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砰一下就變成了惡魔形態。
這個砰不是形容詞,而是真的發出了砰的聲音,清楚響亮。
這聲音是因爲變身太快,一下子把衣服給撐破了,發出來的。
少少幾次變身,似乎就形成了一種條件反射,命火一跳下去,心臟立刻自動轉換爲惡魔之心,身體隨之變化。
這身變得,效率不要太高啊!
不過房間裡都很平靜,沒有上次那般雞飛狗跳的場景。
這一狗六雞的適應能力可比人類強多了。
“終於可以活動活動了,憋死我了!”
“這命火真不好當,動不能動,話也說不出來,簡直就跟受刑一樣!”
“不幹了,不幹了,說什麼都不幹了!小姑娘,快點把尾巴還給我們,你另找別的命火吧!”
我左右兩肩的命火自然就是那兩團天高之火,一跳下來就變成了半人多高的火焰小人,嘰哩哇啦地吵個不停。
馮甜沒理它們,接着往下唸咒。
我頭頂上立刻冒出兩道火線,嗖地就接到了那兩團天高之火身上,跟釣魚似的一下就把它們給釣回到肩膀上。
我重新感受到了自己的命火,身體立刻在第一時間刷一下變回人類。
這回沒有音響效果了,衣服都撐破了,一條條地在身上掛着呢。
我莫名其妙地問:“這什麼情況?”
“沒事兒,天高之火畢竟不是正牌的命火,有智力,一旦從休眠狀態被重新激活,報怨兩句很正常。”馮甜漫不經心地說,“睡覺吧,睡一覺就知道有沒有效果了!”說着又打了個哈欠,看起來是困得狠了。
昨天晚上她就睡了一小會兒,白天忙活了一天,疲乏困倦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們兩個往牀上一躺,六爻雞跟着過來往牀上一趴,倒是棉花沒跟過來,而是跑到窗臺上趴下了,離着我們那叫一個遠啊。
雖然睏倦,但躺在牀上也不可能馬上睡着,我就問馮甜:“明天我去給俞家解決問題,有什麼注意事項嗎?”
馮甜說:“以你現在的本事,那都是小問題,不過他們家的那個法術設置非常複雜,就解除法術的時候,當初施法的人會出來干預,你做好迎戰準備就行。還有啊,帶着棉花和筆記本,讓棉花多見見世面,天天吃那麼多,也不能白養着不幹活不是?”
這語氣好有黑心地主婆的風範。
她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來棉花吃那觸手怪的事情,當時馮甜已經暈過去了,沒看到這一幕,就把當時的情況給她講了一遍。
馮甜有些驚訝,立刻坐了起來,反覆追問當時的情形,我重複了好幾遍,把能想起來的細節都說了,她才沉吟說:“棉花既然被晦清關在畫裡,跟那些餓鬼怪物享受一個待遇,就說明它不可能是普通的狗,有這種不正常的行爲才正常,只是不知道它的能力倒底是在哪方面。”
我想了想說:“而且它是被關在畫中迷宮的中央,跟那個魔方在一起,會不會它比迷宮外面那些東西的危險性還要大?”
晦清那幅畫裡的東西很多,但放在迷宮中央的只有棉花和魔方,當時我們還以爲它們兩個是濟妙想搶劫的目標,但事實證明,濟妙的真正目標其實是那隻邪眼,這幅畫只是晦清算計濟妙的一個陷阱,從這個角度來說,棉花和魔方似乎也沒那麼重要,畢竟正常人誰也不會把太重要的東西拿出來當誘餌。
“也不一定。”馮甜說,“放在迷宮中央也有可能是擔心他太弱被外面的怪物禍害了。它被我們帶到人間來這麼多天了,要是有什麼危險性肯定早就表現出來了。以後你有什麼事情都帶着它一起去,觀察一下它在面對危險時的表現,多做記錄。”
我往窗臺那邊看了一眼,棉花老實地趴在窗臺上一動不動,好像睡着了,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我們兩個的這翻對話,就抱怨了一句,“你看它,越看越不正常,正常的狗哪會趴到窗臺上睡覺,那是貓的習慣吧!”
“它要是能變成貓更好,我最喜歡貓了!”馮甜睏意已經上來了,含含糊糊地應了一句,聲音越來越低。
我也就不說話了,一時又睡不着,索性躺在那裡,感應星空,重新建立星位定位。
天星殺的定星位是越熟練越快,當初跟楊至道學習的時候,星空都是楊至道模擬出來的,不可能整天由着我感應練習,所以楊至道就叮囑我回去之後,有閒暇就做定位練習,等練到收發由心,瞬間定位,我這天星殺就算是大成了。
不知是不是錯覺,這次建立定位比上次似乎快了那麼一點點,整個九層樓立刻從上到下覆蓋在了定星位的範圍中,我在九層看到了代表洗劍派蔣禹越的光點,仍然在不停地移動着,只是他每移動一段距離,周圍代表方位的星位就會發生大範圍移動,看起來就好像是個魔方般,每一塊都被無法形容的力量移動着,但在那一塊當中,卻是根本感覺不出移動。
這個樓層空間真是神奇,當初施工的那幫子惡魔倒底是怎麼想的,是故意搞出這種設計來陷害我的,還是這是惡魔住所的通用設計?
我觀察了蔣禹越一會兒,確認他自己走出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便不再理會他,胡思亂想了一會兒,就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一夜好睡,一點夢都沒做,早晨是被那六隻公雞的打鳴聲給叫醒的,睜開眼睛卻覺得頭暈腦漲渾身無力,有種生病的感覺。
看起牀頭的手機看了一眼,已經早上五點,還得給馮甜做早飯侍候她上學呢。
在上學這件事情上,我覺得馮甜就是個偏執狂,明明上大學的事情都已經安排好了,她卻不肯錯過初中的最後幾天,還非得要參加中考不可,簡直讓我理解不能!
我掙扎着想起來,這一動卻是全身痠痛,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不由得呻吟了一聲。
這一出聲就把馮甜給驚醒了。
她揉了揉眼睛,伸了個長長的懶腰,發出舒服滿意的呻吟聲,扭頭看了我一眼,卻立刻驚叫道:“你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