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轉了轉眼珠,笑着說:“那我就告訴你我是怎麼找到你的,作爲交換,怎麼樣?”
我哈哈大笑,說:“切,我還以爲什麼呢,這有什麼好賣弄的,不就是車子上有GPS定位麼?你只要一查就可以知道車子在哪裡,自然知道我在哪裡了。”
洛水眯着眼睛,說:“不賴嘛,還知道GPS。”
我笑道:“那是!不是GPS,就是GDP,GNP,AV什麼的,我都知道。你可以隨意考我。”
洛水點點頭,說:“那我知道車子在哪裡就算了,是如何找到你在哪個飯店的呢?”
我一下子愣住了,笑容還僵硬在臉上。
老姐的樂器行所處在的位子算是鬧區,門口車水馬龍的,有一家大規模的酒店,還有七八家小飯店,而車子是停在馬路對面的,那她是怎麼找到我的?難道GPS還能種植在我的身上?
我疑惑道:“你是怎麼找到的,問路人麼?”洛水哼了一聲,說:“就你這長相,扔在路上,一抓一大把,誰認識你。想知道?那就告訴我你的家傳秘方。”
我抓抓腦袋,說:“好了好了,告訴你好了,其實沒有什麼家傳秘方,我之前看過一些烹飪的書,會做一些菜,廣東菜偏重口感,我在做這個肉丸的時候,先在小火熬製的湯裡面滾了一滾,讓味道進入肉丸裡面。”
說到這裡,我也有些困惑:“這個方法廚師應該都知道的,應該比我做的還要好纔對啊,你怎麼會吃這個纔有感覺呢?”
洛水低下頭,又咬了一口爽口牛丸。我急着問她:“快說快說,你怎麼找到我的。”
洛水對着牛丸哈着氣,然後又咬了一口,用一隻手扇着,慢慢的吃,這纔將一個牛丸吃完,然後慢條斯理的拿出紙巾擦擦嘴,說:“其實很簡單啊,就像你說的,我先通過GPS定位找到了車子,然後到這附近的交通局,和他們說,我有一個弱智弟弟,剛剛開我的車亂跑,找到車子的時候,我的傻弟弟不見了,所以請他們幫我調出這條路上的視頻,然後我看了一下,就找到了你。那些交警人好好哦,還說要出動警力幫我找傻弟弟,不過我還是拒絕了,自己能做到的事情不要麻煩人家警察嘛。”
傻弟弟?這不就是在指我麼。
我怒目相視,一副惡狠狠的樣子看着洛水說:“你就這樣子把我放上了交通局的黑名單?你就這樣讓這片地所有的人都認識我這個弱智了?啊呸,認識我了?你這招也,啊!”
在我準備用最惡毒的語言來譏諷她這個招數的時候,她的芊芊玉手準確無誤的搭在了我的手臂內側,然後輕易的轉動起來。
一股鑽心的疼痛傳來,洛水懶懶的問:“這招怎麼呀啊,你倒是說啊。”
我冷汗直冒,賠笑道:“這個方法真是聰明之舉,機智中帶有敏捷,敏捷中帶有聰慧,實在是爲我國找人事業添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以後地震尋人的時候都得請洛老師出馬了。”
洛水很滿意的拍了拍我受傷的手臂,笑着說:“傻弟弟乖,以後姐姐給你好吃的。”
我不屑於和她爭辯。我在相親宴上已經吃飽了,現在又吃了一點,洛水倒是直接把爽口牛丸吃光了,還吃了幾口其他的菜,這讓我不得不懷疑,難道我真的很有做廚師的天賦?不過牛丸已經被她吃光了,我想嚐嚐也沒有了。
洛水輕輕拍了拍肚子,笑着說:“太飽啦,好久沒吃這麼飽了,都是你,害的我減肥計劃也泡湯了。不過,”洛水眨眨眼睛,看着桌子上的菜,說:“還是謝謝你哦,小白,我很愛吃你做的菜,下次再做給我吃好不好?”
此刻的洛水,不是我的上司,也不是那個強勢的女人,只是像一個小公主一樣,看着我,眼神靈巧溫柔。我愣了愣,說:“你叫我啥?”
