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難道來過這裡??
不對,不對。
紅柳村五十年前已經相當於是滅村了,父親現在才五十六歲,五十年前他剛六歲,一個六歲的小孩怎麼可能來到紅柳村這個地方,除非是有人帶着他來的。
又瞅了瞅,我發現我有點弄錯了。
因爲我父親的畫像是二十多歲的相貌,也就是說這個罈子是三十年前左右留下的。
不行,我要打電話問問。
在紅柳村中竟然發現了與父親有關的事情,這下子我徹底的慌了。拿出手機就要撥打的號碼,可撥了一半我停了下來。
我發現手機竟然連一點信號都沒有。
上面顯示無服務,根本打不出去電話。
該死的,我氣的差點沒把手機給扔了。
不知道罈子裡裝的是什麼玩意??稍微冷靜下來後我對罈子產生了強烈的好奇心,心裡迫切的想知道三十多年前這個人給我父親留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打開看看。
罈子是用一張褪色的白布蒙着,繩子扎住了罈子口。我兩下三下的就解開了系在上面的繩子,將繩子扔在桌子上,然後我掀開了矇住罈子口的白布。
掀開後罈子裡竟然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到。
我乾脆掏出手機,打開閃光燈,往罈子裡一照。
媽呀,怎麼有張臉。
我嚇得差點沒把手機給扔了。
可能是幻覺,罈子裡怎麼可能有人臉。
我壯着膽子舉起手機又往罈子裡照了照,這次我看清楚了,罈子裡真的有張臉,正衝着我,雙眼圓鼓,似乎正在惡狠狠的瞪着我。
啪嗒,驚嚇過度的我再也拿不住手機,直接掉在了地上。我踉蹌着後退,也不知道拌在了什麼東西上我失去平衡的坐在了地上。
正當驚恐的我想要爬起來的時候,放着罈子的桌子突然塌了。四分五裂的倒在地上,罈子一下子摔得稀巴爛。罈子爛了以後,裡面的東西呈現在我的眼前。
竟然是一顆頭顱。
頭髮和麪部特徵保存的還算完整,除了圓鼓的雙眼外,他的臉上竟然還掛着笑容。
這可是三十多年前的罈子,一顆人頭放在裡面早就壞的不成模樣了,更不要說連表情笑容都能保留到現在。
太邪門了,太邪門。
我掙扎着從地上爬起來,驚恐到極點的我剛要轉過身,忽然咕嚕咕嚕人頭竟然自動的滾了起來,一直滾到了我的腳下。我下意識的低頭望了望,剛好看到人頭臉上那詭異的笑容。
我差點沒有當場嚇尿。
踉蹌着轉過身,我撒腿就跑。可剛跑了沒幾步,好像有什麼抓住了我的雙腿,我直接失去了平衡趴在了地上。差點被把我給摔得背過氣去,我顧不得渾身刺痛掙扎着爬了起來。
剛爬起來,我的面前出現了一張臉。
不,應該說是一個人頭。
正衝着我嘿嘿的冷笑。
嚇得哇哇大叫的我揚起拳頭重重的砸在人頭上,這一拳直接把我人頭給砸飛了。砰地一聲落在不遠處的地面上,趁這個機會我咬着牙往外衝,誰知道剛走到門口,我的衣領一緊,好像被什麼東西給掛住了。
我驚慌的扭頭一看,竟然是那顆人頭咬住了我的衣領,使勁拉着,顯然是想重新把我拉進屋裡。我死命的掙扎着,誰知道人頭的力氣太的驚人,直接把我給拽進了房間裡。
砰地一聲,房門關上了。
我坐在地上,驚恐的望着飄在半空中的人頭。
人頭嘴巴一張一張的,發出怪異陰森的聲音“小子,你不是張天道,可我在你身上感覺到和他一樣的氣息,告訴我,你到底是誰,和張天道是什麼關係??”
這罈子真的是給我父親留下,可是誰留下的,竟然在三十多年前給我父親留下了一顆恐怖的人頭。
而且這人頭竟然認識我父親。
回答我的問題,人頭突然撕心裂肺的叫了起來。
你到底是誰,怎麼認識我父親??我壯着膽子哆嗦着問了一句。
人頭嘿嘿陰笑,說“張天道三十多年前也算是一號人物,怎麼就生出了你這麼孬種的兒子,這要是傳出去還不讓人給笑掉大牙,哈哈,有意思,真他孃的有意思。”
他真認識我父親,看來父親三十多年前來過紅柳村,而且還在這裡經歷過不少的事情。
或許是渴望知道真相的慾望太強烈了,我心裡也不那麼害怕了,就坐在地上問人頭是怎麼認識我父親的??
漂浮在半空中的人頭忽然說,你真的想知道嗎??
