰又能想到一個和他們差不多的神棍都忽悠到最高權力中心去了呢。
像平常上課一樣，學生們自覺的找到了自己習慣的座位，坐下後，便三五一羣的開始討論今天的面試，一個個人表情十分鬱悶。
“小天，你說說，咱們哪個人不比徐恩機靈，哪個不比他的語言組織能力強，又有哪個人不比他長得帥，反觀他，人生規劃混亂，不求上進，沒有遠大的目標，這樣人，怎麼就被錄取了呢？”
“我看是面試官的腦袋有問題。”
“你們沒有發現一個現象嗎？”
“什麼現象？”
“咱們系裡，被錄取的人都是憨厚朴實的人。”
“不對，是他們沒有驚人的表現，平時是極容易讓人忽略的人。”
……
秦徵找到歐陽上進，道：“能不能把麥克風打開？”
歐陽上進再次打量着秦徵，然後走上講臺，開了電源，打開麥克風，“電腦用開嗎？”
“不用。”秦徵搖了搖頭，他用不到電腦，拿着麥克風的他輕輕拍打麥克風，發出砰砰的聲音，確定好用後，這神棍張口道，“恭喜大家都被淘汰了。”
頓時，吵雜的合堂教室變得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目光炯炯的盯着這個不知死活的年輕人，一雙雙銳利的眼睛，彷彿要洞穿秦大神棍薄弱的肉體，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斷。
什麼叫恭喜淘汰，要知道，玉彩動力雖然前景堪憂，但目前來的條件好的驚人，就短時間的前景來說，甚至超過了時下最爲熱門的公務員，他們打破腦袋想往裡鑽，這位可好，反倒在這裡說風涼話。
秦徵要的就是他們的注意力高度集中，這時候，他繼續語出驚人，看着一個個露出憤怒表情的學生們，他直接道：“其實，你們的淘汰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一名學生冷哼一聲。
秦徵沒有理會這名學生，看着越來越浮燥的氣氛，他直接道：“你們不知道天高地厚，又有哪個公司敢用你們？”
“……”
媽……的，這是赤裸裸的辱罵了，他們自信，他們驕傲，那是因爲他們是水城最爲優秀的學生，他們有這樣的資本，如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不僅是在污辱他們，也是在污辱水城大學。
一時間，學生人有暴動的想法了，要將秦徵碎屍萬斷。
“我說你們，你們就要虛心接受。”秦徵嘴角一勾，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拋出一個問題，道，“給你們兩年的時間，畢業後，你們能達到什麼樣的高度？”
聽到秦徵的這個問題，水城大學的學生們沉默了，這是一個值得思考的人生規劃問題，他們有想過，但生活的磨難讓他們的願望成爲夢想，所以，沒有人會輕易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
見沒有人說話，這也沒有出乎秦徵的意料之外，這神棍繼續侃大山，道：“我畢業兩年了，兩年之內，我表現的平淡無奇，不知道你們是怎麼想的？”
“兩年之內，成爲業務骨幹。”
“兩年成爲部門經理。”
“核心領導層。”
……
“知道我兩年之內，完成了什麼樣的事情嗎？”秦徵看着自信滿滿的學生們，他決定，要繼續打壓他們的銳氣。
“什麼事情？”開口說話的是歐陽上進。
“現在，我就是來招聘你們這些一流學生的。”秦徵說出自己的身份，而且毫不留情道，“我是三流大學畢業的，兩年之後的今天，你們就像是大白菜一樣，被我挑來挑去……”
“哼……”聽到秦徵的話，已然有幾名學生甩手而去，椅子彈起的聲音，十分刺耳。
面對這樣的場面，以及更多要走的學生，秦徵臉上的笑容沒有任何改變，道：“我有特殊的機遇，而且我抓住了這樣的機遇，像是剛剛走的那七八位同學，我只能很遺憾的告訴他們，玉彩動力的大門已經永遠向他們關閉了。”
“你是要給我們機會，還是羞辱我們？”歐陽上進平靜的問。
“隨便你們怎麼理解。”秦徵不負責任的回答着，笑眯眯的眼神繼續掃視着留下來卻顯得格外沉默，甚至有不少人流露出不滿情緒的學生們，“我站在這裡，就證明你們還有機會，有機會來實現你們的野心，有機會抓住一個你們一生都不可能碰到更好的時機。”
