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說:“她的病,控制不了了,醫生說,剩下的時間,只有一個月。如果可以的話,你們有時間就和她來聊聊天。”
我突然明白爲什麼這個大叔會這麼熱情,爲什麼可以近距離的坐在楚紫風旁邊,再過不久,這個世界會離開一個人。
其實每天都有人離開,每天都有人到來,可這樣的事情發生在我們身邊,卻覺得有一種莫名的悲哀。
我們和大叔說了一會兒話,然後辭別,開車回家。在路上,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夏吹雪,你果然有問題。洛水問我:“小白,怎麼辦?”
我想了想,說:“如果那個男人是夏吹雪以前的男朋友,現在已經不聯繫了,打胎什麼的,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如果他們還有聯繫,我是不會讓張浩訂婚的,夏吹雪,她別想再傷害小浩!”
我可以不介意你以前有幾個人上車,我只介意現在有幾個人在開車。
夏吹雪,如果你是魔女,想回來再害張浩,那就別用感情這招妖術,你明明知道,再勇猛的戰士,也有軟肋。
和洛水同居後,雖然還沒有扶槍入黨的資格,但每天與她擁眠也是一件愜意的事情,偶爾半夜醒來偷偷摸摸的做些不好的事情她也不會發現。
又是新的一天,七點的時候我準時醒來了,詭異的是並不是洛水這個人肉鬧鐘把我叫醒的,而是我自己醒過來的。看來經過幾天的訓練,我已經形成了早起的條件反射。
我一個翻身想要抱住嬌妻,卻只報到了一隻熊熊,咦?我的女朋友哩?
我一個鯉魚打挺起牀下樓,旺財正蹲在客廳裡喝着牛奶,看到我下來,打了個哈欠然後發出喵的一聲。我趕忙說了一句早上好,我一直以爲這傢伙不會叫呢,現在居然對着我叫喚,顯然它也承認了我在這個家比它地位高這件事實。
我聽到廚房傳來聲響,走了過去,我的女朋友正在哪裡忙碌的做着早餐,看到我過來,笑着說:“你看,不是隻有你會做早餐,我也會哦,賢惠吧。”
我笑着點頭,說:“賢惠,賢惠,閒着什麼都不會。”洛水佯裝憤怒,舉着鏟子就要打我,我一閃身站到她背後,然後伸手將她抱住。這個場景好熟悉,上次我給洛水在她家做飯的時候,也是這裡,也是我們兩個,不過是她從後面抱住了我。
還有一點是相同的,她抱住我的時候用兩團柔軟膨脹的東西頂着我,而此刻的我,卻用一個朝氣蓬勃的東西頂着她。
洛水愣了一下,然後俏臉發紅,使勁掙扎道:“臭流氓,死小白,滾一邊兒去!”我趕忙鬆手,笑哈哈的說:“我滾啦我滾啦,不用我打下手吧?你這水平……”我還要再說,洛水一鏟子就要打來,我轉身就跑了。
我洗漱一番,然後坐在餐桌旁,看着慢條斯理優雅喝牛奶的旺財,它偶爾擡起頭看看我,然後用眼神和我交流一番。過了一會兒,洛水端上來她精心製作的早餐。這的確是製作出來的,兩份雞蛋番茄三明治,兩杯牛奶,兩份煎蛋。就是這些營養均衡又搭配豐富的早餐,讓洛水忙活了一早上。
洛水笑着說:“快嚐嚐我做的煎蛋怎麼樣?”我伸出筷子一戳,一股蛋黃流了出來,似乎再控訴我的出其不意,太過用力。洛水皺了皺眉頭,說:“我覺得流黃的雞蛋,嗯,比較好吃,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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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說:“當然,硬中帶軟,蛋中極品。”我再咬了一口三明治,三明治的麪包很軟,也很無味。我甚至從麪包裡找出一粒小麥片來。這個小麥片充分的證明,外國人的麪包也是我中國人的小麥做出來的。
我舉着小麥說:“親愛的快看!我吃出一粒完整的小麥!你做的早飯真是太健康了!下次是不是能吃出來個水稻高粱啥的?”
