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眼前的這柄命火劍足有三尺長,拿在手裡簡直好像一把巨大的火炬,將整個衛生間都映亮到纖毫畢現。
尼瑪,這是什麼情況?
不是說普通人的命火劍最多隻有兩寸嗎?
我這個十倍還帶拐彎啊!
牆洞裡的惡鬼臉緩緩轉過來,只有白眼珠沒有黑眼珠的一對大環眼緊緊盯着我,眼睛裡滿是死氣。
算了,現在不是探討尺寸大小的問題。
我把疑問拋到一邊,一躍而起,看準那鬼爪子,一劍揮下。
鬼爪子當場被命火劍斬爲兩截!
墨汁般血液自斷口噴出老遠,射到對面牆上,發出嗤嗤疾響,青煙直冒,竟然把牆面蝕出一片密密麻麻的坑洞!
牆洞裡的惡鬼嘴巴張得老大,似乎在慘叫,可是我卻聽不到一點聲音。
它怒視着,兩個白眼球居然直接從眼眶子裡瞪了出來,鼻子冒出縷縷青煙,另一隻爪子擡起來按住牆洞邊緣,腦袋就往外鑽,動作比剛纔竟然快了好多,眨眼工夫就鑽出了半個腦袋!
這貨真兇啊,斷了個胳膊不逃,反而還想衝過來跟我拼命。
我不禁嚇了一跳,揮起手中的命火劍,一傢伙就紮在了惡鬼剛剛鑽出來的腦袋頂上。
惡鬼發出驚天動地的慘嚎,這回的嚎叫聲我聽到了,震得兩耳嗡嗡,眼前金星直冒。
它痛苦地晃動着腦袋,急忙往牆洞裡縮。
我哪會容它跑掉,看準了又是一劍,當場就把惡鬼的半個腦殼給砍了下來。
惡鬼當時趴在那裡就沒了動靜。
牆洞急劇收縮,眨眼工夫消失無蹤,牆面重新恢復了平整正常!
衛生間的光線恢復了正常,連地上那些粘糊糊液體和小蛆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唯有地上那隻鬼爪和半個鬼腦殼清楚地表明剛纔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存在,而不是一場夢幻。
手裡的命火劍快速縮小,最終消失,手心裡只剩下一把紙灰。
那是紙符的灰。
命火劍不能無中生有,靠的全是紙符上的法力才能具現。
我扔掉紙灰,拍拍手,覺得很有成就感。
剛纔的場面雖然挺嚇人,但似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據說很犀利的地獄惡鬼也被我兩三下就幹掉了。
難道我真有神棍的天賦?
或者說打鬼都是這麼簡單的?
俞悅還沒搞清楚情況,坐在拿裡依舊尖叫,雙手不停地在身上拍打。
我猶豫了一下,還走過去,蹲在她身旁,輕輕拍了拍她,安慰道:“沒事兒了,惡鬼已經被我趕走了!”
俞悅被我一拍,嚇得又是一哆嗦,擡起頭看着我,滿眼迷芒恐懼,動作雖然停止了,神智卻不像恢復的樣子。
我只好又重新強調一遍:“俞小姐,沒事兒了,那個惡鬼已經被我趕走了!”
俞悅怔怔看了我一會兒,突然一頭扎到我懷裡,放聲大哭。
我試探着伸手按在她的背上,輕輕拍了拍。
俞悅被我這麼一拍,卻是終於清醒過來,從地上爬起來,整理了一下凌亂的衣服頭髮,這才問:“剛纔是怎麼回事兒?”
我老實回答:“你被人嚇了鬼殺引咒,剛纔那個是地獄惡鬼,受到鬼殺引咒的召喚來殺你,我潛過來其實就是因爲感應到事情不妥,所以來保護你的。”
“鬼殺引咒?”俞悅輕輕重複了一遍,又問,“有什麼特徵?”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答覆:“你背上有個鬼臉,普通人看不到,只有我們法師才能看到。”
說出“我們法師”這四個字的時候,我心裡有種倍爽的感覺。
從今以後,咱也能自稱法師了,比收賬的聽起來就高大上啊!
俞悅又問:“你剛纔趕走了惡鬼,我以後還會受到攻擊嗎?”
我說:“這個得問我師姐,我纔剛入門,太深奧的東西不懂。”
門外就傳來馮甜的聲音:“得看那個鬼殺引咒是什麼性質的,要是一次性的呢,這回解決就不會有下次了,要是長期性的呢,那就需要施法清除。”
趕情這貨就在門外躲着呢,這鬼都趕走了,她也不進來是什麼情況?
俞悅問:“具體怎麼才能知道?”
馮甜回答:“看看你的後背嘍,要是鬼臉還在,那就是長期性的,要是鬼臉消失,那就沒有問題了。”
俞悅就說:“那能請您幫我檢查一下嗎?”她知道我和馮甜都是真有本事的了,語氣也變得客氣起來,只是骨子裡那種頤指氣使的味道卻改變不了。
馮甜卻說:“不行,你剛接觸過地獄惡鬼,陰氣太盛,我現在修行出了些問題,不能接觸陰氣,讓我師弟幫你解決吧。”
“我考慮一下!”俞悅拿起手機開始打電話,我呆着沒趣,轉身走出來,就看到馮甜靠在門後的牆上,隔壁俞強生房間門口原本站着的那兩個西裝黑墨鏡倒在地上動靜全無,不知是死是活。
我不禁吃了一驚,問:“他們都怎麼樣了?”
“沒事兒,是被陰陽開界的穢氣給衝到了,不用動一會兒就能醒。”馮甜漫不在乎地說。
我質問她:“剛纔惡鬼出現,你跑什麼啊?明知道我都不會法術,還把我丟下自己對付惡鬼!”說起來我就一肚子氣,這貨簡直就是拿我的性命玩我啊,要這麼下去,遲早要被她玩死。
“都說了人家陰氣過敏嘛,留在那裡也是給你添麻煩,有我給你的命火劍符對付個連頭都沒伸出來的地獄惡鬼小菜一碟啦。不過師弟你的命火真的強到離譜啊,剛纔命火劍成時的陽氣簡直就是直衝雲霄,水平一般的法師都沒有這麼強的命火,你真是天生當法師的料!”馮甜笑嘻嘻地辯解一句,緊接着又說:“你過來,我教你解除鬼殺引咒的法門,一會兒要是確定是長期性的,你就幫她解咒。!”
我懷疑地說:“她不是要另找法師來解咒嗎?”
馮甜笑道:“女身性陰,與鬼邪同屬,本性易引邪異,所以女人想當法師不是一般的難,女法師可是相當少見的。據我所知,南江省有水平的女法師總共不超過十個,而且都不在明城居住,俞悅急切間上哪兒去女法師幫她解咒,要是找男法師的話,那還不如就用你了!快過來,解咒挺麻煩呢,你得記住了才行。”
我將信將疑,但還是走過去聽馮甜交待如何解除鬼殺引咒。
還沒等馮甜交待完呢,地上趴着的那些西裝黑墨鏡都醒過來了,場面又是一陣混亂,那些傢伙完全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還把我和馮甜當成了疑兇,想抓我們,幸好俞悅及時站出來阻止了他們的胡亂作爲。
俞悅把我叫回病房裡,反手把病房門拉上,低聲問:“你懂怎麼解除這個鬼殺引咒?”
“現學的,不過應該沒什麼問題。”我必須得坦白才行,得讓她明白我不怎麼專業,用不用我都在她。
俞悅咬了咬牙道:“那就先請你幫我看一下那個咒還在不在吧。”
我靠,還真被馮甜說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