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龍的魂魄懵懵懂懂的朝着角落裡適時出現的鬼差飄過去,那鬼差衝我點了點頭,給阿龍拷上鎖魂鏈後便打開了陰路,帶着魂魄離開了。
我剛要帶着陳鳴離開,旁邊的房門猛地被人大力撞開,我下意識的就要打出攻擊符篆,擡眼一看居然是張續這小子。
我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收了符篆問他上來幹什麼,不是讓他和連晨一起候在下面等我的信號麼。
誰知這人一點沒有做錯事的感覺,反而大肆抱怨我和陳鳴的動作太慢,並且好一會兒都沒有發出安全的消息。
他和連晨在下面都等不及了,連鬧事羣衆都散了個乾淨,他們實在是沒轍了,連晨纔會讓他上來。
我一聽,趕緊看了眼口袋裡揣着的聯絡符,果然是一閃一閃的散發着淡淡白光。
額,好吧,我承認是我忘記了。
擡眼一看,恰好陳鳴和張續都同時看着我,尷尬之下我隨意扯了些理由混了過去。該死的,要是讓連晨知道我是一個不當心就徹底將這事兒給忘了的,以後一定 不會再同意讓我出來行動了。
張續個性簡單倒是好糊弄,三兩下的就將話題扯到剛剛出現的鬼差身上去了,不過陳鳴意味深長的眯眼盯着我,看的我有些毛骨悚然,趕緊接着說話。
“咳咳,嘿嘿,不過你還是來晚了,剛纔鬼差把阿龍帶走的時候上的可是鎖魂鏈,小子這輩子還沒見過吧?”
我順勢打出幾張清潔符,把我們留下的氣息痕跡全部消除,這才慢悠悠的打算離開。
“什麼……鎖魂鏈?”
張續疑惑的很,似乎是根本不知道這玩意兒一樣。一般來說鎖魂鏈都是用在厲鬼活着生前作惡多端的魂魄身上,他年紀不大,我估摸着這次應該是他頭一回瞧見,就給他解釋了一下。
這貨聽完後一臉驚歎的模樣着實有些坍臺我忍不住一腳踹在張續屁股上,笑罵道,“臭小子,平時張老上課的時候不好好聽現在出來丟人現眼。阿龍那傢伙做的事一條鎖魂鏈可不夠,十八層地獄還在下面等着他呢。”
鎖魂鏈是用來禁錮魂魄的,帶上這條鏈子,就和下地獄捆綁上了。
我默默拿出一張符篆,口中默唸經文,半分鐘後,金黃色的符篆忽的燃起一陣火焰眨眼就燒成了灰燼。
“哈,張巖你真夠好心的,居然還爲那種人超度?!”
方纔被我踢得險些摔倒在地的張續,一邊揉着屁股,一邊在哪兒翻着白眼,倒是陳鳴上去接着給了他一巴掌,二人瞬間打鬧在一起。
我無語望天,打頭第一個走出房間。
下樓的情況比之前上來的時候要順利的多,看來阿龍確實是沒有說謊,不管是大夏國的人還是天人都沒有將他放在最爲重要的位置上。
不過他死前留下的訊息還是有些可以。
雖然說沒有說完,但是單單一個“姓張的”就有不少的猜測。
就比如說我們張家,也是姓張的的,但是要和張家聯繫起來的話就有些尷尬了。不是咱們家族出了奸細,就是旁系中有見不得人的勾當。
我覺得這事兒還是不要先和張老說,省的引起衆弟子的不滿。
如果是假的話,大家不免在心底猜測,這樣的不信任會造成日後任務中的誤會。況且,現在世道亂的很,我們四大家族不算,還有妖道,修羅道的人蔘與進來,根本就是一鍋亂燉。
再者說,即便真的有張家的人吃裡扒外,現在說出去就是打草驚蛇,也得不到什麼好處。
我一邊使用符篆隱匿我們幾個的氣息,一邊自顧自的說着,身後的張續聽着聽着也不打鬧了,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
陳鳴倒是反應平淡,他說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阿龍死前的話沒有說完整讓我們造成了錯覺,也許說的並不是姓張的。
事情也不一定就是我們想象中的那樣,還是不要過於武斷的好。
我不置可否的點點頭,凡是還是留一手準備的好,不管怎麼說,我們三個算是率先達成協議,不把這事兒說出去。
一路說着我們便離開了警局總部,和連晨碰面的時候,我老老實實的把情況全部都說了一遍,就在我們打算離開的時候,我忽然感覺到一股強烈的惡意在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我們靠近,現在再使用隱身符已經是來不及了。
“有人來了,還來勢洶洶,大家小心爲上。”