“你到底能給我們什麼樣的機會？”即使是歐陽上進，也很難再保持彬彬有禮的狀態。
秦徵清了清嗓子，吊足了胃口，道：“一個能讓你們進入玉彩動力的機會。”
“玉彩動力？”歐陽上進和其他學生均是勾了勾嘴角，在他們看來，玉彩動力的條件固然誘惑，但是，以他們的能力和條件，在其他地方努力一年，同樣能取得相同的酬金條件，如果是這樣一比，玉彩動力並沒有太大的優勢。
“怎麼，你們難道有更好的出路嗎？”秦徵自信，他建立的工業基地將是全亞洲乃至全世界最好、最先進的基地。
“玉彩動力只是一個小廠而已，況且，裡面的工人多數已經辭職，如果不是看這裡開出的條件夠好，我們是不會進這樣一個沒有前途的小廠的。”歐陽上進說出一個現實問題。
“對，玉彩動力確實是一個小廠。”秦徵點頭承認了這個問題，他同時問道，“你們感覺，什麼樣的公司纔是你們願意投身發展的公司？”
“首先，這個公司要有競爭力；然後，這個公司要有繼續發展的潛力；其次，他們要給我們一個合適的位置；再次，這個位置要有晉升的機會。”歐陽上進道。
可以說，這是多數人的心聲。
秦徵認同了歐陽上進的說法兒，道：“那你怎麼就敢說玉彩動力是一個小廠呢？”
“如果我得到的信息沒錯，玉彩動力最初目的是生產動力裝置的，後來*經營遇到困難，轉而進行生產配件，總得來說，這樣的企業在全國各地均有，但是，以玉彩動力的模式以及周邊的配套設施，這個廠的發展潛力已經到了盡頭，保持不虧，已經算是奇蹟了。”
“你說對了。”秦徵朝着歐陽上進豎起大拇指，讚賞道，“很精僻，玉彩動力正是這樣的情況。”
“這麼說，玉彩動力確實沒有優勢可言了？”歐陽上進深深的吸了口氣，他感覺秦徵是玩他，而他也在隨着秦徵的思路在走，似乎，這是一個陰謀，這是一個陷阱，越來越多的人，會隨着他的問話掉入這個陷阱之中。
“確實。”秦徵緩緩的說着，嘆了口氣，道，“如若不然，我會給你們二次選擇的機會嗎？”
“我們有幾個選擇？”歐陽上進問。
“一，你們現在就離開；二，留下來籤屬一份二十五年的勞動合同。”秦徵給出兩個答案。
二十五年，生命中最珍貴的二十五年光陰，就要在一個公司裡賣命，這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個艱難的選擇。
這時，已經沒有人再尋問，至少有一百五十多人搖頭或者嘆息着亦或者不屑的離開了，剩下的一百五十左右的人，還在觀望。
一直等着他們離開了，秦徵再次露出笑容，道：“恭喜你們，還有耐性在這裡繼續坐下去，不管你們有沒有能力，這份耐心，足以讓我產生好感。”
“說說你能開出的條件吧。”一名學生推了推眼鏡，道。
秦徵整理了個思緒，張口便道：“一個有着無限成就的未來，你說，這樣的條件可以嗎？”
“未來，這東西並不確定。”
“利潤的百分之一，會用來分紅。”秦徵繼續道。
“你是讓我們賭嗎？”一名學生問。
利潤的百分之一，可以是一個鉅額數字，也可以是零，甚至是負數，這也讓他們面臨着三種選擇，接受不同的未來。
“未來吧，要實現自己的野心和夢想，總是存在着勝利和失敗。”秦徵淡淡的說着。
秦徵極力的鼓動着這些學生的野心，在滋生着他們的慾望，而這也是他給他們的一次機會，一個可以改變一生的機會，能不能抓住，就看他們的選擇了。
“就是他。”這時，合堂教室的大門被推開了，吱吱的聲音帶着一股顫抖的聲音，隨後，就看到幾名身穿灰色制服的安全人員擠進了合堂教室。
這幾個人正是水城大學的安保人員，在接到水城大學生的舉報之後，來到合堂教室，對秦徵進行抓捕。
“請問，你是這裡的工作人員嗎？”來到秦徵的身前，一名安保人員道。
“不是。”
“你在這裡召集學生，經過學校授權嗎？”安保人員繼續道。
秦徵搖了搖頭，解釋道：“這是臨時起意，給學生們一個發展的機會，所以，才借用了這間合堂教室。”
“也就是說，你沒有通過學校領導是嗎？”
“沒有。”
“請你跟我們走一趟。”說着，四五位保安人員就將秦徵圍住了。
秦徵面帶笑容，謙虛道：“請問，我犯什麼事情了嗎？”
“請你也理解，我們要爲學生的安全考慮，作爲您這樣的外來人員，我們不放心。”
