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憤青

尹若蘭距離秦徵越來越近,直至鼻息可聞,四目相對,她緩緩的開口道:“這是真誠嗎?”

看着尹若蘭亙古不變的清澈雙眸,秦徵神情不變,四平八穩道:“你說呢?”

感受到秦徵濁熱的呼吸聲,尹若蘭淡淡道:“去風雲汽車股份有限公司吧。”

此時,風雲汽車股份有限公司的總部,所有工作人員都人心惶惶,交頭接耳的討論着風雲汽車被併購的事情。

“你聽說了嗎,這一次的收購,秦氏集團連還手的餘力都沒有。”

“唉……聽說是一個叫秦徵的人和一個財團加上原來的幾位股東的合擊。”

“這都不是關鍵。”說到這裡,這個人吸引了大多數人的注意力,然後道,“我聽崔總說,咱們很快就要搬遷了。”

“往哪裡搬,咱們從建廠開始,就在這裡工作。”

“聽說是搬到一個叫齊水城的地方。”

“誰愛搬誰搬,我剛在這座城市拼死貸款買了一套房子,一家老小都擠在八十平的空間裡,再讓我到一個新的城市,還不如殺了我呢。”

聽到這句話,其他人也沉默了,多數人都是這樣的情況,別說是換城市,就是換份工作,對他們的生活也會產生太大的影響,而他們又能猜到,這件事情事在必行,要不然背井離鄉,要不然就選擇失業,這對工薪族來說,是一個兩難的選擇。

隨着這名話,偌大的辦公室一時間陷入了平靜,直到數道電話鈴聲打破了死寂,也依然沒有人要動一下電話,不爲別的,這兩天風雲汽車的一切業務都暫停了。

“都站着做什麼?”崔明從外面走進來,掃視了在場的所有人,說話的聲音失去了往日的威嚴,帶着一股子夕陽西下的無奈與淒涼。

“崔總,是個什麼情況嗎?”隨着這句話,在場的數十號人齊齊的把目光轉移到崔明的身上,其中一人道,“我們跟您打拼了五六年,連您也要離開這裡了嗎?”

崔明揚起雙手,做出下壓的動作,見衆人平靜了,他才道:“風雲汽車已經被併購了,併購咱們的是玉彩動力,很快,他們的負責人就會來到咱們這裡,負責接收你們。”

“崔總呢?”

崔明嘆了口氣,戀戀不捨,道:“謝謝大家這些年來對我工作的支持,因爲風雲汽車被收購的事情,我要調回到秦氏集團總部了。”

聽到這句話,辦公室裡一片陰霾,大難臨頭各自飛,雖然崔明很照顧他們,而面臨困難的時候,這個團隊的領頭者卻獨善其身,不免讓在座的人心寒,而他們也知道,這是無可改變的現實。

“好了,大家都好好工作。”說到這裡,崔明繼續安慰這羣人,道,“風雲汽車被收購的時候,我們和對方已經達成了協議,不得主動開除任何一個人。”

接下來,幾個人喔了一聲,然後就抑鬱的坐下了。

崔明也沒有理會衆人,進了自己的辦公室,環視了四周,然後低着頭收拾東西,該帶的全帶走,不該留的,也扔進了垃圾桶裡。

直到他抱着一個紙盒子離開辦公室,送他的也只有這裡工作人員的複雜目光而已。

在公司的門口,崔明碰到了前來的秦徵,一如當日,秦徵身邊的美女左右擁簇。

秦徵也看到了失落的崔明,這神棍主動的開口,道:“崔總,有沒有興趣留下來談談?”