洛水自然能夠聽出我的反諷口氣,她伸手打我,說:“你將這小麥種在外面,等它長大了,我們繼續做麪包,這樣就循環往復了,多好。”
總之,我們一起度過了一個美好的早晨,然後一起換鞋,一起出門,留守旺財一個人,不對,一隻貓在家看門。
到了公司門口,站在編輯部門外的時候,洛水給了我一個熱烈而纏綿的吻,然後說:“好好工作哦親愛的小白。”來的早的一些同事都看到了這一幕,對我投來了既羨慕又嫉妒的目光。
啊,萬物生長靠太陽,大海航行靠洛水,洛水,你就是我的風向標,就是我的指路燈,就是我的奮鬥源泉,我頓時精神百倍,暫時告別洛水,進入編輯部開始努力工作。
自從當了副主編之後,每天的工作大都是高屋建瓴的一些事情,還會收稿子,但每天收的比較少了,我還要忙一些小事,而原本我的工作,分攤給別人,主要是給了師妹。師妹雖然做事情的時候有些糊里糊塗的,但勤奮好學,已經比辦公室其他混吃等死的人好多了。我坐下之後,師妹迎面走了過來,笑着打招呼,她卻看也不看我一眼,直接從我身邊走過去。
好吧,我知道師妹在生氣什麼,她覺得我一會兒是白曉琪,一會兒是洛水,所以認爲我是一個用情不專的惡人。怎麼說呢,這件事情,如果曉琪是個普通的女孩兒,洛水也不漂亮的話,師妹一定會覺得好受一些,估計其他人也會好受一些。
我苦笑一聲,還是不要解釋了,這種東西越解釋越亂。我打開電腦,收發了一下郵件,又將之前的稿子整理了一下。登陸QQ的時候,一個黑驢頭像嘩的閃了出來,張浩給我的留言,下週的地點和時間已經確定了,還讓我想想還要叫誰來參加。
我關掉了張浩的對話框,然後打開和洛水的,過了一會兒,洛水的對話框動了起來,洛水給我發來一個電話號碼。
我舒了一口氣,有電話就好。在昨天離開楚紫風家裡的時候,我具體問了一下那個大叔,楚紫風當初在北京住的醫院以及時間,然後讓洛水幫忙查一下當時楚紫風所在的病房的登記表。
天成集團的總部在北京,洛水自然認識一些北京的一些人,昨天晚上拜託他們幫忙在北京查一下,原本這種事情也不好查的,但是畢竟只要有這種東西,就很少有不能辦到的事情了。洛水請了北京公司的一些職員,幫忙打聽,沒想到這麼快就找到了。
洛水在QQ上說:“這是朋友找出來的,當初和夏吹雪一起在醫院的男人,這個人是當時給夏吹雪支付醫藥費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就是楚紫風說的那個人。你聯繫一下吧。”
我將號碼存在了手機裡,然後想了想,卻不知道怎麼去做。我要做什麼,給這個男人打電話確認一下麼?那我又要確認什麼?
張浩馬上就要訂婚了,他心中最愛的女人就是夏吹雪,這麼多年的等候與付出,終於有了結果,就算自己父母的反對,也都被他給克服下來,一切似乎會是有個圓滿的結局,如果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去想這件事情的話,不去追究這件事情的話,也許他們會很好的走下去。
可是,如果真的有什麼問題而我沒有告訴張浩,以後他們的感情,一定會發生危機。夏吹雪完全可以拍拍手離開,而張浩,則會難受到死。他的感情,我瞭解。
此時此刻,我握着手機的手都開始微微顫抖起來,看了一眼電腦屏幕的那個名字,曹飛然。
我拿着手機走出門外,然後在一處安靜的地方,心裡對自己默唸,一切都是誤會而已,林白,你想太多了,這個人不過是夏吹雪的前男友,現在已經不聯繫了,怕什麼?你要相信,夏吹雪對張浩的感情。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終於按下了手指,打了這個電話。
電話響了,第一次沒有接,我又打了過去,再響了差不多五秒之後,對方接了起來,說:“喂,哪位?”聲音溫和,帶着一股京腔,給人一種很學者的感覺。但仔細來聽,其中又有一種莫名的悲傷。
我說:“請問是曹先生麼?”
“我是,您是哪位?”對方的聲音依舊溫和有禮,讓我反而有一種安靜下來的感覺,這樣溫柔的男人,應該不是夏吹雪的菜,他們應該沒什麼事情,我還是別想太多了。
我笑了笑,說:“您好,我想問一下,您是否認識夏吹雪?她是我……”
“吹雪?吹雪!吹雪在哪裡!你是誰,快告訴我吹雪在哪裡!”聲音激烈,像是看到紅色的公牛一樣。
這個叫做曹飛然的男人忽然就變得憤怒無比,與剛纔的溫柔學者感覺判若兩人,而且語氣激烈,只因爲一句夏吹雪,就立馬變成這個樣子。
我心往下沉,夏吹雪,你果然還是有問題。我開口道:“曹先生,我想問一下,您和夏吹雪是什麼關係?”
“她是我的未婚妻!你是誰,是不是你劫持了吹雪?你要是敢傷害她,我絕對不饒你!”曹飛然在電話裡使勁吼着,隔着這麼遠我都覺得手機有一種要爆炸的感覺。
但此時此刻,真正要讓我爆炸的,卻是他的話。夏吹雪竟然是曹飛然的未婚妻?
如果用心的去愛一個人,在這份愛情裡就算有欺騙或爭吵,也都是善意的,但如果這份感情的開始就是帶着隱瞞,那這就不是愛情,是陰謀。
我在打電話的對象,是夏吹雪的未婚夫,而夏吹雪,馬上就要和張浩訂婚了,當然,這兩個男人,一個女人,是最容易唱一齣戲的。
曹飛然還在叫着:“你說話啊,你到底是誰,要不然我可要報警了!”我讓自己冷靜一下,然後開口道:“曹先生,你先冷靜一下,要不然我是不會告訴你任何事情的。”
電話那邊沉默一陣,曹飛然語氣變得軟了下來,甚至有些哀求的感覺。他說:“我求求你,你要什麼都行,只要你告訴我,吹雪在哪裡好不好,告訴我好不好,我已經找她好久了。”
我又有些疑惑,按理說夏吹雪之前一直在打電話的對象應該就是曹飛然啊,爲什麼曹飛然卻說自己還聯繫不到找不到夏吹雪?難道夏吹雪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