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對魯方巖講述事情經過的時候,我做了一定的側重。
我沒有講魯承志對待馮甜的態度。
雖然我當時想向魯方巖告狀來着,但是當面告狀和事後遞話是完全不同的兩件事情,尤其是現在魯承志面臨生死危機,我要是再提這件事情,反倒會讓魯方岩心裡不舒服,甚至可能會懷疑我們是因爲這個原因而不出手幫助魯承志。
所以,講述的時候,我着重講了魯承志身上魎鬼的問題。
我告訴魯方巖,在昨晚吃飯的時候,我就已經發現了魯承志身上的有魎鬼,但是魯承志並不相信我們,認爲我們是在耍江湖伎倆,想要騙他的錢,而當時的他身上的魎鬼看起來不是很嚴重,雖然會影響到運氣,但不會有生命危險,所以我們就沒有急着出手,施法驅邪這種事情必需得當事人配合才成。但我們沒有料到的是,今天晚上在絲路花雨會所再見到魯承志的時候,魎鬼竟然壯大到我們沒有預料到的地步,已經對他的生命構成了威脅,但是魯承志依然不相信我們,決定明天飛京城去找陳祥明大師檢查,以驗證我們的話是真是假,所以我們依舊沒能出手。
接下來講的就是完全的實話了,也就是我在會所廁所裡遇到襲擊,還連累了一名侍應生被害死,襲擊我的人對我提出警告,讓我不要管魯承志的事情,我意識到不對,這纔給魯承志打電話,發現他現在出了問題。
在我講述的過程中,魯方巖一直沉默不語,偶爾發出嗯的一聲示意他在聽外,沒有做任何表態,直到我全部講完之後,他才說了一句,“有些人還真是無法無天啊!”頓了頓之後,又說:“小蘇啊,幫我把承志救回來吧。”
省委書記親自拜託,這個面子可夠大,我趕緊保證,“魯書記你放心,我們一定盡全力解救,公安廳這邊已經派出大量警力控制全場,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們應該可以救下他!”
“拜託了!”魯方巖再拜託了一句後,這才掛上電話。
我收起手機,擡頭看了看旁邊的呂志偉和那兩個保衛局幹部。
剛纔我特意把手機音量放大,他們三人應該全都聽到了,呂志偉面露喜色,有了這個電話就等於是這次行動有省委書記背書,哪怕這地方綿背景靠山再強也不用怕了,在山南省內再大的靠山還能大得過魯方巖這個省委書記不成?
那兩個保衛局幹部神情卻有些尷尬,顯然我對魯方巖說的那些神神叨叨的東西讓他們有些接受不了,但是既然有了這通電話,他們自然也就不能再幹涉我們的行動了,只能訥訥地表示支持我們的行動。
不用他們保衛局表態支持,整個清場行動也進行得極爲迅速,隨着一個個院落被清場,衣不蔽體的客人越來越多的被趕出房間只能站在院子裡,那些黑衣保安依舊擋在警察隊伍的最前面,但已經不敢再進行阻攔,只是隨着警方的前進不斷後退,一點氣勢都沒有。
大隊人馬很快就推進了衚衕深處。
越往裡走,衚衕的岔路就越多,四通八達,簡直跟迷宮一樣,據據鎖定的位置,魯承志現在應該就在這個迷宮一樣的胡洞的中央位置。
在那裡有一個標準的四合院,相較於其他燈火通明熱鬧非凡的院子來說,這個四合院也未免太安靜了一些,連一點燈火都沒有,黑沉沉靜悄悄,簡直就與四周的環境格格不入,彷彿多出來的那麼一個地方一樣,說不出的突兀。
警方的隊伍推進到這裡,終於還是被人擋住了。
一大羣人從那些黑衣保安的後方走了過來。
爲首的是個不過二十六七歲的年輕人,帶着副圓圓的眼鏡,長得一張娃娃臉,臉上帶着笑,神態平和,但說的話卻是一點也不平和,“呦,還真有不怕死的啊,今天我倒要看看誰也進去查!也不看看爺是誰,就算你們公安廳長見了爺也得巴結着,你們也敢來我的地頭上鬧事兒?我呸,都老實等着,我現在就給高裕波打電話,我倒要看看是不是他姓高的要抄我這安樂窩!今兒你們想走都不成,騷攏我的客人,我倒要看看你們公安廳有大腦袋能擔下這件事情!”
靠,真是人不可貌相啊,這貨長得挺面善,可說話這口氣這態度,簡直囂張跋扈到極點了,高裕波這個公安廳長,放到整個山南省那也是重量極的政治人物,在他嘴裡居然成了上趕着巴結他的角色了。
我就小聲問呂志偉,“這貨是誰啊?口氣可夠大的了。”
呂志偉低聲迴應,“他叫康永泰,是康書記的獨生子,他母親姓伍,京城伍家的人。這個安樂窩就是康永泰開的。”
這位康書記就是省委副書記,山南本地人,從基層幹起來,三十多年間門生故舊遍及山南各地,可以說是整個山南省的坐地虎,雖然級別着了魯方巖一點,但要論在山南省的人脈勢力,那支遠遠不如。魯方巖的父親雖然是明城地區的抗日遊擊隊長,解放之後也常年在明城地區工作,但魯方巖未成年前的多數時間卻是在京城隨母親生活的,論起在山南省的根基遠不如康書記,要不是因爲他父親當年留有足夠的人脈,魯方巖調任山南只怕連基本的工作都開展不起來。
至於京城伍家,那就更有名氣的,伍家老爺子是正國級退下來的,現在伍家幾個兄弟也都各有成就,尤其是伍家老大現任中組部長,據說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中央九常委中的一員了。
這麼顯赫的背景,也難怪會不把山南一個省公安廳長放在眼裡了。
這也是大紈絝們的通病,一個個眼高於頂,除了自家爹媽,看誰都不放在眼裡。
馮甜卻突然道:“他中氣不足,神色兩衰,眼神遊移不定,分明就是在心虛!呂大哥,你覺得他是在怕你們嗎?”
呂志偉輕描淡寫地說:“康書記在山南一手遮天,號稱坐地虎,康家的衙內怎麼會怕我們這些窮警察!”
馮甜點點頭,“那就是他害怕我們衝進那個院子裡,看什麼不應該看到的東西,我們現在不是不就行動起來,再晚一會兒就該天黑了。”
“那就行動吧!”呂志偉微微點頭,揮手下達了行動命令。
大批警察直接無視了喋喋不休的康永泰,舉着警棍連打帶踢,清出一條直抵四合院的道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