“小白啊,你姐姐不是也這麼叫你麼,我以後也要叫你小白。”洛水篤定的說。
我以前並不喜歡別人叫我小白,尤其是蠟筆小新風靡的時候。
到了後來,周圍的同學朋友都叫起來,也就慢慢的習慣了,可對着不認識或者不是很熟悉的人,我還是會說,我叫林白,你也可以叫我林白,也可以叫我林白,還可以叫我小白。
小白這個稱呼,只適合我熟悉的朋友,纔可以叫的。
我想了想,說:“隨便,你想怎麼叫就怎麼叫,誰叫你是我上司了。”洛水晃動着指頭說:“現在可不是在公司,我不是你上司,我是你女友。”
洛水如此熱衷於這個裝扮男女朋友的遊戲,真的只是因爲想要避開那些追求者麼?
等到洛水吃完東西之後,我買了單,就和她出了門,出去小四川飯店的時候,蔡老闆站在門口,對着我揮了揮手,說:“常來啊常來,下次兩個小哥都帶着自己的女朋友來。”
我揮了揮手,洛水卻轉過身來,對着蔡老闆甜美的一笑,說了一聲:“我們走了哦,下次再來。”
這副場景,怎麼看怎麼樣是一對兒正常的夫妻。
洛水原本還要去逛街的,不過她說自己吃的實在是太飽了,害怕在街上逛着肚皮會突然炸開。我呵呵笑着,算是對她這種誇張手法形成的笑話的一種肯定。她不去逛街,我也少了事情,於是就開車送她回家。
還是上次的地方,已經來過,也就輕車熟路了,不需要洛水再給我指路。在我看來,上海的建築物修建的很隨性,往往在你覺得不可思議的地方突兀的出現一個高樓大廈,所以我再繞錯了四條路的情況下,終於將她送到了小區門口。
你看,我就說我輕車熟路,不需要她來指導的嘛。
下了車,洛水還不忘記嘲諷我一句,她說:“需不需要我進去給你拿一張地圖,你一會兒看着開回去?”
我打個哈哈,笑着說:“不用不用,就這麼點兒地方,犯錯誤也只有再一再二,哪裡還有第三次呢。”
洛水笑了笑,揮了揮手,正要離開,忽的又開口說:“對了,謝謝你給我做的爽口牛丸哦,我真的很喜歡。”
我搖了搖手,說:“沒關係,就算是我給你報恩了,報答女俠相親宴解圍之情。”我其實真的挺感謝洛水的,在我被那個拜金女說的話制住的時候,就是她的出現,解救了我。而且讓我感覺大爽。
我對洛水的印象,已經開始不再那麼陌生了。我覺得。
我臉上帶着笑意,對着洛水。洛水卻面色平靜,不再有笑容,她對我說:“對了,上次的約法三章,還有一條,我忘了說哦。”
“嗯?洗耳恭聽。”我笑着說。
“還有一條,那就是,你絕對不能愛上我。”洛水說道。
“哈,啥?”我聽到這話,直接哈哈大笑起來,說:“你放心,我怎麼會愛上你這個變化多端的小魔女?哈哈哈。”
“嗯,很好,你要記住,我們是裝作男女朋友的,好了,你快回去吧,記得週一早上來接我。”她揮了揮手,走進小區,漸漸消失在我的視線裡。
我站在原地,還在揮手,轉身的時候,突然感覺一陣暈眩,好像是什麼東西少了一塊。
離開了洛水的小區,我開着小跑上了路,問了問周圍人怎麼走,這才向我家的方向衝去。
不得不承認,我是一個路癡。但我覺得這個錯不在我,還是在上海的建築者身上。這裡的建築隨心所欲的修建着,完全記不住路。哪個城市會在自己的政府門口修建博物館,紀念館?這不是對政府權威的藐視麼。
原本準備直接回家,在半路上的時候又接到了一個大學同學的電話,說好久沒有聚了,下午有時間的話聚聚。我想下午也沒什麼事情,於是答應了。
這個朋友叫王天和,是個正經讀書人,和我還有張浩都是朋友,至於他這麼一個正經人怎麼會和我們兩個不正經的傢伙成爲好朋友,還有一段不可不說的故事。
王天和老家是江西農村的,家境不是很好,來到上海讀書,一心想着好好學習,將來留在這裡發展,原本他與我們是兩條線,永遠不可能交匯的。可緣分的事情,往往出乎人的意料。大四的那一年,學院有一個保研的名額,以王天和的成績本來是無可厚非的,而且導師也說了,這個名額已經給了王天和。可是,我們班另一個同學,叫張著的一個二代,仗着老子有點錢,讓老子去賄賂了自己的老師十幾萬,硬生生要將這個名額蓋到自己頭上。這個張著不是什麼好東西,每天在學校做的就是欺男霸女的,但沒有冒犯在我們頭上,我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但是老師就猶豫了,將這個名額懸空起來,但看樣子很有可能是要給張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