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殿和他的對手離開之後,現場又恢復了喧鬧的氣氛,不過,較之以前,明顯多了分與之不符的安寧氣息。
夏雨來到秦徵的身前,開口道:“今天的你與之前哪個纔是真的?”
“真真假假,人生如戲,誰又能說得清楚。”秦徵感嘆着,從尹若蘭的出現,他由一名市井小人物接觸到最高權力機構,再創辦實業,一切如夢似幻,他在變,世界也在變,誰也說不清楚,到底不變的是什麼。
“裝*逼。”夏羽冷哼一聲,瞪了秦徵一眼。
“你認爲是真的還是假的?”夏雨緩緩道。
秦徵掏出一根菸,自顧的點上了,吸了一口才道:“這個世界上有對與錯嗎?”
聽到秦徵這句話,夏雨沉默了,靜靜的思考了一會兒,才道:“或許,因爲你足夠強大才有資格這樣說。”
“人之初……”秦徵訕訕的說了一句。
兩個人有一句沒一句的交談着,夏羽不理會秦徵,和尹若蘭交流着,這個過程讓她愈發的感覺到尹若蘭的深不可測,而她又感覺到,這個博古通今的才女竟然唯秦征馬首是瞻,不禁讓她十分鬱悶。
“若蘭姐,你說這人有什麼好,又抽菸又喝酒,還自高自大,沒有紳士風度。”夏羽不禁抱怨道。
“抽菸喝酒不是什麼毛病,自高自大是本性顯露,至於紳士風度嗎,我不喜歡披着羊皮的狼。”尹若蘭淡淡的說着,道,“真小人永遠比僞君子更可愛,你說是吧。”
夏羽仔細想了想,道:“確實,他還算是一個不錯的人。”
“你心中不是有評論嗎。”尹若蘭展顏一笑,看向天空中的明月。
夏羽撇撇嘴,強硬道:“沒有最好,只能更好,人不能止步不前。”
尹若蘭笑了笑,道:“適可而止,激流勇退,這纔是福。”
夏羽:“……”
她覺得尹若蘭的身上帶着一股子飄渺的氣息,在她的眼裡,除了秦徵,似乎沒有值得留戀,甚至是一看的東西,這種超脫紅塵的心境是別人萬難企及的,似乎,她不屬於這個世界。
“你那輛車叫什麼名字?”夏雨尋問着秦徵。
秦徵:“叫藍電怎麼樣?”
“藍電?”夏雨稍微琢磨,道,“車如其名,貼切。”
“你有什麼企圖,直接說了吧。”秦徵掃視了夏雨一眼,然後道。
夏雨臉色一紅,微微低着頭,不敢看向秦徵,這小子大煞風景,就不能說得委婉點嗎,“藍電什麼時候能夠批量生產?”
“這不是我能決定的。”秦徵幽幽的說着,言語中充滿了疲憊感。
“有困難?”作爲一個財團的接班人,夏雨深深的瞭解着華夏的特殊關係,不禁關心的問。
秦徵:“困難肯定是有的,只是解決的時間問題而已。”
“需要幫助嗎?”夏雨主動開口道。
“現在是休息時間,不談工作。”秦徵嘴角一咧,淡淡道。
夏雨白了秦徵一眼,道:“我休息時間也不談工作,我以私人的身份幫你。”
秦徵打量着夏雨嬌小的身體,美麗的面孔,嘴角一咧,道:“我現在需要打手,你能幫助我嗎?”
夏雨:“……”
不知不覺,時間過得飛快。
半個小時後,藍殿和他的對手一起回來了,這樣的結果讓在場的人一陣失望,王子殿下的新車也不過如此嗎。
下了車,那名青年追上藍殿,急道:“殿下,你等等。”說着,他急忙道,“你這新車賣不?”
