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最終還是忍住了蠢蠢欲動的手指。
說白了,朱軍偉那個白癡還就是自己找死的。那天他去市中心醫院新住院部根本就不是巧合,而是和一個病患家屬約好了拿回扣的事兒。
不是他不想約一個人流量比較少的咖啡店,而是對方恰好一小時後就得去趕飛機,實在是沒時間再找地方了。
而整個市中心醫院內,人最少的地兒,還最不會被懷疑的地方就是新住院部了。
只是朱軍偉一定沒有想到,他前腳剛剛過去收了紅包,後腳就被,莫名其妙的意外給弄死了,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人就已經倒下了。
不過徐媛還是承認了她的施工隊在建造大樓的時候幹了不少偷工減料的事情,導致最終事故的發生。
整個問話的過程不超過一小時,直到我將所有的事情全部都解決掉,我都沒有等到牙覓的身影。
“吧嗒。”
關上手裡的錄音筆,我有些鬱悶的看着拿掉符篆後再一次沉沉睡過去的徐媛,肩膀上的攝像機險些都忘了關上。
我沒想到會那麼簡單的就搞定這事兒,還以爲牙覓會半當中出來倒亂什麼的,爲了這兒我還特意準備了不少後招,然而鬱悶的是,人家根本就沒出來干涉我。
這是爲什麼?
牙覓不是和徐媛意見不合,還想要殺了黃媛媛麼,怎麼一點兒也不知道要去保護徐媛呢。
她倆人之間的關係我覺得不會簡單,既然如此的話,就算是牙覓想要對黃媛媛出手也不應該撇下一個徐媛啊。
這是在賣隊友。
“或者,她其實有些把柄被抓在了徐媛的手裡,只要這個女人死了,那麼所謂的把柄就再也沒用了?”
連晨用手扒拉着徐媛上下眼皮,卻認定對方是真的睡着之後就和我一起退了出去。
花姑靜靜的隱在走廊上,見我們出來也沒說話,只是衝我點點頭後就轉身離開了。
一會兒我手中的錄音筆和攝像機都會一起交給劉萌,至於後續的事情只需要讓他們安排就行了。
而夏飛揚那小子,最近都在研究各種海域戰術,想要逼迫對面的M國人放棄,至於抓住的兩個人質,那小子似乎也沒有還回去的打算。
對M國一口咬定什麼都不知道,不管是人,還是東西,咱大夏都不懂你在說什麼。
反而是你們這些海外人,一個勁兒的在朝我大夏國輸送間諜,想做什麼?
夏飛揚到底還是長大了,有腦子了,再不是省油的等,在談判的時候也不會被人牽着走了,分分鐘就能提出好多要求來折騰人。
我知道他那頭沒事兒之後愈發的覺得詭異了,這次的案子就這樣全部都結束了嗎?
我甚至都還沒有動手。
不過實際上,到了開庭的那一天,我還是覺得自己小瞧了苗疆的那位表姐。
主要原因是,徐媛在被押送去高等法院的路上,被不明人物擊殺了,一顆紫檀乾淨利落的從右側太陽穴打中,從左側太陽穴穿出,直接給來了個對穿,當場就死了。
負責押送她的幾個警衛員全部都傻在那兒了,他們根本就沒察覺到是從哪裡打過來的子彈,人就已經腦袋開花死了。
我剛從劉萌那兒聽到消息的時候也愣了好半天。
犯人都死了,自然也不用開庭了。
我在警局辦公室裡煩躁的轉來轉去,不由的看向沉默的花姑,“苗疆的人還會用人類的方式殺人?”
