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大半個小時,都是這小子在說話,我皺眉聽了許久,還是忍不住打斷了他。
“所以,你的意思是,在西部平原上夏氏的人建立了一個實驗基地,專門用來和天人研究一種能帶給人能力的玉佩?”
年輕人拼命點頭,兩眼發光,“對,對,我們這些科研人員一開始都不知道,每個人負責的部分都不一樣,他們也不准我們私底下交流。但是有一次我提前下班的時候看到他們在做活體實驗,有很多很多人……”
我越聽眉頭皺的越緊,這說的不就是仿製玉佩麼?
西部平原,應該就是大夏國三十三禁區之一。看來我偶的猜測沒錯,只是如今天人大面積撤退,大夏國還未放棄研究。
我眼前的年輕人叫劉洋,是實驗室的一個小科長,隸屬於國家科學研究院。照他的說法,就因爲他發現了這個實驗室的目的,因此纔會被找了個理由判了死刑,甚至都沒有上法庭,私下裡就給解決了。
給他家裡人的說法就是行賄,殺人。
這些夏飛揚不知道麼?
我不由的想到了現在大夏國明面上的總統繼任人,那小子先前差點被花姑養的小鬼殺了,看來有些人就是要他死。
而且前任總統死了之後,天人應該重新在大夏國內部選擇了合作人。
或許,就是之前的幾個政要也不一定。只要夏飛揚死了,他們就能推一個傀儡總統上去。
搞不好本來夏飛揚就是他們心目中的傀儡,只是沒有想到這小子莫名其妙的就開了竅,想要好好治國了……
我揉了揉額頭,頓時覺得事情好煩。
就在此時,韓青青墓碑前傳來一陣波動,連晨黑着臉走了出來,順勢撤了陣法,“張巖你沒事做是不是,還和那小子侃大山啊!”
哎喲!我的女神,您這回還真是誤會我了。
“哈,不是我吹,連老給的任務咱們是真接不了了,現在有個更大的,邊走邊說。”
我拽着老大不樂意的連晨,招呼了劉洋,兩人一鬼朝着殯儀館門口走去。
我覺得再不離開的話,那幾個分散在周圍掃墓的傢伙都會把我當神經病看,一個人對着空氣嘀嘀咕咕好半天,不是白癡就是傻子。
車上我把來龍去脈說了個清楚,劉洋坐在後車座上不住的點頭,還一臉崇拜的看我,讓我有些承受不住。
但連晨突然沉默了下來。
“嘿嘿,這次你總不能反對去西部了吧?”
我踩下油門,側臉看她,不過連晨的表情有些嚴肅,甚至是恐慌。
“……再帶幾個人吧,就我們兩個不是去送死吧。難道你忘了荒島的事兒了?好了傷疤忘了疼啊。”
最終,她還是嘆了口氣,勉強答應了下來。
我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是卻無力反駁。每一次我決定要去的地方都充滿危險,若是這一回天人和大夏國某個政要真在那兒,我也沒有一定能滅了他們的決心。
“恩??咦?你們說的啥?”
劉洋雲裡霧裡的,目光在我和連晨之間來回晃盪。
這貨就是個普通人,我也不想他知道的太多,“你就放心吧,這段時間好好和你家人告個別,沒幾天就要到你頭七了吧,剩下的事兒我們會處理了的。”
“啊?哦哦,嘿嘿,你們倆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前面轉角就是我家,放我下來吧。”
劉洋個性不錯,我勾了勾嘴角停下車,擡頭一看,這兒還是個花園小區,看不出這小子家裡還挺不錯的。
他的魂魄朝我們揮了揮手,便自顧自的往上飄,直到二十層才穿牆進去。
我搖頭一笑,打算掉頭開走的時候下意識的又看了眼劉洋家窗戶,好像有個中年男人一直站在那兒看我。
“你看什麼吶,還不趕緊回去準備,我已經和連老說了。”剛打出一張聯絡符的連晨拍了我一下腦袋。
“哦,沒什麼。”
我聳聳肩在她不滿的眼神下一路飛馳回了酒店。
晚上我將韓青青的魂魄碎片託一在馬路上碰到的鬼差送到地府之後,順道去了一趟皇城。
既然有人想和夏飛揚爭權奪利,那麼最清楚的,應該就是他本人了,當然,如果他還不太蠢的話。
“……你來幹什麼!不對,你怎麼進來的!”
我進他房間的時候這傢伙正在洗澡,哼着小曲兒,看起來小日子過的還不賴。
“哈,你的國家被人窺探,居然還有心情唱歌,唔,我是白操心了,這就走。”我瞥了眼水裡被他捂着的關鍵位置笑的愈發大聲。
夏飛揚倒是激動了,“騰”的一下從水裡跳出來,“給你兩分鐘,一說清楚怎麼回事兒,二告訴我你怎麼進來的。”
“你的政權不穩,有人背地裡在西部平原上繼續做仿製玉佩的活體研究,用的人還是你自己研究院裡的,至於第二條麼,你忘了給我的通行證了?”