我點了點頭。
父親在三十多年前在紅柳村到底經歷了什麼,是什麼人將這顆人頭保留了三十多年。
人頭給我講了一個故事,一個關於紅柳村的故事。
人頭名字叫做柳豐,是紅柳村的村長。五十年前,新中國剛剛成立不久,又逢到百年難遇的大旱,紅柳村也沒有逃脫這場災難。爲了緩解旱情,柳豐帶領着村民沒少挖掘河道,可挖了將近一個多月,也沒看到一滴水。
照這樣下去別說莊稼會旱死,就連人都快撐不住了。
就在紅柳村的人準備都去外面逃難的時候,一個外來者出現在紅柳村中。他說他是個風水大師,這次來是幫助紅柳村的村民尋找水源,解救飽受乾旱折磨的紅柳村村民。
說實在這要是以前或許有人會懷疑他說的話,可到了這個時候,別說莊稼,人都快旱死了,自然也就沒人懷疑他的話。
這位風水大師帶領着村民尋找水源,僅僅過了一天的時間,水源就找到了。
紅柳村的村民在風水大師的指示下,開鑿河道,將水源引到了紅柳村。這一天,是河道通水的日子,村民們買好了祭品和鞭炮,整個紅柳村都洋溢着歡天喜地的氣氛中。
鞭炮燃放,在噼裡啪啦的響聲中河道通水了。
村民們在紅柳村的莊稼地裡等待着水流流淌到早已經乾旱到龜裂的大地中,過了一會,水的確是流淌過來了,可卻是紅色的水,像是從人體重流淌出的血水。
當時村民們都嚇壞了,都認爲這是不祥之兆。柳豐跑去去找風水大師,誰知道風水大師卻不見了。柳豐發動全村的人去找,還是沒找到風水大師的影子。這麼一耽擱,血水流淌得全村都是。
旱情的確是緩解了,可紅柳村的土地變成了血紅色,每個村民心中都有了不祥的預感。到了晚上,可怕的事情出現了。睡夢中柳豐忽然聽見了隔壁房間兒子的慘叫聲,被驚醒的柳豐從牀上爬起來就衝了出去。
他兒子住的房間門敞開着,柳豐驚恐的往裡看了看,他兒子倒在血泊中一動不動。更可怕的事情在後面,柳豐的媳婦頭不知道被什麼人給砍掉了,腦袋找不到了,問題是他媳婦還在廚房裡做飯。
一個沒頭的人在廚房做飯,這可把柳豐嚇壞了。
柳豐跑出去想求救,可剛走到大門口,猛的感覺脖子一疼,柳豐一陣天旋地轉,過了一會他看到了自己的無頭身軀,這才明白自己的腦袋被人給砍掉了,而砍掉他腦袋的人竟然是柳豐的兒子……
故事講到這柳豐的人頭閉上了嘴巴,我聽得是目瞪口呆。真沒想到五十年前紅柳村的慘案竟然和開鑿河道有關係,而且當聽到水源變成血水的時候,我有點懷疑是不是和我曾經去過的血河有關係。
也許是村民挖通了血河某個地方,血水就這樣順着流到了西村民挖好的河道中。
不過隨後一想,如果一開始是挖出的是血水,村民們一定會發現的,也不會等到那個時候才知道。
不對啊,說了半天還是沒說到和我父親有關係的事情。
五十年前的風水大師,絕對不可能是我父親,因爲我父親在那個時候才幾歲。
“你的頭怎麼就被裝在了罈子裡,是誰幹的??”我問了一句。
聽到我的問題,柳豐雙眼突然間瞪大,面部猙獰的瞪着我說“這還不是你父親做的好事,如果不是他我能會被困在了罈子裡三十多年的時間,受盡了痛苦的折磨,我受夠了,我發誓早晚有一天我要報仇。”
這怎麼可能??我吃驚的瞪大雙眼,我父親將柳豐的人頭裝起來,罈子上寫着自己的名字和畫像,這不是神經病嗎。
我父親雖然是個病秧子,但精神上正常的很,我不相信他會做出如此喪心病狂的事情。
將人頭放在一個罈子裡密封,就算是心理變態的殺人犯也不一定能做出來。
“你父親沒有來,那你就替他償命吧。”柳豐面目猙獰朝着飛來,眼看着人頭要撞在我身上了,我嚇得在地上打了個滾,滾到門口,我踉蹌着爬起來,跌跌撞撞的向着外面跑。
跑着跑着我走出大門口,正當我想轉身向左方跑的時候,忽然一陣急促的風聲從我的右側響起。我本能的回過頭一看,竟然是那個少年,手裡的血刀正向着砍過來。
媽的,想弄死老子沒那麼容易。
我心裡發了狠,向着一側挪動了幾步,驚險的避開了這一刀。而少年像是發了瘋,一刀刀瘋狂的砍向我。刀刀不離我的脖子,這傢伙明顯是想把我的腦袋給砍下來。
老子和你拼了,我隨手在腰間摸了一把刀,朝着少年刺過去。噗嗤一聲,刺中了少年的的胸口,並沒有鮮血流出來,但少年軟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像是被我一刀給刺死了。
拿着刀子,望着地上一動不動的少年我徹底的懵了。
我殺人了,我竟然殺人了。
兒子!!
正當我陷入極度恐慌中的時候,忽然我聽到了一個熟悉的驚呼聲。我本能的回頭一看,柳豐的人頭不知何時飄到了門口,呆呆的望着躺在地上的少年。
這少年是柳豐的兒子??
我吃驚到了極點。
隨後我回想起柳豐講的五十年前的事情,那個血腥恐怖的晚上,柳豐的頭是被他的兒子砍下來的。
手裡拿着刀,刀刀都往人的脖子上招呼,從這一點看還真像是柳豐的兒子。
“張道天,三十多年前你害了我,現在你的兒子又殺了我的兒子,好啊,今天我就拿你的兒子償命。”柳豐徹底的發了瘋,歇斯底里的吼叫着,把我嚇得半死。
說完,柳豐的人頭向着我撲來。
嚇得我身體繃緊,手中的刀子本能的揚起,刺向撲過來的人頭。
誰知道我刺了一個空,人頭閃到了一邊。正當我想要轉身逃走的時候,無意中我發現躺在地上的少年不知何時竟然站起來了,手裡握着刀,一步步向我走來。
我以爲這父子倆要聯合起來對付我,誰知道少年的屠刀竟然砍向柳豐漂浮在半空中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