我側跨一步擋在沉思的連晨身前,張續和陳鳴也極爲默契的做好了防守的準備。
才一晃眼的功夫,幾乎就是在我說完話的一剎那,我們身前亮起了一片刺目的白光。
我下意識的擡手去遮擋的時候,手中的防禦符篆就已經大把大把的甩了出去,直接把我們圍在一起。
“喲呵,大晚上的,張巖小子你們在警局門口乾什麼呢?咱們還真是有緣分的很啊,一天見着兩次,不錯不錯。”
巧了,來人正是下午在市立醫院門口碰到的夏家壯漢,這回他身後可不是一排養眼的美女了,而是十來個凶神惡煞的大塊頭漢子,手上還各自揣了一把衝鋒槍。
我嘿嘿一笑,朝陳鳴使了個眼色,讓他不要愛衝動,畢竟是在警局附近,這裡都是大夏國的人,不管這小子在總統面前多不得寵,這點兒面子人家還是會給的。
更不用說我們幾個本就是重點監視對象。
“說明我們八字犯衝啊夏亮,我們可是良好市民,剛纔一羣鬧事的圍在這裡,我還擔心你們吃虧呢,這不,趕緊從街上晃過來,嘖嘖,說起來你還得謝謝我們幾個呢。”
我似笑非笑的看了他身後幾個壯漢幾眼,就那麼大喇喇的站在這兒,還故意將嗓門兒擡高,有幾個沒走多遠的市民聽到動靜後又回頭往我們的方向看,甚至有走回來的衝動。
普通市民嘛,誰沒有一顆八卦的心吶。
夏亮亮色沉了下來,一張國字臉陰沉的很,原本吧就長得不那麼和諧,現在一板起臉,收了笑模樣就更兇了,橫看豎看都像個黑社會的。
與之相反,我們一行四人不管怎麼說,都是人模狗樣的,尤其是還有一位長相不錯的女性成員,人家乍一看我們絕對是弱勢羣體啊。
我表情無辜的朝夏亮炸了眨眼,至於身後那幾只的演技我是相當的有自信的,個個都是影帝級別,誰怕誰啊。
於是乎,不多久,我們邊兒上就圍上了人。
好些個廣場舞大媽拿手對着夏亮指指點點的,個別看熱鬧的年輕人瞧見了那十來個大漢手裡的衝鋒槍,勸其他人離得遠一些,頓時我們在他們的眼中又成了一波無辜的人民羣衆。
我眼尖的瞅見角落裡的小年輕還偷偷摸摸的拿手機撥着號碼,一邊說話一邊朝我們這裡瞄。
我不由得樂了,屏着笑開口,“嘿嘿,都說羣衆的眼睛是雪亮的,現在夏大哥有什麼話就儘快問吧,一會兒真有警局的人來了反倒是不好辦了,大晚上的在市區拿槍什麼的,唔……怎麼都說不通吧。”
“聽說,總統的小兒子最近還要過生日,可別引起什麼家庭糾紛……哎喲,瞧我這嘴,真不會說話。”
我越說越起勁,夏亮的臉色已經不能看了,三兩句的全部都戳到了他的痛處上,能給我好臉就怪了。
“還不把這玩意兒收起來!等着過年啊!”
他猛地回頭朝那幾個茫然的大漢一陣怒吼,周圍好幾個膽兒大離得近的市民都被嚇跑了。
“好你個張巖,你小心着點兒,千萬別落在我夏亮手裡,不然有你好受的。看什麼看!咱們走!”
狠狠瞪了周圍的圍觀羣衆之後,這傢伙帶着滿腔的怒氣領着壯漢離開,我兩手一攤,還嫌事兒不夠多的無奈對羣衆嘆道,“唉,現在當官兒的就這樣,不樂意了想幹嘛就幹嘛,苦的都是咱們老百姓。”
“就是,就是啊!”
話音剛落,一片附和聲響起,我看到夏亮的背影明顯僵了一僵。
等我們回到賓館的時候,留守在那裡的小弟子通知我們,總部通知我們儘快回去一趟,說是馬天宇回來了。
我和連晨都比較淡定,陳鳴和張續則是明顯的比較激動。
“哎哎,天宇哥回來你倆不樂意啊,別繃着臉,趕緊拿極速符走了啊。”
張續激動的在我身上上下其手,打算摸出幾張極速符來,我也不阻止他,只平淡的說道,“未必是好事兒呢,你那麼興奮幹嘛。”
“嗯?這話怎麼說?”
張續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我正要教育他呢,又聽外面傳來一陣槍械掃蕩的聲音。
“糟糕!我沒想到那傢伙現在的心眼兒那麼小!一點兒說不起!”
一定是夏亮帶人來了!
臥槽!這孫子那麼小氣,幾句話都說不起!
我手腳麻利的率先衝下樓,這賓館是陳家人開的,爲的就是給我們這些人落腳,本來還有幾個五行的人被安排在這裡,不過前不久被召回去做任務了。
因此賓館裡的人手明顯不夠用,等我竄下來的時候大門口的草坪上已然倒了兩個陳家的弟子了,其中一個腹部大開,血肉模糊,腸子流了一地,眼見是活不了。
而此時手拿衝鋒槍的正是夏亮那混蛋,衝我齜牙笑的歡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