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仍是屍體滿地,有些穿着白色的衣服,有些穿着藍色的衣服,也有一些穿着紫色的衣服,裡面有男有女,有相貌醜陋的,也有容貌秀麗的,可是當他們都變成屍體躺在一起之後,就再沒有其他的區別。
這裡的路並不複雜,只有一條道路,可是彎彎曲曲地延伸了好遠。宋蓮君順着這條路往前跑着,她的鞋子下面沾滿了鮮血,在路上留下一行腳印,陰雲下的斷垣殘牆無力地佇立在那裡,就像是戰敗的士兵。
這時,宋蓮君忽然聽到了遠處有病人交接聲和廝殺聲,宋蓮君忙繼續往前跑,聲音越來越近了,到了盡頭,宋蓮君發現自己被一座坍塌的房子擋住了去路,而聲音就在那片廢墟後面。
宋蓮君運起輕功在廢墟上的磚塊上蹬了幾步,用手攀到頂端,然後悄悄把頭探出來往裡面張望。
宋蓮君一看,頓時喜不自勝,她沒想到自己這麼快就找到了計天爲他們。裡面有六個穿紫色衣服的人,有一個穿白色衣服的,宋蓮君更沒想到的是,那六個人她全都認識。穿紫色衣服的六個人分別是計天爲、李仲陽、羽瑩、羽天、羽埕、玉雲,而那個穿白色衣服的人是自己在蜀道見過的蟲豸。
這時蟲豸失去了一隻手臂,又同時面對五個人的攻擊,他卻絲毫不動神色,坦然應戰。
蟲豸用念力控制着一把劍縈繞在自己周圍,準備着防禦對方的進攻,同時他手中緊握着自己的披風,宋蓮君猜得出來,這裡面一定藏着很多毒蟲,衆人不敢上前大概也是懼於蟲豸的這一手。
這時,李仲陽忽然開口問道:“你的念力絕不在陸羽冥之下,你怎麼甘心爲陸羽冥做事!”
蟲豸冷笑兩聲,沒有回答。
羽天接道:“陸羽冥惡貫滿盈,他的滅亡只是早晚的事,我勸你能懸崖勒馬,加入我們劍仙派!”
“好啊!”蟲豸忽然伸出兩手,慢慢朝衆人走去,一邊說道:“那你們快接受我吧!”
這時,他手掌一番,手上忽然多了一把飛蟲,他狂笑着捧起飛蟲朝天上一拋,飛蟲如同灑出的黑灰一般四處飛揚。衆人大吃一驚,急忙向後跳開。
蟲豸邪笑着把披風抖了出來,然後迅速在前面的飛蟲羣中一遮,飛蟲頓時又消失不見。衆人驚奇地望着眼前的一幕,雖然不清楚他怎麼在這麼快將飛蟲便消失,但所有人都相信一定與他那張披風有關係。
蟲豸抖着披風然後披在肩膀上,這時,他旁邊的寶劍飛到他腳下,蟲豸踩着寶劍旋轉着朝李仲陽飛去,到李仲陽跟前時,他抓着披風的一個角,然後飛快地將披風張開向李仲陽攏去。李仲陽擔心他披風裡面藏有毒蟲,不敢靠近他,只好後撤避開他的披風。
計天爲見蟲豸將注意集中在李仲陽身上,便急忙趁機挺劍朝蟲豸衝去。
蟲豸感覺到背後有人衝來,急忙從劍上跳下,然後用念力控制着寶劍盤旋着向後飛去。計天爲還沒衝到蟲豸跟前忽然見他一把劍從他披風下飛了出來,直直地朝自己面門襲來。計天爲大吃一驚,忙頓了下身子,然後揮劍將他的劍擊開。
就是這麼一瞬的功夫,蟲豸已經轉過了身,捏着披風的一角飛速朝計天爲劈去,披風橫起旋轉起來如同一張旋轉着的桌面一般,迅猛無比,計天爲也擔心裡面的毒蟲,只好向後跳開。
因爲他身上的毒蟲,衆人誰也無法近他身,誰也不知道他到底