“敗兵之將。”崔暖揚起一抹失落的笑容。

“只要崔總點頭,風雲汽車依然是你掌管。”秦徵隨口道。

看着秦徵認真的表情,崔明看得出來,眼前這個年輕人極爲認真,他心動了,數年的拼搏,他已經視風雲汽車爲自己的骨肉,真要離開,端是心疼的緊,咬了咬牙,他道:“謝謝秦少擡舉。”

話到這裡,秦徵已經知道這是崔明在拒絕自己了,他甚是不解,卻依然帶着和善的笑容,道“我想知道理由。”

“秦總對我有知遇之恩。”崔明簡單的回答了,然後不再解釋,道,“有時間,咱們還會再成爲對手的。”

秦徵的目光愈發的平靜,如水的眸子平視着崔明,輕輕道:“你還不夠資格。”

說完,不等崔明有所反應,秦徵帶着尹若蘭和顏傾城就進了風雲汽車公司。

說是風雲汽車公司,其實是一間寫字樓,一直到了八層之後,秦徵才看到了風雲汽車總部的模樣。

這是一間集成化的辦公室,到處都是現代化的氣息,各種各樣的電話和電腦,每個人身前都有兩臺電腦,兩部以上的電話,可見平時的這裡應該有多忙碌,可惜的是,這裡一片平靜,處處透着詭異的氣息,甚至地面上的幾張不和諧的碎紙也增添了不安的因素。

秦徵方一進這間辦公室,數十號的目光如利劍一樣鎖定了他,也不見這神棍越來越緊張,看着在場的多數男人,同時又注意了在場的少女人,一語雙關道:“男人,都看我的身邊的兩位美女,女的,都看本帥哥就可以了。”

頓時,隨着秦徵的一句話,彷彿呼吸都停止了,隨後暴發出輕輕的笑聲。

見氣氛緩和了,秦徵上前兩步,做了一個西方紳士的禮,彎腰呈九十度,保持了三秒鐘,然後站直了腰身,道:“有認識我的沒有?”

“秦徵。”有幾個見過秦徵的人說出這兩個能決定他們命運的字眼。

秦徵嘆了口氣,又搖了搖頭,惋惜道:“很可惜,知道我的人全是男人,在座的女性成員怎麼就不知道我的大名呢,不過,沒有關係。”說到這裡,秦徵重重的一頓,然後重新介紹道,“大家好,我叫秦徵,秦始皇的秦,征服的徵。”

沉默,還是一如既往的沉默,甚至有些壓抑。

秦徵看着悶悶不樂的衆人,道:“英俊瀟灑的我和傾國傾城的美女,站在你們面前,就沒有一點轟動性的效應?”

秦徵這個玩笑不好笑,如若是平時,看到這樣的人自然是暗自驚呼,可是與他們的前途和生存比起來,這又顯得無關輕重了。

這時候,尹若蘭已經記住了每一個人,也讀懂了他們的情緒,她淡淡的開口,道:“大家說,我漂亮嗎?”

“漂亮。”一個年輕的小女生羨慕的說道。

“我像是蛇蠍美人嗎?”尹若蘭繼續追問道。

這一次,倒吸引了更多人的注意力,人們看着她清澈的眸了,恬淡的表情,均是搖了搖頭。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尹若蘭換位思考,站在他們的角度說:“我知道你們在擔憂未來,經濟來源是一個大問題,沒錯,風雲汽車易主了,而且要搬離綿城,可是,我現在告訴你們,你們的擔憂完全是多餘的。”

“怎麼是多餘的呢。”沉默之後,就是暴發的前夕,一名工作人員面紅耳赤道,“我們在這裡定居有十年左右的時間了,每個人都組建了家庭,除了房貸,還有各種關係要處理,難道說,你們能帶着我們的家庭一起由南到北?”

“還有其他的問題嗎?”面對對方的責問,尹若蘭看了眼叼着一根菸並未點上的秦徵,然後問道。

“我們的待遇如何解決,孩子上學,老婆工作,父母養老,車貸房貸,甚至是生活起居問題,你們能替我們解決?”