“……表姐她和我分開很久,從我年輕時代開始就不曾再有交集,她現在變成什麼樣子,擅長用什麼樣子的方式行動我也根本預料不到。不過,她一定會出現的。”
花姑嘆了口氣後便轉身和陳永泰離開了。
至於黃海,在沒了主犯徐媛下,他成爲這幾件案子的背鍋人。
轟動了大夏國的案子怎麼能沒有一個合適的人來背黑鍋呢,而且最爲關鍵的是,政府根本就不願意公開主犯徐媛因爲警員的失誤而被擊殺在前去高等法院的路上,這對於大衆來說是對警局的公開挑戰。
既然事發的時候沒有羣衆注意到,整個擊殺的過程又都是寂靜無聲的,那麼自然而然也就不會有人聯想的到徐媛纔是主犯。
最後黃海在庭審上被判死刑,他整個人都是懵的,可能是因爲他從未想過會是這樣的下場,畢竟他只是和徐媛有交易而已,因此情緒相當的激動。
不過我用符篆很好的控制住了他,這個男人本來就不是什麼好貨,在徐媛的五件案子當中,他知道所有的事情,甚至還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幫了徐媛很多忙。
故而判個死刑簡直是太客氣。
只是出於好奇心,我還是走了後門,在黃海被送上電椅的時候見了他一面,我的問題很簡單,爲什麼這個男人要冒着危險去給徐媛做幫手,在單位裡護着,回了家還得負責貢獻精子。
對待自己的孩子也不咋地關注,幾乎是徐媛說一個字他才動一動,詮釋了棋子的終極定義。
黃海聽了我的問題後,先是一愣,隨後清減了不少的臉上意外的露出一抹微笑。
他說,在他念小學的時候就看上徐媛啦,遺憾的是對方對他這個小胖子一點兒興趣都沒有。
長大之後兩人巧合的又靠近了一個高中,一個班級,但是那時候的黃海早就不學好了,是個小混混,在班兒裡還挺囂張,關鍵的是那時候男生髮育的還都比較早,於是出於好奇心,黃海把班級裡一個學校黨委書記的女兒給睡了。
剛巧事兒辦到一半的時候被徐媛撞見。
對於這個初戀,黃海還是很有感覺的,因此被看到的剎那他還是很慌亂的,生怕對方一個尖叫引來別人,到時候他可就慘了。
雖然是個小混混,但終究還是十七八的少年,膽兒也就那麼點兒大,暗地裡搞搞小動作也就罷了,擺在檯面上的他可不會幹,又不是真傻。
不過就在他緊張的時候,徐媛反而格外淡定的拿小手機“卡擦”“卡擦”的拍了幾張照片。
也就是那幾張照片,定下了兩人一輩子的糾纏。
“其實你們就算不判我死刑我也活不了多久的。聽徐媛說,我和她身上綁定了生死契,一旦她死了,我也會死,如今也就是迴光返照的時候而已,說不定還沒上電椅呢我就先掛了。”
黃海說完後笑了笑,難得露出點兒精明的樣兒來,倒是我前幾次在管教所裡看到的差別很大,“既然你喜歡的是徐媛,那後來和她結婚不是隨了你的心願?又爲什麼會出去偷情?”
小時候男性對生理慾望的好奇心是會出現走岔路的時候,而且那時的黃海心智也不成熟。
可他之後乾的又叫什麼事兒,嘴裡說的一直都喜歡徐媛,但成婚之後就出去瞎玩兒,這算幾個意思?
還是徐媛對自己的丈夫太過冷淡了,所以黃海忍不住?
我的這些想法都被隨後黃海的一句話給推翻了。
“哈,那些姑娘和徐媛年輕的時候挺像的,我覺得我喜歡的那個人早就死了,停在了小學畢業的時候,之後見着的人都是假的。”
黃海搖搖頭,他說在高中那件事之後,纔算是和徐媛真正的熟悉,沒想到這姑娘長大後性格也跟着變了,小時候可是很單純的人,但是高中的徐媛成熟的教他驚訝。
“我們第一個孩子是在高中畢業的時候誕生的,不過生下來之後就被徐媛抱走了,作爲孩子的生身父親,我甚至連小孩兒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黃海苦笑着搖頭,而我則已經聽的呆了,站我身邊的劉萌早就瞪大了眼睛表示再也不相信言情小說裡的戲碼了。
“你們……高中?咳咳,你和徐媛究竟有幾個孩子?”
念頭一轉,我下意識的問出口,而黃海告訴我,他們一共有過六個孩子,但是如今唯一活着的也只有黃媛媛了。
從高等法院的後門出來後,我按了按有些發脹的眼角。
徐媛這個女人腦子裡在想些什麼?六個孩子?她做了六次替身術,而且除了黃媛媛之外其他的都失敗了?
我心情沉重的去玉蘭樓裡找花姑,此時我急需要一個人來和我分享一下這段狗血的劇情。
然而,等我走進玉蘭樓所在的街道時,猛然一驚,待我回身望去的時候,已經早就不在人間道上了。
灰濛濛的一片糊在眼前,四周的街景隱沒在其後看不真切。
耳邊還有不絕於耳的鬼哭狼嚎,淒厲的很。
即便如此,我也能從氣場上分辨出這裡並不是陰路,雖然看上去很像,但鬼氣充裕的同時還多了一份陌生的氣息。
有些類似陰邪之物的感覺。
“……哼,是牙覓前輩吧,既然來了何不出來嘮嗑嘮嗑,老子和你表妹關係不錯哦,或許能幫你傳個話之類的。”
我淡定的打量四周,同時在身外佈置好符陣,手裡也攥了一把符紙,另一手扣在腰間的短刀上,就等着對方現身了。
這話既是試探對方,也是在告訴牙覓,我的來頭不小,讓她不要輕舉妄動,不然有她苦頭吃的。
說實話,要是光明正大的打上一架的話,我還不一定會輸給那個女人。
但苗疆人就是陰險,能暗着的就絕不明着來。
當然,這話是不能被花姑聽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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