看到這名青年心急火了的模樣,衆人意識到這其中有內幕。
青年知道這輛車的與衆不同,當他用盡手段,非但無法與這輛車拉開距離,甚至能被它輕而易舉的超越,這讓他對藍殿的改裝技術的認知又提高了一個檔次,比賽還未結束的時候,他已經決定要購買一輛。
所以,下了車後,他立即追上藍殿,尋問這輛車的價格。
藍殿停下腳步,平靜道:“大江,這輛車不是我的。”
“啥?”大江稍微一愣,詫異道,“除了你,還有誰能改出這種牛X的車?”
藍殿指了指不遠處正在和夏雨交談的秦徵,道:“車子是他的。”
“謝謝殿下。”大江一怔之餘,趕緊道謝,然後朝着秦徵大步流星的走了過去,來到秦徵的身前,道,“您是?”
“秦徵,秦始皇的秦,征服的徵。”秦徵介紹着自己,並主動的伸出手。
大江誠惶誠恐的伸出手,道:“我聽殿下說,這輛車是您的?”
“是我的。”秦徵點點頭,自然道,“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大江深深的吸了口氣,道:“這輛車,您可以賣給我嗎。”說到這裡,大江激動道,“我知道君子不奪人所愛,你也可能不差錢,但是,我太喜歡這輛車了,價格您出,只要在我的承受範圍內,我絕對不眨下眉頭。”
“賣給你?”秦徵皺了皺眉頭,然後搖了搖頭,道,“這輛車,你買不起。”
大江直言道:“您說價格吧。”
聽到秦徵的話,在場人的注意都被吸引了,大江不是京城的富豪,可是,也是資產上億的公子,還沒有聽說有他買不起的車,更何況是一輛改裝車。
“這輛車的價值不在於他的價格。”秦徵解釋着,道,“他更有歷史意義。”
“是物便有價。”大江道,“我看您也不是缺錢之人,您說一個公道的價格吧。”
“說實話,這車不管有價沒價,我不能賣。”作爲第一輛高性能的國產車,藍電確實有着它獨特的歷史地位,這也在後來的歷史課本中出現,華夏第一輛超越各大汽車公司的車輛——藍電。
“我知道組裝一輛高性能的車子不容易,弄一個好的發動機更不容易。”大江換位思考,體量着秦徵的難處,道,“如若不然,你也給我組裝一輛如何,您說配件,我負責尋找?”
聽到大江的話,秦徵知道他是個愛車之人,心中升起一絲好感,道:“我這輛車的配件,你找不到的。”
“還有花錢買不到的配件嗎?”大江一愣,下意識的反問道。
就汽車配件來說,確實花錢就能買到,可是,秦徵的配件均沒有上市,甚至沒有投入生產,大江就算再有錢,也買不到,“其實,我這不是一輛組裝車。”
“不是組裝的?”聽到秦徵的話,大江再次愣住了,他是懂車之人,他知道這輛還不算完美的車子不是任何一個公司的產品,而且,就性能來說,國產車中也只有改裝之後,才能達到一流,這輛車子輕易戰勝他,既不是外國車也不是國產改裝車,那它的身份……
“是,這不是組裝的。”秦徵再次重複道,接下來,他環視了衆人,道,“你們會懷疑我所說的真實性吧。”
這時,不少人靜靜的盯着秦徵,等着他接下來的答案。
秦徵指了指藍電車身上的玉彩動力四個字,道;“大家看看,這就是生產這輛車的公司。”
“玉彩動力。”所有人都看到了這四個字,同時,所有人又都不瞭解玉彩動力。
“這是一個新公司。”說着,秦徵靦腆的笑了笑,訕訕道,“我開的公司。”
“你的公司是專業組裝車輛的?”大江尋問着,這也是衆人疑惑的問題。
顯然,能讓大江感興趣的車子,至少也是兩百萬以上的,而這輛改裝車……
秦徵搖了搖頭,解釋道:“我這輛車是玉彩動力三百名員工兩天時間臨時趕出來的,並不是所謂的組裝車,我敢保證,這個世界上就此一輛。”
“生產汽車?”且不說三百員工兩天時間能不能生產出一輛完整的汽車,就以大江對汽車的瞭解,單單發動機一項,在華夏國內就沒有先進的技術,不過,他並沒有急着說出來,只是再次印證道,“這輛車,所有的零件,都是玉彩動力的貨?”
