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罵的一頭霧水,看着田建軍那一副痛苦的樣子,我的心裡更是無比茫然。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爲什麼讓田建軍有如此大的變化?
田建軍口口聲聲說我不懂,那他倒是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啊?什麼玩意都不跟我說,我上哪懂去?
能夠確定的是,現在田建軍正火大,情緒已經失控,我無法跟他正常交流。扭頭看了一眼,我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劉蛟的身上。
“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沉聲道。
劉蛟的嘴角露出一絲狡黠的笑意:“怎麼回事?你應該問袁磅礴去,問我幹什麼?反正這件事跟我沒什麼關係。”
我皺了皺眉,這小子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我可不會像田建軍一樣顧慮重重。說我是不知者無畏也好,說我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也無所謂。
反正劉蛟的這種回答,我很不滿意。我冷哼了一聲,一腳揣在劉蛟的心窩處,狠狠的把他踩在腳下。
“如果袁叔在這,你以爲我願意問你?別特麼死鴨子嘴硬,我可不會手下留情。”我深吸了口氣,冷聲道。
劉蛟這種人就是欠收拾,典型的吃硬不吃軟,態度不強硬一些,還真沒法撬開他的嘴。他的眼神閃爍,雖然一臉不情願,卻依然老老實實的交代了我想知道的一切。
“研究所?你的意思是,田欣和小白會被送去切片研究?”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劉蛟支支吾吾道:“大概吧,研究所的手段,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們可以再去問問袁磅礴,他應該會知道的更多。”
本來馬龍早就想把田欣和小白送進研究所,成爲被研究對象可不是什麼好事。他們兩個都是普通人,理論上來說體內或許早已經隱藏了控屍蟲。
這也就意味着,他們已經是必死之身,相關研究人員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肯定想對兩人進行解剖研究,得到一些有用的數據與資料。
萬一靈異組的高人發現他們兩個體內都沒有控屍蟲,那就更麻煩了。預防被控屍蟲入侵體內的研究,一直深陷瓶頸,那些人也不會輕易罷休。
之前田建軍強烈反對把田欣和小白送去研究所,這其中或許也有袁叔在背後幫忙,馬龍只能把計劃擱淺。
田建軍千方百計的想搶奪話語權,甚至不惜想辦法把馬龍趕走,正是爲了營救田欣和小白,不讓他們成爲研究對象。
沒想到的是,如今袁叔親自前來,我們這邊佔據了上風。可是田欣和小白卻已經被帶走了,難怪田建軍會有些接受不了。
別說是他,就連我也無法接受這種結果啊。開什麼玩笑,小白跟我的關係就不用說了,田欣也算是我的朋友,我怎麼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送死?
哪怕他們跟我沒什麼關係,只是兩個普通人而已,我心裡那道坎兒也過不去,這可是兩個活生生的生命!
我冷冷的瞥了劉蛟一眼,猛的一拳砸在他的臉上:“你特麼那麼說是什麼意思?往袁叔身上潑髒水?這件事絕對是你的主意,趕緊把田欣和小白找回來!”
以我對劉蛟的瞭解,這件事肯定跟他有關係。他還有臉讓我們去問袁叔,無疑是禍水東引,想把責任都推給袁叔。
劉蛟抹了把鼻子,看到手上的鮮血,明顯有些慌了:“不不不……這件事真的跟我沒關係,我和馬龍都沒權利送走他們。如果沒有袁磅礴的首肯,上面也不會派人來把人帶走。”
我冷笑了一聲,又是一拳砸過去:“還敢狡辯?你的意思是,因爲袁叔同意了,田欣和小白才被帶走?這種沒水準的謊話,你以爲在騙三歲小孩呢?”
在我看來,劉蛟現在就是死鴨子嘴硬而已,他根本不敢承認這件事是他搗的鬼,估計是擔心被我和田建軍報復。
“夠了!陳帆,快住手,你現在就算是打死他也沒用!他說的沒錯,他確實沒資格干涉這件事。”田建軍突然衝上來拉了我一把。
我有些不解的看着他:“你攔着我幹什麼?你難道還真的相信他的話?袁叔不可能做那種事!”
我很不理解田建軍,他跟袁叔認識有些年頭了,肯定了解袁叔的爲人。可是從他的表現來看,他似乎是相信了田欣和小白被帶走,跟袁叔有關。
田建軍眼眶含淚,聲音微微顫抖:“研究所可沒有劉蛟的師門長輩,如果真要說有關係,反而是袁磅礴跟研究所的關係最近。如果我沒猜錯,田欣他們被帶走,確實是袁磅礴的主意。”
我搖了搖頭:“不可能,袁叔絕對不是那種人!你跟袁叔認識了那麼多年,難道還不相信袁叔?”
