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用再問,看拔魯那表情就可以知道,呂小文說得半點沒差!
只是這個幕後黑手太出乎我意料了。
不是玄靜派,也不是蜀山會,居然是桐雲觀。
桐雲觀在山南本省法師圈中也不是十分出彩的一個門派,弟子數量較少,也不像玄靜派一樣有實業,主要以觀測風水點脈尋相爲主業,山門設桐山之中,以地爲名,之所以沒叫桐山觀,是因爲山腳下已經有一個桐山觀了。
桐山觀比他們設立的時間更早,而且是山南本省著名的大派之一,現在更是著名的旅遊景點,據說觀中法師猶擅給新車開光,可以保平安保故障率低保耗油少等等,已經打出牌子,最高等級的全套開光儀式明碼標價八萬八千八百八十八,贈送觀主親手製作的護身、護車、護運等整套靈符。
有這樣一個鄰居比着,桐雲觀就更加名聲不顯,加之門人弟子平素行事低調,幾乎不參與任何紛爭,使之桐雲觀的存在感幾乎比很多小微門派都要低。
我能對桐雲觀瞭解這麼多,還是因爲之前在雲宮會所與梅姑的衝突中光頭老方的行爲惡了我,我準備藉着整治全省法師門派的機會,把桐雲觀當典型搞一搞,所以才特意多瞭解一些相關信息。
只是萬萬沒有想到,我還沒動手呢,桐雲觀竟然搶先動手了。
從這個陷阱設計佈局的快速、完整以及短時間內調動的力量來看,我顯然小瞧了桐雲觀。
桐雲觀可以藉助祖師爺的力量來請拔魯幫忙,但卻不可能再借助祖師爺的力量來讓李治文乖乖配合的同時捨身自焚。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但凡生物那都向生畏死,尤其是法師修的是長生道,嚮往的是不死身,就算明知道已經到了極限,不可能再進一步,明天就會掛掉,一般情況下也捨不得頭天自殺。
李治文在三江法師中也是龍頭角色,關係盤根錯節,財富積累驚人,門徒故交無數,想逼得這樣一個角色以自焚來陷害我,怎麼也不可能是桐雲觀表現出來的外在力量能做得到的。
而且更重要的是,當初雖然雲宮會所鬧得不愉快,可是我跟桐雲宮還沒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桐雲宮花這麼大氣力代價來陷害我,完全就說不通嘛。
我皺眉思忖了片刻,就問拔魯,“你接了居柳上人的吩咐之後,是誰聯繫的你,給安排的任務?”
這才問題所在。
按照呂小文的分析,居柳上人只是下個吩咐,而另有人與拔魯聯繫具體事宜,那爲什麼我在他的記憶中也讀取不到這部分內容,難道另一個聯繫者還也能是高維生物?
拔魯怔怔看着我,神情從最終的恐慌絕望中漸漸平靜下來,平靜得有些古怪,最後竟然笑了笑,“蘇嶺,我第一次在新聞上看到你,還是關於你在明城藉助警方力量把所有從業法師都抓起來審查,當時我還在想,這個法師膽子可真大,明目張膽地借用官家力量來對付同道,以後必定會遺臭萬年。我自打受居柳上人恩典,開啓靈智,也活了幾百年,見過很多像你這樣的法師,藉着朝庭氣運之力,突然崛起,風頭一時無兩,但收場卻也和崛起一般迅速,而且多半悽慘無比。你行事這麼囂張無忌,以後一定不會有好下場,可惜我看不到這一天了!”說完他就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站在後面的韋兔急忙叫道“小心,他要自裁!”
廢話,還用你說嗎?我也是看過無數電影電視網絡的人,一般到這一步,機關算盡逃不掉走不了還不甘心失敗的傢伙,都像這樣說兩句狠話然後自殺,有咬舌頭的,有咬碎牙齒服毒的,還有自碎經脈的,不過像妖怪一般都是自碎妖丹,以丹火自焚而亡,死得乾淨徹底,連妖魄都不會留下,絕對的一了百了。
不過我話還沒問完呢,怎麼可能讓他就這麼死掉!
信息線全力開動,把他身體內任何有殺傷性的不尋常的信息異動全都攔截下來。
拔魯閉了會眼睛,然後又睜開了,疑惑地看了看我,然後重申道“雖然我看不到那一天,但你一定不得好死,我相信,我堅信!”說完又閉上了眼睛。
閉了一會兒,他又睜開了,這回不平靜了,眼神中有些惶恐,恨恨地說“大丈夫死則死而,絕不能受折於小人之手!”然後接着閉眼睛,閉了一會兒又睜開了,滿是疑惑驚慌,就差吼一嗓子“我怎麼沒上天呢?我怎麼沒上天呢?我怎麼沒上天呢?”
我拍了拍他,“我說野豬兄啊,你要真那麼恨我,就留條命看着我有什麼下場吧,有我在這裡,你根本自殺不成,就乖乖說吧,誰聯繫的你。”
“你,你怎麼能有這種神通?”拔魯滿滿都是不可致信的表情。
韋兔哈哈大笑,“拔魯,好好睜眼瞧瞧吧,什麼人你都敢做對,真是瞎了你的豬眼!看清楚,蘇主任是神,如假包括,剛剛連神使都幹掉了,弄死你就跟弄死只小雞仔沒什麼區別,不讓你死,你也別想死掉!”
靠,這貨這腔調,怎麼狗腿感這麼重呢?
呂小文跟着補刀,“拔魯不用抵抗了,你死不掉,那我就有一百種方法讓你開口,如果你想試試,那我就不妨陪你玩玩。當然了,就算你真死硬到底不肯開口,那也無所謂,桐雲觀就在那裡,以蘇主任的實力,掃平桐雲觀不過是分分鐘的事情。本來這種計劃不可能是桐雲觀所有弟子參與設計的,很多人甚至可能根本對與蘇主任爲敵的事情一無所知,但卻也只能跟着一起陪葬,這一切,都是因爲你包庇那個真正的幕後黑手!桐雲觀千年傳承,歷戰火劫變而不衰,今日卻是因你而斷絕了!”
“你們怎麼能如此卑鄙!”拔魯一臉絕望憤怒,做噴血狀乾嘔兩聲,不過啥都沒噴出來。
“抱歉,把你要吐的血也攔下來了。”我一看,不能不讓人吐血啊,這要憋出個好歹可怎麼辦?趕緊把剛剛攔截的信息吐回去放行。
拔魯噗地一口血就噴了出來,臉色更加灰敗絕望。
韋兔也蹲下來,居然掏出紙巾來給拔魯擦了擦嘴,嘆息道“老拔啊,我們也在一起幾十年了,怎麼也是兄弟一場,看到你這樣我十分不忍心,不過忠與義不能兩全,你就趕緊交待了,我向主神求求情,給你個痛快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