“只有這些問題嗎?”尹若蘭淡淡的說着,並且擡起左腕,看了看腕間的瑞士女士手錶,已經是中午了,她道,“人生除了吃喝拉撒睡,就是照顧孩子和父母,這些都安排妥當了,還希望有一個好的前程。”

“你們能解決這些?”一名工作人員懷疑道。

“你們在這裡的待遇怎麼樣?”尹若蘭淡淡的問道。

“月薪六千五,五險一金,房補、車補,週末單休,加班五倍工資。”一名工作人員道。

“所有人都這樣,還是隻有你這樣?”尹若蘭看着一位分管經理,清澈的眸子能輕易的洞穿他虛弱的內心。

被尹若蘭盯着,這名經理不禁心虛,道:“即使少點兒,也少不到哪裡去。”

尹若蘭點點頭,輕輕道:“我想知道,風雲汽車給你們配房配車嗎?”

“……”

“不配房不配車,你們還留在這裡,有意思嗎?”尹若蘭咯咯的笑着,聽在他們的耳朵裡更像是嘲諷。

而她,要的就是他們的反抗心理。

正像她所想的一樣,一個人受不了她的擠兌道:“風雲汽車是不配房不配車,難道你們就能配房配車?”

秦徵咳嗽兩聲,臉色有點發紅,看在衆人的眼裡像是心虛的表情,不過,這神棍咧了咧嘴角,慢慢的點上煙,並且深深的抽了一口,然後又在挑戰衆人的耐性,吐了煙,做完一切不雅且不合理的舉動之後,他才道:“我們不僅配房,還配車。”說到這裡,他看着各色各樣的驚呆,然後又繼續讓他們僵滯的表情誇張的咧開,道,“除了這些,還會解決你們家裡的工作問題,包括老婆、孩子和老人的所有問題。”

聽到秦徵這句話,所有的人心裡均是一個想法,碰到冤大頭了,這人是傻了還是蠢材,不知道風雲汽車有多少人嗎,以現在的房地產價格,即使他以原價給他們,這也是一個天文數字,至少要數億的資金……

現場的呼吸逐漸變得急促,看得出來,他們對這樣的條件很有興趣,同時,又充滿了懷疑,風雲汽車在國內已經是頂尖的存在,尚且不能開出如此優厚的條件,這個初來乍到的,聽說只是生產配件的玉彩動力有這樣的能力嗎,這不是空頭支票嗎,當他們是剛剛出頭的毛頭小子嗎,所以,質疑的目光同樣犀利。

“其實,只要你們到了齊水城工業基地,你們工資在原來的基礎上……”秦徵又拋出一顆重磅炸彈,不過,這一次,他卻有意的收口了,道,“加一倍,視業績,如果超出預料的話,還有年終分紅,我相信,到時候,在你們翻倍的工資上,還可以再補發一份。”

吹,都吹破天了,他們都是汽車行業裡的老人了,且不說秦徵所說的真實性,從商業角度來說,商人本就不是慈善家,難道說,這個比他們還要年輕的人是在替他們賺錢嗎,這是一個可憐並且可笑的問題。

“你這是賠本賺吆喝?”終於,有人開始質疑秦徵的大話了。

秦徵白眼一翻,直接道:“誰說我會賠本,你看我像是一個蠢貨嗎?”

“你知道風雲汽車有多少人嗎,有多少銷售渠道嗎?”這人冷哼一聲,道,“就你應承的這些條件,五年內,你別想贏利。”

“目光短淺。”秦徵毫不客氣的諷刺着這位大膽直言的人,同時挑逗起這幫人的怒氣,讓他們同仇敵愷,得到了想要的結果,這神棍才訕訕的笑了笑,道,“風雲汽車主要往哪裡銷售?”

“當然是華夏國內。”一人沒好氣道。

秦徵如是的點點頭,道:“你們這幫人都是榆木腦袋,我的汽車是專門賣給外國人的,賣向全世界的,你們說,這有可比性嗎?”