我饒有興致的欣賞夏飛揚炸毛的樣子,心情大好。
等他穿戴好之後,我倆面對面坐在沙發上,這傢伙揮退了等在門口的隨從,一副要和我深談的模樣。
“你就那麼信任我啊,”說是那麼說,我還是在周圍佈置了符陣,以防我們的對話被別人聽見。
“既然是你說的,就不會有錯。那麼現在皇城內的眼線應該不少,什麼能比得上你的符陣呢。”夏飛揚撇着嘴說道。
好吧,雖然是個扶不上牆的阿斗,但這點頭腦還是有的。
我問他最近有沒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斂財,或者招兵買馬,大肆調動研究人員。
夏飛揚一聽,神色忽然大變,告訴我前幾天軍部主席從國家研究院內帶走了一個化學家和兩個生物學家。
要不是在離開的時候被伏光撞見,這事兒他還不知道。
但對方事後給出的理由是忙於開發新的生物武器,所以來不及打報告。
如今一看可疑的很。
“你知道大夏國政府和天人之前在西北平原的基地吧?有那些人接手過?”
我默默記下軍事主席的名字,繼而再次追問道。
“你說的那基地在我父親死亡後的一週就被我解散了,當時負責總處理的是軍委書記,政協常務理事在一旁協助。我讓伏光去看過,整個地下基地都被封住,所有的研究資料也被回收並且在後來的三天內分批銷燬了。”
夏飛揚十分肯定的說道,但結合劉洋的話,我知道這裡面定然有些貓膩。
伏光啊,那小子不會也有問題吧?
“伏光人呢?我進來的時候沒見他在外面巡邏嘛。”我隨口試探道,這傢伙要有問題的話,可就麻煩了,他知道太多四大家族的秘密了。
“哦,他昨天說老家有事兒,請了三週年假回去了。怎麼忽然說道他?”夏飛揚奇怪的問道。
我拿杯子的手指一頓,笑嘻嘻的回到,“沒事兒,不罵他兩句心裡不舒坦。”
“……你可以找駱鐵,都一樣……”
“……”
離開紫禁城的時候已經是凌晨,我緩步走在空蕩蕩的街道上,時不時的有鬼差從我身邊經過。
一到晚上他們就格外的忙碌。
這時,放在口袋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
誰會打我手機?多少年沒用過這玩意兒了。我一邊吐槽一邊接了起來,原來是張續。
“聽連老說你和連晨打算去西北,嘿嘿,帶上我不?手裡正好沒事兒了。”張續嬉皮笑臉欠揍的很。
我當然回答好了,順帶問他怎麼想到打我手機了,誰知道這貨居然說他自己買了個新款,正玩着呢恰好聽到消息就順手打了唄。
好想抽他,我的還是三年前用的呢……
“……哎,對了,天宇他們和你在一起不?要是有空的話一起來,連晨……應該不會去。”
我想了想,還是不打算帶上她,萬一伏光真有問題,依照他們倆的感情可不好說啊。
“……她知道麼?”
張續停了會兒,壓低嗓子反問我,應該是周圍不怎麼適合說話。我就說發一張聯絡符多方便。
“不知道。”
我嘆口氣,無奈道。
“那你自己和她說啊。”
我應了聲,又問了他什麼時候到便掛了電話。
哪知道這邊剛一放下,那邊又有電話進來了,“張巖嗎?莫寸翔的記憶清理乾淨了,想和你說話。”
我一聽,是水卿的聲音,於是我讓她將電話拿給那位莫少爺,那傢伙一開口就是個嚇死人的消息。
“我感覺到修羅道衆在西北地區,我和老爹有微弱的心靈聯繫,以前他把自己屏蔽起來我感覺不到,但是就在剛纔,我清楚的感受到了,他有危險!張巖,你能不能看在他當時沒有暴露四大家族的份上替我過去看看?我現在……”
莫寸翔說着說着就沒了聲音,我知道四大家族的人依舊在監管他,而修羅道衆將自己的靈魂獻給了天人,爲他們做事,如今提這要求確實有些過分。
然而我本來就打算去,所以我也沒有直接拒絕他,而是答應視情況而定。
莫寸翔聽着挺開心的,反反覆覆的感謝了我好幾次,倒是把我弄的有些尷尬。我問他莫離現在情況怎麼樣,他無力的嘆口氣,說不是太好,只怕撐不過這個月了。
這就是被仿製玉佩改造過的人逃不脫的結局。
我沒說什麼,掛斷電話後便返回酒店,想着如何和連晨說不讓她跟着去。
不料,她再一次大晚上的跑來了我的房裡……
妹紙太主動我有些吃不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