田建軍苦澀一笑:“正是因爲太瞭解袁磅礴,我纔會有這種猜測。他一直都是個瘋子,當年如果不是因爲他……”
話說了一半,田建軍又深吸了口氣,搖搖頭道:“罷了,這都是命啊。”
按照田建軍的說法,靈異組的內部也並不團結,分爲幾大勢力。劉蛟和馬龍的師門,在靈異組掌握了一定的實權,勢力龐大。
而袁叔在靈異組內看似單槍匹馬,卻又跟以神秘著稱的研究所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不然的話,以袁叔曾經的所作所爲,只怕早已經被趕出靈異組。
也就是說,如果田欣和小白真的是被研究所帶走,袁叔就算不是主謀,也必定知情,這件事跟他脫不了干係。
我一時間愣在原地,仔細的回憶了今天跟袁叔相處的點點滴滴,絲毫看不出他有任何不正常的地方。可是田建軍的表情,又不像是作假,我到底該相信誰?
不過沉思了片刻後,我突然醒悟過來。不管田欣和小白被帶走,究竟是誰的主意,我們現在都不應該在這裡相互猜忌。
與其在這裡爭吵,不如趕緊想辦法把田欣和小白救出來,我可不想看着他們兩個大活人,就那麼被切片研究。
沒想的是,我的想法剛說出來,又被田建軍毫不留情的拒絕:“沒用的,只怕現在已經晚了,研究所是靈異組最神秘最可怕的地方之一。單憑我們兩個,根本無力救出田欣和小白。”
田建軍頹然的搖着頭,整個人看起來好像老了十幾歲。我被他這種態度氣的牙根癢癢,沒試過他怎麼知道不行?
我從來都是個樂觀的悲觀主義者,做事情之前往最壞了想,盡最大的努力。哪怕明知道會失敗,我也不會輕易放棄。
“你不去我去!你不是很愛你女兒麼?爲什麼現在卻要退縮,研究所就那麼可怕?不敢去就算了,我絕對不會眼睜睜看着我兄弟送死!”我毫不掩飾內心的憤怒。
田建軍嘆息了一聲:“你懂什麼?我們唯一的希望就在袁磅礴的身上,可他卻故意躲了起來,他也不希望我們插手。”
我不想在這種緊要關頭跟他爭辯什麼,他認爲這件事跟袁磅礴有關,我也懶得辯駁。
但這並不是他出手救田欣和小白的理由,因爲別人不希望他插手,所以他就心安理得的袖手旁觀?這特麼是什麼邏輯?
馬龍當初也想盡辦法攔着他營救田欣,他爲什麼沒有退縮?他到底是在害怕些什麼?
“是,我什麼都不懂!你懂的多,所以袖手旁觀,不敢以身犯險?”我冷笑了一聲。
田建軍的臉色變的不太自然,嘴脣微微顫動,像是要反駁我,最終卻長嘆了一聲,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我沒有在搭理他,扭頭準備離開,身後卻有一道聲音叫住了我:“你去哪?”
“當然是去救出田欣和小白!”我這會正怒火中燒,還沒有反應過來。
對方爽朗一笑:“可是你知不知道靈異組的總部在哪?又知不知道研究所在哪?你怎麼去救他們?”
我頓時語塞,一瞬間清醒過來。回過頭,我看到了袁叔那高大的身影,就站在我身後幾米處。
同時我看到田建軍臉色複雜的盯着袁叔,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而馬龍和劉蛟,則是一臉恐懼,都往後退縮了一些。
說實話,我現在心裡也憋了很多話想問袁叔。可看清楚袁叔此時的情況之後,我又不得不把內心的疑惑暫時壓下去。
“袁叔,你這是……這是怎麼了?”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袁叔雖然在之前抵抗蘊靈珠的攻擊時,傷勢嚴重。不過他也藉助蘊靈珠的力量,讓傷勢盡數恢復,離開這裡時整個人已經處於巔峰狀態。
而眼下,袁叔看起來更加狼狽,他那高大的身軀幾乎稱得上是千瘡百孔。滿身的血污,散發着濃郁的血腥味,隱隱還夾雜着一股惡臭。
如果換做旁人,身受如此嚴重的傷勢,只怕早已經倒下。可袁叔依然堅挺的站在原地,眼神犀利。
“無妨,受了點小傷。你要去靈異組,把你兄弟和朋友救回來?”袁叔輕描淡寫的應道。
我有些摸不透袁叔的意圖,他爲什麼會突然問了這麼一句?田欣和小白被帶走的事情,還沒有定論,他這麼問到底有沒有其他的意思?
本來想直接衝過去攙扶住傷勢嚴重的袁叔,可是想到田建軍之前的那些話,我強忍住了內心的衝動。
猶豫片刻後,我鄭重的點了點頭:“沒錯,我不想看着他們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