“……”

再一次,所有人的無語了,眼前這人吹牛也不看看場合,在座的可都是業內人士。

這一次,秦徵沒有給他們反抗的機會,直接道:“我知道,大家的心裡充滿了質疑,甚至有很多人嗤之以鼻,但是,大家看到這個現象沒有,外國車,在人家國外也就萬八千塊,到了華夏,就以十倍以上的價格出售,我如今要做的是,顛覆這種現象,而且要傾銷……”

“你有這樣的技術嗎?”良久之後,其中一人還算冷靜道。

“有沒有這樣的技術,大家跟我出來看看吧。”

隨着秦徵的話落,數十道“吱吱”的聲音嘎然而止,這是輪胎與水呢地面摩擦的聲音,而這裡的人多數都與車打交道,即使非專業人員,大體也聽得出好壞,這種恰到好處的控制,就像一道道重鼓之音,敲進了他們的心裡,技術與車身的完美兼容——高手。

雖然對秦徵的話十分懷疑,但是,面對新老闆,這幫人還是識趣的跟着秦徵下了樓。

來到樓下,所有人都看到一排五十輛汽車。

這五十輛汽車車身並不算乾淨,甚至還有刮痕,有掉漆,帶着讓人心煩意亂的灰塵,像是穿越了一條泥間小路一樣。

而當他們看到這五十輛呈一字型排開的車輛時,每個人的呼吸都急促了,他們眸子變得雪亮,貪婪的盯着這些車,不斷的吞嚥着吐沫,每個人都對這些車輛瞭如指掌,這五十輛車正是火遍華夏的藍電車隊,從北方開始,這五十輛車從遼瀋到平津再到徐灃,他們挑戰着各種記錄,不斷的戰勝各地的賽車高手,就這樣,他們一路開到了越省的綿城。

他們甚至沒有時間想象,這五十輛汽車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看着呆滯的衆人,秦徵咳嗽兩聲,可是,並沒有引起衆人的注意,這神棍無奈的苦笑一下,不由得加大聲音道:“看有什麼用,想不想體驗一下駕駛的樂趣?”

“可以嗎?”打個激靈,辦公室文員MM露出興奮的神情。

秦徵攤了攤手,道:“咱們的車,爲什麼不可以,你先去挑,五十輛,看中哪輛,上去報我的名字,這車隨你開,你要喜歡,就送你了。”

“真的?”文員MM傻眼了,這可是響遍全國的藍電,一時間,她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秦徵爲什麼會這麼大方。

得到了秦徵的同意,在衆人的懷疑的目光下,文員MM小心奕奕的走向藍殿駕駛的那輛藍電,當她看到一個帥哥後,呼吸頓時更加急促了,結結巴巴,道:“那個啥……秦……徵讓我……”

藍殿笑了笑,拔下車鑰匙,下了車,將車鑰匙拋給文員MM,道:“給你,這車是你的了。”

“真的我的了?”文員MM的大腦裡一片空白。

“秦少從不逛語。”藍殿道。

“YEAH。”文員MM舉着雙手,興奮的跳了起來,不顧一切的鑽進車裡,順利的啓動車子,然後慢慢的掉轉車頭,在一聲失控的尖嘯聲中,藍電如電般消失在了衆人的視線裡。

“你們不想體驗一下嗎?”秦徵指了指剩下的車輛。

“真的可以?”衆人心動道。

“事實不是擺在面前嗎?”秦徵大度道。

於是乎,接下來,一道道的尖嘯,一輛輛車子被開走了。

然後,十分鐘之內,綿城的街道上多了數十輛豪華跑車,而且,他們的技術很糙,卻能不斷的超越着車輛……

“這是什麼車?”一個駕駛着A8的人掃了一眼從身邊經過的藍電,開口尋問身邊的年輕人。

年輕人撇了撇嘴,道:“說你老了,還不承認,這就是我跟你提過的藍電,只是,他們怎麼到綿城了。”說到這裡,年輕人的眼睛的餘光不斷的看到類似的車輛從A8身邊經過,他嘆了口氣,道,“這纔是真正的國產車,真正的華夏之魂,我建議你趕緊換一輛車,這車我坐着不舒服。”

“奮青。”中年人評價道。

“隨你怎麼說。”青年倔強的看向前方,眸子深處露出堅毅的目光,道,“華夏人開華夏車,我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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