秦徵點點頭,道:“如假包換。”
大江:“……”
他這樣說,是不是說就連這輛車子的發動機都是玉彩動力生產的呢,如果真是這樣,這個玉彩動力又是哪個石頭裡蹦出來的石猴呢,看來新大鬧天宮就要重新出版了。
“所以,我這輛是不能賣的,也組裝不出相同的車輛。”秦徵笑吟吟的說着,一邊說着,他靈光一閃,轉而低聲問夏雨,道,“在這裡玩車的都是些什麼人?”
“窮人。”夏雨直言道。
秦徵環視四周,都是名貴跑車,能開得起幾百萬豪車的人還算是窮人,他的心臟不由得抽搐幾下,嘆息一聲,道:“這還算是窮人。”
“富人玩表,窮人玩車。”夏雨淡淡的說着。
秦徵不理會夏雨的解釋,道:“他們的購買力沒有問題吧?”
“你想幹什麼?”夏雨敏銳的覺察到秦徵的心裡有了一個特別的計劃。
“賣車。”秦徵肯定道。
“預售,是個不錯的主意。”一旁的尹若蘭輕輕的點頭,露出一抹與天地合一的笑容。
“兄弟,就算這是你獨自生產的,難道你的車,只產不賣?”大江試探性的問。
“這輛車要大規模生產,還需要一定的時間,或許是三個月,或許是三年。”秦徵淡淡的說着。
頓時,大江的心涼了,他知道一個新事物要問事,要面臨着各種各樣的審批,哪個環節卡住了,都會讓這個新事物無限期的拖後。
“你真的喜歡這輛車嗎?”秦徵問了一句。
“不喜歡,我跟你說什麼。”大江撇了撇嘴,索然無味道,對於無法得到這輛車,讓他耿耿於懷。
“還有人喜歡這輛車嗎?”秦徵大聲的嚷嚷着,與之前出塵的氣質截然相反,他現在更像是一個在賣在白菜的小販兒,大聲道,“走過路過,不要錯過,這輛車叫藍電,是玉彩動力的主打產品,定位中端市場。”
秦徵的一句話吸引了在場的所有人,甭管他們內心深處的不屑、期待甚至是驚奇,他們都在關注着秦徵接下來的解釋,這樣一輛具有頂極性能的跑車竟然只是一輛中端產品,那這個玉彩動力到底是何方神聖,不由得,他們想知道秦徵如何圓場。
“你們聽的沒錯,這輛車確實只是我們生產的一輛定位於中端市場的產品。”秦徵再次肯定的說道,見衆人沉默了,他要的就是這個結果,隨後,他自然的解釋道,“或許你們認爲我是在吹牛,但是,吹牛不上稅的。”
衆人笑了笑,知道這只是秦徵緩和氣氛的一句話。
“全部國產,中端產品,是不是說,玉彩動力掌握着巔復汽車巨頭的技術?”一個人尋問道。
秦徵豎起大拇指,道:“一語中的,我們生產的車子,在性能上可以保證,同時也會追求舒適度。”
“你認爲對於我們這一幫內行人撒一個彌天大謊,我們會相信嗎?”
“這不需要你們相信。”秦徵嘴角一咧,自然道,“開門做生意,買者是客,不買者也是客,我做我的汽車,走自己的路,不需要任何來指手劃腳。”
“你憑什麼保證這輛子是國產的?”
