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不久,也就兩天。”
張續把削好的蘋果往我懷裡一塞,就一臉不爽的坐到一邊去了。
我齜牙咧嘴的半坐起來,捧着蘋果上來就是一大口,胃裡舒服了不少。看來這兩天我這肉身是遭了不少罪吧。
“我昏過去之後發生了什麼事?還有夏亮怎麼死了?”稍微緩了緩後,我便執着的問起了那天的事情。
反倒是張續很意外我居然知道夏亮已經死了,於是我只得無奈的將去了地府的事情簡略的說了一遍,當然其中隱去了我肉身和魂魄之間契合度減小的那段。
原來那天夏亮正要一拳砸在我腦門兒上的時候,馬天宇立馬打出法術阻止他,但是那傢伙雖然被天宇一擊即中,生機盡失的時候還不忘接着捶我。
因此那一下雖說有些重,不過還不至於殺了我那麼嚴重。
而夏亮死不瞑目的樣子我是看不到了,據說他的屍體被馬天宇帶去了五行的研究室,說是要找到是誰在他身上下的法術。
“有什麼眉目嗎?”
一聽張續如此說,我頓時緊張起來,連閻王都查不到的人,也不知五行那羣自視頗高的老傢伙有沒有辦法。
果然,他沉默一會兒後告訴我到目前爲止並沒有任何的進展,反而是夏亮的魂魄,在離開肉身的時候就被稍後趕到的連晨收在了陣法之內。
如今正在連家人的手裡接受審問。
我舒展了後背靠在枕頭上,夏亮還是沒能逃過被審問的結局,尤其是魂魄的審訊比起肉身來痛苦不少,希望這貨嘴裡能吐出點兒有用的東西吧。
說完了正事兒,我才注意到張續這小子說話總是不看我,還時不時哼哼唧唧,陰陽怪氣的很。
我頓時皺眉,衝他一仰脖子,“喂,你小子最近皮癢了是吧,對我就這破態度?
也不知張續抽了什麼風,平時雖說和我相處比較隨意,但是從未有過那麼沒禮貌的時候,難不成我就睡了那麼兩天,他就以爲我不行了,抽不動他了?
我正要擡手凌空畫道符篆教育教育要尊師重道,這貨就一臉控訴的盯着我道,“你還好意思說!那天你自己說的不行了就跑,但是我對上的是馬老,怎麼可能有逃跑的機會,你自個兒倒好,說服了天宇哥順利跑路,我可是一直被留到最後的!”
張續說起前兩天的事兒頓時大聲咆哮起來,我忍不住遮住耳朵,還能聽見他用沙啞的嗓子唧唧歪歪一頓抱怨。
我當時太着急找夏亮了,於是徹底忘了在另一頭還有個張續,馬天宇那時候心思也比較亂,我倆一個焦急一個急躁,結果把通知馬老不要用刑罰的事兒給落在了腦後。
因此馬老那頓鞭子一個不拉的全部招呼到了張續的身上。
這小子也是個硬氣的,我之前暗示他跑路,這貨就是不願意當逃兵,心裡還想着我也在一起受苦,於是乎就真的扛了下來。
等馬老接到小弟子停手的小子時,張續已經是血肉模糊,只剩下一口氣了。
乍一看就是一坨肉。
等張續期期艾艾的說完,饒是我臉皮再厚,依舊趕到有些尷尬,只得清咳兩聲轉開話題,“咳咳,這個,咦,奇怪,怎麼都不見連晨他們我下去看看。”
“看個屁!”
張續拿起水果籃裡紅彤彤的大蘋果就朝我甩過來,正中我面門,馬老他們推門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幅畫面。
“喲,恢復的不錯啊,都知道用臉接蘋果了。”
馬老走在最前面,手裡拎了一袋子水果還有各種補品零食,我眼角瞟過去還都是我愛吃的,當即就忍不住的嚥了下口水。
心想馬老看着脾氣不好,實際上還是很細心的,連我愛吃什麼都打聽的那麼清楚。我趕緊正襟危坐,等着老頭把好吃的給我拿來,順帶的想了想要說什麼感謝的話。
然而,事情並不是我想的那樣。
只見馬老舔着臉笑眯眯的頂着我的視線一路筆直的走到張續面前,搓着手把手裡各種袋子遞過去。
我險些一句髒話爆出來。
而張續極爲淡定的收下,還挑眉瞅瞅我,讓我心裡更不爽了。
哼,等閒雜人羣走了,我再來收拾這小子。
“噗,張巖你就算了吧,張續身上的傷你是沒看見,嘖嘖,絕對堪比電影特效,馬老下手輕重你還不知道嘛。”
緊跟其後進來的馬天宇笑着打趣道,我探頭看過去陳鳴和陳老,還有連老都來了。
不會都是來看我的吧,我略微疑惑,率先開口說了一遍在地府得到的消息。幾人雖然驚訝我居然魂魄離體是去了地府,但是很快也就接受了事實,沒有往其他的地方想,我不由得鬆了口氣,追問他們怎麼一起來了,爲何不見張老。
說到這問題,大家意外的沒有說話,而是把目光放在了連老的身上,我心下一突,不會是張老有什麼問題吧?
