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友是神婆
然後,大街中間也響起了笑聲、交談聲,出現了很多“人”,很快就人山人海的。
“瑞得祥號胭脂便宜賣嘍!”
“新到的滄州鼻菸壺,走過路過別錯過!”
……
吆喝聲、砍價聲也響了起來。這些擺攤、逛街的人,一舉一動,甚至連說話的語氣,都和普通人沒什麼不同。
猛一看上去,和普通的街市沒什麼兩樣。
但是整條街都是陰氣森森的,那些人都是突然從四周冒出來的,個個都穿着紅紅綠綠的紙衣服,臉色青白不見血色,但卻打了血紅血紅的胭脂,邪異可怖。一看就知道不是人。
當然,當中也混雜着一些活人,臉色驚惶,走得急匆匆。他們都是到鬼市買藥的。
我也沒空去理會那麼多,謹記着環衛阿姨的話,趕緊從一長排地攤上小跑而過,一邊走一邊留神看。
鬼市的地攤,擺賣的很多是讓人毛骨悚然的東西,例如紙衣服、屍水、瓶裝的香支菸氣等等。
我找了幾分鐘,果然找到了一個賣蠍子卵的地攤。
地攤都是些稀奇貨,不但有蠍子卵,還有大蜈蚣殼、毛毛蟲皮衣、蛤蟆毒囊幹、狐狸尾巴、死人指甲、殭屍牙齒、眼鏡蛇王的毒液等等。
但是這地攤面前,一隻鬼影都沒有。
我一看到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就心裡直發毛,都什麼玩意兒呢,這些東西會有人買嗎?
擺攤的是一個枯瘦的小老頭,六十歲左右,留兩撇老鼠胡,戴一副小墨鏡,滿臉的油滑神色,還搖着一把白紙扇,一副優哉遊哉的樣子,一看就像古裝電視劇裡的那種奸詐師爺。
雖然長相讓我心生厭惡,但這小老頭卻是個活人,讓我感覺好生親切。
攤檔面前,還擺着一個大招牌,上面兩行毛筆大字龍飛鳳舞、遒勁有力:天下珍奇物,只賣有緣人!
小老頭一看到我,就用手扒開了墨鏡,兩隻小眼睛滴溜溜的打量了我一番,然後用破鑼般的嗓子對我叫道:
“這位小兄弟好有緣分啊,你的印堂紅中帶黑,應該是剛經歷過一場劫難,死裡逃生,但是劫難並沒有完全化解,接下來還是會繼續發生。你能找到這裡來,說明你有高人指點,算是找對地方找對人了。”
我一聽就不由得心裡一震:這老頭說得好準啊,他怎麼知道我剛從麗蕾遺址裡出來的?
但是一看到小老頭那在墨鏡下滴溜溜轉着的小眼睛,我就有些不相信起來。
敢在這裡擺攤的,都是不是普通人。人都是有個三衰六旺的,劫難這種事,也是相對的,可大可小。小老頭這番話,不正是套話麼?用來對誰說都合適。所以這老頭在糊弄人呢,一定得留點神。
於是我就咳咳了兩聲,裝着漠不關心的樣子說:“小老兒,我只是聽朋友說,這裡有一個專賣稀奇古怪玩意兒的攤檔,閒來無事,就來逛逛,咳咳……你這些玩意兒,還真是少見呀。”
小老頭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小老弟真是識貨,老夫擺賣的東西,豈止是少見?簡直是難得一見,而且都是質量上乘。這大蜈蚣殼,是採自湘西苗家大山寨裡的黑頭紅腳大蜈蚣,用來拔毒除癰,藥到病除。原價8888塊一兩,見和小老弟這麼有眼緣,優惠價只要8千。”
我嚇了一大跳:“什麼?要8888塊一兩?你還不如去搶!”
小老頭神色不變,淡淡定定的嘿嘿一笑:“天下珍奇物,只賣有緣人!你可別說,我這裡的好東西,沒緣分的人,還真的是連搶都搶不到呢。小老弟,我看你趁現在大特價,還是多買些防身吧,不會虧了你的。”
我立即拔腿就走:“算了,太貴了,你還是留給更有緣分的人吧。”
其實這只是我砍價的一種策略,這裡的鬼東西雖然太貴,但廣府市確實僅此一家。我明知這些東西都是個坑,但是爲了驅除小櫻體內的陰氣,我也得往坑裡跳啊,只是不希望被坑得太慘罷了。
果然,我還沒走出幾步,小老頭就在我背後殺豬般大叫起來:“小老弟慢走慢走!老夫再給你打個折扣吧。唉,最近生意難做,要不然這些好東西我還真捨不得低價處理呢。”
我陰謀得逞,但仍裝出不想買的樣子,在原地停止了一會兒,才轉過身,對那小老頭說:“那你說,優惠到多少?”
然後一隻腳還往前跨了半步,表示只要他開價還是太高,我還是會走。
小老頭把牙一咬,小眼睛顯出決絕之色:“小老弟如果真誠心要買,這蜈蚣殼我可以降到5千賣給你,一分也不能再少了……”
我輕輕搖搖頭,再踏出了一步,小老頭立即像捱揍了一般大叫起來:“4千,4千,真的一分都不能減了。”
這時我才嘿嘿一笑,回到了他的攤檔面前,抓起一隻蜈蚣殼子,裝出一副行家的樣子,仔細的觀察起來,然後蹙着眉頭說:“你看你這貨,都有點發黴發潮了,嘖嘖……”
然後還擺出一副嫌棄的樣子看着小老頭。
小老頭臉上第一次顯出尷尬的神色,咳咳了兩聲說:“小老弟,這蜈蚣殼確實擺了好久了,要不然我也不會低價處理了,不過你放心,雖然有點受潮了,但藥性沒變的,放心,放心……”
我十分嫌棄的扔下了那隻蜈蚣殼,嘆了口氣說:“真可惜……”
然後眼睛就在其他貨品上掃視了一下:“看看還有其他好貨不?”假裝不經意的捏了一把那蠍子卵,又嘆了口氣,搖搖頭。
小老頭也被我弄迷惑了,不知道我到底想鬧哪樣,買還是不買,他拍着胸口大聲叫道:“小老弟,你就別嫌棄了,我這裡都是好貨,質量絕對保證!那蠍子卵要是你喜歡就拿去,原價一萬一大包,給你個大優惠價6千!”
我嘿嘿一笑:“8千兩瓶,不賣就算!”
小老頭臉上顯出割肉了一般的疼痛表情,無奈的嘆了口氣說:“小老弟還真會耍心機呢,跟我老頭斤斤計較的。也罷,今看着你就覺得有眼緣,兩瓶八千就八千。小老弟呀,我看你的面相,吉中藏兇,兇中帶吉,似兇似吉,兇吉難分,真是命運多舛呢。若非大凶大惡,便是大富大貴。也罷,老夫今天就提點你一下,贈你一道錦符。”
他轉身從那髒兮兮的包裹裡,翻了一會兒,翻出一道黃乎乎的三角符籙遞給我:“小老弟,這道金符你隨身帶着,記住,不到最兇險之時,都別打開。到時逢凶化吉,大富大貴,別忘了老夫我當年的恩情呀。”
說到這裡,他的神色非常誠懇真摯,一點都不像是蒙人的樣子。
看到他這種神色,我就覺得心裡很舒服,彷彿覺得自己真的前程無限,將來必定飛黃騰達一般。於是就隨手收好那道符,點了點頭說:“那行吧,除了這兩瓶蠍子卵,其他東西每樣給我來點,一個湊個2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