“好吧，我跟你們走。”說完，秦徵往前走了幾步，大聲道，“合同，你們可以籤，然後，請把這裡發生的一切告訴你們的同學，如果有人願意，下午四點鐘，在水城大學的東門等我。”
保安將秦徵帶到了南門的警務室。
保安隊長是一位年過四十的中年人，大大的肚子鼓起來，徑直的打量着站在警務室的秦徵，道：“姓名，年齡……”
“秦徵，秦始皇的秦，征服的徵，年齡，二十五歲。”秦徵配合道。
“二十五歲就敢到水城大學來招搖撞騙，佩服。”保安隊長豎起大拇指，諷刺道。
“我要見你們的領導。”秦徵不想跟他們發生衝突，要解決問題，走上層路線是一種捷徑，可是，這神棍忽略了保安大隊長的面子問題。
保安大隊長不悅了，你什麼態度，不知道我就是這裡的最高領導嗎，他哼哼兩聲，道：“說吧，來水城大學什麼目的？”
“招聘學生作儲備人才。”見保安大隊長沒有要動一下的意思，秦徵耐着性子道。
“據說，你沒有通過學生領導就佔用了一間合堂教室？”保安大隊長誘導道。
“是的，是歐陽上進幫忙找的合堂教室。”秦徵如實道。
“他啊。”保安大隊長認識此人，甚至一起抽過幾根菸，他道，“你是如何誘騙他幫你做事情的？”
“我真的是來招聘的。”秦徵解釋道，他掏出兩根將軍煙，遞給保安大隊長。
保安大隊長斜眼看了一下，嘴角一撇，道：“不抽。”
“沒眼力界的東西，我們隊長只抽中華。”一名十七八歲的保安裝*逼道。
“中華？”秦徵感嘆着，人家的生活條件怎麼都這麼好，“中華那煙很貴的吧？”
看着秦徵全身上下也就百多塊的衣服，青年保安嘴一撇，道：“就知道你也不知道中華什麼味道。”
“小楷，一邊站着去。”保安隊長佯裝不悅，道，“我已經通知了校領導，會從他們那裡得到印證的。”
話剛說完，警務室的電話就響了，保安隊長接了電話，一聽聲音是學校的教導主任，他趕緊將聲音調低，極盡恭敬之意，道：“姚主任，沒有姓秦的要來招聘啊，嗯，好的，我知道怎麼辦了，一定不會給學校造成損失。”
掛了電話，保安隊長又恢復嚴肅的表情，冷冷的盯着秦徵，道：“還有什麼可說的嗎？”
秦大神棍有涵養啊，笑着道：“我真的是來招聘的，不信，你問你們領導嗎。”
“我們領導都說了，沒有你這號人。”保安大隊長不客氣道，隨後，又喃喃自語道，“讓你裝……”
“一個教導主任，也是領導嗎？”秦徵搖了搖頭。
“是不是領導，你沒有資格評定。”說完，保安大隊長轉頭看向一旁的小楷，道，“報警。”
小楷做事很麻利，三下五除二就報警了。
……
時至中午，冷紫凝拒絕了曾一凡的邀請，自己從學生窗口打了三份飯菜，帶回到水城大學圖書館，和錢初夏、尹若蘭兩個人一起吃起來。
三個人都不是嬌滴滴的大小姐，水城大學餐廳的飯菜口味還蠻好，三個人吃飯之餘，錢初夏開口說話了，道：“秦徵明明說上午就會來的，這都中午了，他怎麼還沒有來？”
“醫院可能有事情吧。”冷紫凝道。
尹若蘭放下筷子，面帶微笑道：“也有可能出現了點意外。”
“意外？”錢初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緊接着是一陣咳嗽，好一會兒才道，“他現在惡名遠揚，在齊水城可是大大的名人，有人號稱，要把他的照片掛在牀前，可以避孕，要掛在門前，可以驅邪。”
“他什麼時候這麼有名的？”冷紫凝問了一句。
“醫院裡的病人說的。”
尹若蘭婉爾一笑，道：“你們說着，我看看大盤情況。”
說完，她拿着筆記本，自顧的朝着一張自習桌走去，等她打開證券軟件的時候，已然是十一點二十七分。
也只是短短的兩分鐘，她臉上的笑容更加的有內涵了，然後就關掉了電腦，繼續吃飯。
……
話說，咱們的秦大神棍並沒有去吃免費的午餐，這神棍坐在水城大學不遠處的餐館裡，正吃着一大碗拉麪，而且津津有味。
“秦少，你怎麼出現在水城大學裡了？”水無賴也在吃一碗拉麪，一邊問道。
“來這裡招聘，不曾想被這裡的保安給抓了。”秦徵淡淡道。
“誰敢抓秦少，我點了他的天燈。”
秦徵：“去吧，那人是水城大學的保安隊長。”
水無賴一怔，訕訕的笑了笑，道：“秦少別逼我，要不然，我真的點了他的天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