將毒蟲藏在身上哪個地方。於是,衆人殺不了蟲豸,而蟲豸也沒有辦法傷到他們任何一人,雙方就這樣僵持下來。
宋蓮君看清了戰鬥的形式,然後悄悄地在手上扣上了毒針。忽然,她的手臂迅速前探,一根毒針飛快地朝蟲豸飛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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蟲豸正把精神放在圍在他身邊的六個人身上,這時忽然感覺到利器破風之身,不由地扭頭朝那邊望去,他頭剛轉了過來,毒針已經飛到他跟前,他快速反映過來,急忙朝一旁彎下身,毒針剛好刺在他飛揚起來的披風上,他望了一眼刺在披風上的毒針,然後一臉兇惡地望向毒針飛來的方向。
“呀!被發現了!”宋蓮君急忙把頭縮在牆後面。
“宋蓮君……”蟲豸還是看到她,他咬牙切齒地望着那面牆說道。
蟲豸當然也是認識宋蓮君的,當初在蜀道,如果不是因爲宋蓮君,他的左臂就不會斷掉。
看到蟲豸往宋蓮君那邊一分心,衆人都找到了這個戰機,衆人同時挺劍朝他刺去。
“嗯?”蟲豸見他們突然圍着自己刺了過來,便御劍疾速上浮,衆人的劍從他腳下刺過去,然後聚靈人紛紛運起念力控制着自己的寶劍朝蟲豸飛去。
蟲豸情急之下忙用披風在身上一罩,然後迅速抽開,披風移開後,他身上多出很厚的一層飛蟲,密密麻麻地爬在他身上,隨即,飛蟲再次如迷霧一般四散開來,籠罩在衆人上方,李仲陽等人大驚,忙將兵器喚回,然後揮舞着寶劍,在自己身前形成一個保護網好讓毒蟲無法近身。
毒蟲朝衆人攻去,但紛紛死在他們劍下,地上很快多了一層毒蟲的屍體,蟲豸見毒蟲幾乎被他們殺光,忙揮舞着披風,那些毒蟲馬上就又飛了回去,動作之整齊便像同時被他吸進披風中一樣。
最後,蟲豸把毒蟲一罩,那些毒蟲再次消失不見。
衆人沒有停下來,再次揮劍朝蟲豸衝去。
蟲豸這次變聰明瞭,始終不進他們的包圍圈,就在這個空間裡同他們盤旋。
宋蓮君見他們仍抓不到蟲豸就再次往手中扣了一根毒針,疾速朝他飛去。
蟲豸雖然早想到宋蓮君有第一次,一定會有第二次,但畢竟對付的人多,還要操心避開宋蓮君的毒針,他頓時手忙腳亂起來。忽然聽到宋蓮君飛來的毒針聲,忙就地一滾,躲開了宋蓮君的毒針。
宋蓮君乾脆站了出來,施展開輕功在周圍的樹木間遊走,時而朝飛出一根毒針。
蟲豸被宋蓮君激怒了,當宋蓮君又一次將毒針朝他飛去的時候,他快速地伸手接過了毒針了,然後馬上反手飛出去,毒針朝宋蓮君飛去了。
他這一招完全出乎宋蓮君的意料,她沒有想到蟲豸都忙成這樣還能抽出時間來反攻自己,只聽到“哧”地一聲,毒針在宋蓮君鼻尖前端停了下來。宋蓮君嚇出了一身冷汗,原來,自己是在一根樹幹後面,如果不是自己前面有這個樹幹,毒針這時已經刺進了自己腦袋裡。
而蟲豸這一出手,給衆人贏得了寶貴的擊殺機會,計天爲、李仲陽、羽天三人同時將寶劍從蟲豸背後刺入。
蟲豸大叫一聲,疾速閃開,然後用披風包裹着自己的身體,蹲在地上。
鮮血緩緩地從他披風下面滲出來,蟲豸望着衆人,哈哈大笑,最後說了一句:“你們贏了!”
