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蒼沒有回答,咬了咬後槽牙:“起來。”
嶽蘢乾脆枕在他胸口,胸腔裡的心跳漸漸恢復,平靜有力。嶽蘢的手扒在他胸口上,手一伸就扒開了他的衣襟,直接趴在他的心口與他肌膚相貼,果然聽到他的心跳聲再次緩慢下去,很快就沒了聲響。
嶽蘢狐疑地擡眼:“難道你與我這樣的人類是相反的?越緊張的時候心跳越慢?”
“沒有緊張。”黎蒼兩手一舉將嶽蘢直接舉起來放在地上,自己迅速從牀上站起來,徑直走出了房間。
嶽蘢慢慢踱步到門口,果然黎蒼已經不見了蹤影,她靠在門口笑,樊澄從另一間房走出來,故意皺着眉頭:“嘖嘖,真的是不能聽啊,你剛纔打算幹什麼?”
嶽蘢橫他一眼:“打算上了你家蒼王,怎麼着?”
樊澄呲牙咧嘴了一番:“好歹是位女性!注意點!”
“哼!”嶽蘢白他一眼,忽然又笑起來打探:“黎蒼他,有什麼弱點嗎?”
樊澄搖頭:“沒有。”
嶽蘢一臉不相信地盯着他,樊澄又想了想:“至少我沒發現。”
嶽蘢換了話題:“是不是越激動的時候,你們的心跳就越慢啊?”
“是啊。”樊澄隨口回答,很快立即問:“怎麼了?”
嶽蘢笑了一下,故作得意地說:“你家蒼王啊,抱着我的時候,心就不跳了呢。”
樊澄像是受到了驚嚇,瞪大眼睛問:“真的?”
“真的呀,不信你去問他。”嶽蘢狡黠地笑:“他是不是第一次這樣?”
樊澄閉眼:“不能說。”
嶽蘢白他一眼:“叫什麼樊澄,叫煩人得了。”
嶽蘢選擇住在黎蒼臥室的隔壁房間。這間房的主色調是月白色,嶽蘢很喜歡這種安靜的淡雅,就像黎蒼給人的感覺。房間衣櫃裡有很多女裝,都是嶄新的,還掛着吊牌,從內衣內褲到家居服,職業裝到休閒裝甚至晚禮服都一應俱全。梳妝檯上有各種化妝品,都是香奈兒一
系列的高端產品,幾乎每種都買來了,明顯吃不准她到底會用什麼。抽屜裡還擺着各式各樣的首飾配飾,都是偏活潑張揚的風格,嶽蘢非常喜歡。
她坐在牀邊給總監打電話,說自己明天就去上班。總監說起了另一件事:“現在有一個新入行的編劇要你帶,等你來了介紹給你認識,不過,這次你這個劇本,要署他的名。”
嶽蘢一聽就炸了:“你說什麼?你再給我說一遍?”
“停停停,你先別急着鬧,這不白署名。”總監說:“一口價給你六十萬,怎麼樣?這劇本一共二十集,你賺到手也就不到三十萬,署名權和六十萬,你選吧。”
“我當然要——”嶽蘢本來想力爭署名權,但突然頓住了,她想起白蓉那五十八萬的事情。
總監敏銳地聽出嶽蘢的猶豫,補充說:“這次不給你署名確實不地道,但這個新編劇的背景很深,如果沒伺候好,以後恐怕公司發展都會困難,你就委屈一下,這編劇的背景方已經表態了,你的下一個劇本他們會全力支持,並且給現在的稿費的兩倍。你考慮考慮?一時忍讓能換來一片海闊天空。”
嶽蘢略微沉默,開口:“我要一百萬。”
“你這個小丫頭還挺狠。”總監雖然這樣說,語氣裡卻有明顯的放鬆:“我去申請一下,應該沒有問題,申請下來會直接打給你。”
“好。”
嶽蘢掛了電話,心裡有點空落落的,不知道自己的決定是對還是錯。只短短兩三分鐘,她的手機就響了,拿起來一看是銀行卡入賬的提示短信,一百萬竟然已經打到她的戶頭。嶽蘢冷笑,這都是已經算計好的,如果她接受六十萬,他們樂得省錢,如果她不接受,恐怕這事兒最後也不可能由着她,說不定會找個什麼理由就撤了她的編劇職責。
好在,現在有了一百萬。
嶽蘢深吸一口氣平靜心情,抓起包走出去直接到了別墅外。別墅區內並沒有任何的士,嶽蘢這纔想起這裡是高級住宅區,的士是不能隨意入內的。正想着打電話叫車,身後的車庫門緩緩
上升,一輛路虎開出來停在她身邊,車窗搖下,露出黎蒼的臉:“我送你。”
嶽蘢歡快地坐上車:“你知道我要出去?”
“嗯。”黎蒼驅車向前:“看你像是要叫車。”
“我想去人民醫院。”嶽蘢拍拍自己的包:“有錢了。”
黎蒼點頭,沒有問她錢從哪裡來,而是叮囑:“別都給了。”
嶽蘢哈哈一笑:“你當我傻呢?沒有存款就沒有安全感,我當然不能全給呀!”
黎蒼放心地“嗯”了一聲,向着醫院開去。
人民醫院。
白蓉的病房外已經沒有狗仔蹲守,嶽蘢和黎蒼進入病房內只有一個護士守在牀邊。嶽蘢客氣地問:“護士你好,白蓉的母親每天大概什麼時候來?”
“她母親有一個星期都沒來過了,”護士鄙夷地說:“看賬單越來越厚就跑了,連親生女兒都不要了,明天要是再不結款,我們只好把病人移出去了。”
嶽蘢驚訝得微微張嘴,她沒有想到那天那樣懇求自己的母親會拋棄親生女兒,把已經如此可憐的女兒孤零零地留在醫院等死。嶽蘢想到自己父母突然離開的時候,她那種無助和彷徨,頓時百感交集,一時說不出話來。
黎蒼問護士:“手術做了麼?”
護士搖頭:“沒有,費用沒有到位,做不了。”
嶽蘢:“還差多少錢?”
“六十五萬。”
“那天還說五十八萬?”
護士無奈攤手:“她這麼嚴重,每天在病房裡這些監控儀器都是錢,賬單就是滾雪球。”
嶽蘢咬了咬牙:“我付。什麼時候安排手術?”
護士訝異:“你付?你是她什麼人?”
嶽蘢:“朋友。一個朋友。”
“那你跟我來吧,不過後續還有治療費用的,你都能付嗎?”
嶽蘢跟着護士走,不知道該說能還是不能,因爲按她自己的能力是肯定付不了的。正在猶豫如何回答,就聽身後的低音炮沉穩地說:“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