“我沒有任何憑據。”秦徵始終保持着淡淡的笑容,並且淡淡道,“我做事,憑的是一顆良心,憑的是我是一名華夏公民。”
“這種車子可以預定嗎?”大江開口道。
“這正是我要說的事情。”秦徵掃視了在場的所有人,道,“各位都是不差錢的人,現在這輛車子免費贈送。”
“免費贈送?”大江皺了皺眉頭,單從性能上來說,這輛車子至少值三百萬以上。
“是的,免費贈送。”秦徵確認了自己的話,然後道,“當然了,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說說你的要求吧。”說話的是藍殿,當他開口後,本來變得浮燥的氣氛又變得安靜了。
“宣傳,我送你們車子,你們替我宣傳宣傳怎麼樣?”秦徵笑眯眯的說道。
“打廣告應該找媒體。”有人建議道。
秦徵:“媒體只是一部分而已。”
雖然秦徵送車,可是並沒有讓這幫不差錢的人有所行動,不少人提出要試駕這輛車。
秦徵讓藍殿把鑰匙給了他們,當他們上車後,才發現這輛車確實做工粗糙,真的像臨時趕製的車子一樣。
順利的啓動車子,只是五分鐘,他們才感覺出這輛子車子的潛力,似乎,他可以無限制的加速,這種沒有底線的感覺,讓他們越發的喜愛了。
大江是第一個駕駛這輛車的人,當他把車鑰匙給下一個人後,道:“我要一輛,之後,我在周邊替你宣傳。”
“不需要周邊。”秦徵善解人意,道,“我只是要取得懂車人的認同,所以,給你的朋友們開開就可以了。”
“沒問題。”品牌是做出來的,本身就創業的大江知道秦徵的這種做法是最穩妥的,而且以這輛車的性能,相信很快就能紅遍大江南北並且震驚世界。
隨着大江的加入,一個小時內,不斷的有人申請預購。
“我也申請預購。”來到秦徵的身前,夏羽傲漫道。
秦徵看了一眼眼睛看天的夏羽道:“不賣給你。”
夏羽:“別人都賣,爲什麼不賣我?”
“我要把你賣了,你爹不得來找我?”秦徵無良道。
“沒素質。”夏羽瞪了秦徵一眼,轉身就要走。
秦徵叫住了夏羽,道:“你要車也不是不可以,你要是給我統計一下呢,我就送你一輛。”
“走還是不走呢?”夏羽再三猶豫之後,還是接過了秦徵手裡的簽字筆,開始認真的添着表格。
時間過得很快,一直到凌晨三點,在藍電先後加了兩次油之後,幾乎所有的人都添了表格,這從夏羽發酸的手腕就能看得出來,只要駕駛過藍電,人們就會喜歡上它。
拿着表格,秦徵留下了玉彩動力的電話,並鄭重的發出邀請,讓他們有時間到齊水城參觀一下玉彩動力,此言一出,讓人更加相信,這輛藍電是國產了。
回到國安的藍殿見到李和平的辦公室燈依然亮着,敲了敲門,得到允許後,他才進入他的辦公室,恭敬道:“將軍,您還沒睡呢。”
李和平點點頭,沙啞的聲音透着疲憊,道:“情況怎麼樣了?”
此時,藍殿知道李和平之所以沒有休息,是在等他的報告,於是,他認真道:“將軍,這輛車還沒有達到最佳的優化程度,看得出來,它存在着太多的瑕疵,不是一件精品。”
“接着說。”李和平沒有任何的情緒外露。
藍殿總結着,小心奕奕的選擇着詞彙,道:“雖然它有諸多的缺點,但是,它的優點更多。”
聽到心中早已想到的結果,李和平點點頭,專注道:“例如呢?”
“它的硬件調配以及最核心的發動機。”說到這裡,藍殿深深的吸了口氣,道,“這也是這輛車唯一不像是趕製的地方。”這時,藍殿輕輕一頓,道,“太成熟了,技術條件太成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