說罷,他將披風從自己身上拿開,扔
在一旁,披風除去,他身上再次爬滿了飛蟲。
衆人忙做好應戰飛蟲的準備,急忙把劍橫在身前。
可是這次,飛蟲沒有再飛開,只是停留在蟲豸身上蠕動。
這時,只聽到蟲豸用微弱地聲音說道:“沒用了……犯不着再爲我而去送死……走吧……走吧……”
似乎在留戀自己的主人一樣,那些飛蟲緩緩地飛離蟲豸的身體,然後在他身體周圍盤旋幾圈後如一陣煙一般四散着飛開,漸漸消失不見,而蟲豸也在片刻後倒在地上不再動彈。
宋蓮君這才從樹上跳了下來。
計天爲很生氣地用腹語講道:“不是告訴過你不準過來嗎?”
宋蓮君笑了笑,說道:“如果沒有我的幫忙,你們還不知道要打到什麼時候,既然我已經到了這裡,你就別想再趕我回去了!”然後,她的笑容收斂了一下,很期待地問道:“你們找到陸羽冥了沒有?”
計天爲他們聽了很遺憾地搖了搖頭。
羽瑩說道:“我猜他應該還被關在靈牢中……可是,如果他真的被關在靈牢中這麼久的話,我不知道他會不會……”
說到這裡,她不敢再說下去,羽天忽然開口說道:“君兒,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無論發生什麼事,你都要看得開啊!”
宋蓮君聽了緩緩搖頭,說道:“他一定還沒有死,我感覺得到……”說罷,她望着李仲陽,說道:“我們快去靈牢吧,早一點去,就多一點希望!”
李仲陽點了點頭,然後說道:“走,我們現在就去靈牢!”
羽瑩聽了,開口說道:“我們攻上焯璐山這麼久,都沒有見到莫玉焱,他一定也在靈牢,我們要不要等一下其他人一起去!”
李仲陽堅定地說道:“等不了那麼多了,再說,我就不信,我們這麼多人,會打不過一個莫玉焱!”
說罷,他御劍飛了起來,然後其他人也跟着飛了起來。
計天爲拍了拍宋蓮君的肩膀,說道:“我們走!”
說罷,計天爲施展開輕功追了過去,宋蓮君正要施展開輕功,忽然見羽瑩落在自己身前,她轉過臉,說道:“上來吧!”
宋蓮君怔了一下,然後踩上她的劍,說了一句:“謝謝你!”
然後羽瑩就驅動起寶劍飛了起啦。
這時候,就剩下計天爲一個人在地上奔跑了。不過,他也完全用不着別人用劍帶着他,因爲他運起輕功在斷垣間行走跟其他人御劍幾乎沒什麼差別。
靈牢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宋蓮君並不清楚,但是她清楚得記得陸羽冥對靈牢的描述,在他的描述裡,靈牢是一個多麼可怕的地方,她越是想,心裡越是害怕。
在路上,宋蓮君問李仲陽:“咱們還剩多少人?”
李仲陽說道:“我也不清楚,焯璐山共有五個據點,我們攻上焯璐山後就一同消滅了中央的一個據點,然後就兵分四路,其他人已經攻入另四個據點了,這麼一來,靈牢的莫玉焱也失去了援助,剛好是擊敗他的好時機!”
宋蓮君對於軍事戰略一點都不懂,但也聽了出來自己這邊的形式還是非常有利的。
這時,衆人來到一片老舊的建築羣前,這裡的石壁早以斑駁陸離,藤蔓在石壁上盤繞着,使這片地方更顯得滄桑。
羽瑩停了下來,開口說道:“就是這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