和大夏國還有天人有私下來往的是他?
這個念頭剛一出現,我便脫口而出,衆人一致的未說話,但是連老卻說不一定就是事實。
“其實我們也很久沒有看到張老的身影了,一開始讓你們趕快回來的最初目的也是因爲到處都找不到張老的影子,我們擔心他出什麼意外。之後馬家那小子的屍體被人被馬老發現,接下來的事情也就順理成章了。”
連老第一個開口,給我吃了一顆定心丸的同時,道出他們許久都未曾見過張老,也根本聯繫不上,但是從各方面的信息上能夠確定當初在天人和大夏國兩者之間做作爲接頭人的還真是張老。
如此一來,現在不在場的張老身份就微妙了起來,然而又沒有直接的證據說明是張老背叛了四大家族。
況且,如今天人正處在暗處,手裡還有個道行高深莫測的幫手,很有可能是用了法術禁錮住張老,讓我們內部殘殺。
從始至終,馬天宇和馬老都沒有發言,我不由得問他們是否有什麼想法。天宇猶豫一下才開口,說是他現在也不確定從馬中騏那裡得到的消息真假了,建議讓五行和連晨那裡先得到夏亮口中的消息再作定論。
其餘衆人大多也是這個想法,我只得嘆口氣,現在也沒有法子證明張家確實和這事兒沒關係,我現在額不過是個嫌疑人的身份。
之後沒過多久大家都各自散了,只有我和張續被留在了房裡。
“這是變相的監視我們,呵呵。”耐不住性子的張續冷笑着看向房門口,那裡還有幾個小弟子輪番守着。
“你就安心養傷吧,這回是針對我們張家來的,而且還早有準備,看起來是想要把我們連根拔起。”
我嘴裡吃着從張續那裡坑來的零食,半靠在牀上若有所思道,“現在四大家族內部都是人心惶惶,即便是連晨他們會相信我們,但是剩下的弟子可不會這麼想,既然想要坑我張家,就勢必會有下一步動作,咱們靜靜等着就是了。”
“但是萬一張老真的被人抓了,你不擔心麼?他一把年紀唬唬人還差不多,讓老頭子出來打架可是不夠看的。”
張續皺眉說道,一雙眼睛晶晶亮的盯着我,不知道是在看我,還是我手裡的零食。
我正要安慰這貨的時候,房門又被一陣大力撞開,陳鳴滿頭大汗的衝了進來,拽起我就要往外跑。
“哎哎,你這是幹嘛呢?不是要監視我們麼,那麼快就要放我出去啦?”我本是打算調侃他一下,不過這人難得語氣嚴肅的讓我少廢話跟着走。
我只得閉上嘴一瘸一拐的被他抓着跑,沒辦法,魂魄剛和肉身融合,還有些不適應,需要幾天的時間習慣一下。
張續許是擔心我,不顧身上的傷一路追了出來。
我們三個前後腳來到地下刑房,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我不由得開始犯惡心。
“夏亮的魂魄被水族和木族的長老進化了,被逼着說了一部分之後自爆。”
陳鳴回頭緊緊盯着我,一字一頓道,“我們只知道現在張老的處境十分危險,一會兒見到了你可不要太緊張。”
我一頭霧水,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只見連老和連晨正一起催動陣法,而陣法的中心,則是張老滿是血污的面孔。
我瞬間清醒,安耐住憤怒的心情盯着陣法,一塊看到張老被人用鐵鏈子鎖在一根粗壯的銅柱上,四周灰濛濛的看不清是哪裡。
不過這根柱子我倒是有幾分眼熟。
曾經在連晨家的書房內,我翻閱過一本古籍,說的就是以前妖魔道懲戒敵人的時候使用的手段,其中就有銅柱烘烤人魂魄的一招。
天人和妖魔道到底是什麼關係?
還是一直以來我都搞錯了,天人實際就是妖魔道的分支?
雜亂的思緒在我腦中衝撞,期間張老似乎睜眼對着前方說了什麼,但是畫面就在那個時候被中斷。
“以我們現在的法力還無法支撐水鏡陣法太久,張老和我們的距離極遠,需要消耗的力量是以往的好幾倍。”
連晨吸了口氣無奈說道,而我只機械的開口,“夏亮的魂魄呢?”
其餘幾人對視一眼,由連老小聲回道,“他的魂魄自爆了,沒有留下任何有用的訊息。”
“有沒有碎片留下?”我瞳孔收縮,不想放過任何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