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哈哈大笑,我讓你拽,得罪了白曉琪吧。
何其超面色發沉,葉天站出來說道:“我說,林白,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怎麼說這裡都是個高端商務人士的聚會,你還是要注意一下言行的。”
我斜眼看了看葉天,我之前一直以爲他是喜歡白曉琪的,現在才覺得好像不是這樣,他就是爲了幫助那個何其超。兩個人穿着同一條褲子。我笑道:“葉先生,你說的也對,可是沒辦法,我這個人就是這樣,對什麼人說什麼話。好人對我說好聽的話,我也說好聽的,有些惡人啊,那就沒辦法,只能和他爭鋒相對。要不然,讓別人以爲我是好惹的?”
我伸出一隻手握了握拳頭,順便露了一下當初洛水送我的手錶。要是我的手臂上還有個紋身啥的,估計更有效果。
何其超瞪着我,哼了一聲,端着酒杯走向一邊。其他人也看出來我不是好惹的,都散了開,只剩下我和白曉琪兩個人。這幫人,就是欺軟怕硬。
我正在研究怎麼在我的手臂上來個紋身又不疼的時候,會所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再然後安靜下來,麥克風的聲音傳了出來,是葉青。我扭頭看去,葉青正站在大廳中央,向周圍的人揮手致意,她笑道:“感謝各位的光臨,今天舉辦這個酒會,主要的目的就是爲了慶祝我的服裝市場的開業,當然,這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也不是我一個人的服裝市場,是在場的每一位朋友的大力支持和關注。謝謝。”
葉青不愧是女強人,說話得體大方,臉上始終帶着自信而迷人的笑容,所有的人都鼓起掌來。葉青繼續道:“在此,不僅僅是要感謝各位,還要感謝我的女兒,曉琪,她是我唯一的家人,也是我不斷努力的源泉。我也希望,大家可以認識她,在以後,也能向幫助我一樣幫助她。曉琪!”
葉青忽然開口,對着這邊喊了過來,白曉琪放開了我的手,往前走去,我看不到她的面容和表情。其實這種活動,就是爲了讓那些富二代們都認識白曉琪,然後去追求她,這樣可以讓葉青的事業如虎添翼。
我突然覺得有些悲哀,在這樣的家庭中出生的孩子,也許婚戀並不自由。洛水,也會這樣子麼?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白曉琪在經過我身邊的時候,好像對我說了一句:“帶我離開。”我愣了一下,再去看她的時候,她像是一隻漂亮的展開翅膀的白蝴蝶,緩緩飛向舞臺中央。
帶我離開。是我的錯覺還是真實?這句話是白曉琪說的麼?她那樣強勢而好鬥的女人,應該不會對我說出這樣求助的話啊。
我擡起頭看向那個舞臺中央,白曉琪站在葉青身邊,兩個人都是美女,瞬間吸引了大家的目光。我看到前面站着的葉天,他目光遊移,也在看着臺上。可是讓我奇怪的是,他居然看的是正在說話的葉青。
我揉了揉眼睛,往旁邊站了站,果然,葉天正盯着臺上的葉青,反而沒有旁邊的白曉琪。我深深吸了一口氣,皺了皺眉頭。不會吧,這個葉天看起來就比我大幾歲,你要是喜歡白曉琪我相信,你要是白曉琪她媽媽的話,我就覺得世界上真愛無敵了啊。
再看前面的何其超,他正看着白曉琪,一隻手摸着下巴,標準的色狼,這纔是正常的二十幾歲的男人好麼。
葉青拉着白曉琪的手,說:“這位就是我的女兒,白曉琪。大家也許都見過了,不怕大家笑話,她現在還是一個人,擔任着天啓教育的經理,畢竟一個女孩子家,做事業比較難,還是希望大家都可以多多幫助。”
臺下響起了掌聲,何其超站了出來,笑道:“葉阿姨放心,以後曉琪的事情就是我何其超的事情,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儘管向我開口。”這話說的,感覺完全就是個暴發戶。葉青卻笑着說:“有其超這句話我就放心,希望大家都可以多多幫助曉琪,她一個女孩子家在外面做事業,最需要的,不就是幫助和支持麼。”
我看着白曉琪,她並沒有回過頭來看我,但是她的眉宇間帶着一抹散不開的淡淡的悲傷和不耐煩。
她不喜歡這個酒會,不喜歡站在那裡。我突然在心裡告訴自己。
“我就先替曉琪謝謝各位了,以後……”葉青還在那裡說着,四周的成功人士都拿着酒杯面帶微笑,整個場景就像是一場買賣。我深深吸了一口氣,猛地叫道:“阿姨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和支持曉琪的!”
用金庸大師的話來描述我這一嗓子,就只能是平地一聲怒吼,宛若九霄驚雷,又似蛟龍騰雲,鳳回鸞朝,端的是聞者皆懼,見者驚恐。
周圍的人都循着聲音轉過來,我面帶笑容一步一步走向白曉琪。白曉琪看着我,嘴角微微一彎,笑了起來。我開口道:“曉琪,你是我這一輩子最愛的女人,在你之前,我不知道什麼叫愛情,在你之後,我不想再瞭解其他愛情。我只想用我全部的力氣去愛護你,去幫助你。如果你相信我,就把你的手交給我,我帶你,去找更好的未來。”
白曉琪看着我,嘴角彎彎的,我第一次見到這樣溫柔而親近的白曉琪。
我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經走到了舞臺中央,不認識的人看着我一身,還以爲我是哪個精心準備表白的公子哥兒。
我伸出手,笑道:“將手交給我。”白曉琪伸手搭在我的手上,我拉着她,往外走去。在周圍的人都愣住的時候,我們成功的走到了會所的門口,葉青反應過來,叫道:“曉琪,站住!”
然後,四周的叫喊聲就都響了起來,我能清楚的聽到葉天的叫喊,何其超的叫喊,所有人的叫喊,他們的聲音像是一道一道無形的繩索編織成一個巨大的網,想要將我們包裹其中。我拉着白曉琪,奮力往外衝。
當我們衝出會所的大門,坐上車的時候,一切都還像是在夢中。我開着車,直接轟足馬力在路上開着,風迎面而來,將白曉琪的秀髮吹得往後飄揚。白曉琪忽然從副駕駛上站了起來,揮動着手臂,高聲叫道:“我出來啦!”
當初自由引導人民的站在最前面的女性,在獲得解放的那一刻,似乎也是這麼說的。我笑道:“現在去哪裡?”白曉琪說:“去海邊,我想去看海!”
“得令!”我第一次見到這麼開心的白曉琪,是因爲離開了那個不讓她開心的酒會麼?我調轉車頭,衝向高速路,駛向奉賢區。
上海的奉賢區應該算是郊區了,這裡比較靠近海。我到了這邊的海灣,將車子停好,白曉琪朝着海邊跑了過去,我轉過頭的時候,剛好看到她站在那裡,將高跟鞋脫掉,然後扔向天空,自己衝向海邊。
我緊跟其後,將她的昂貴的高跟鞋掂在手裡,在海灣前有一道石牆,是用來阻隔遊客的,白曉琪直接爬上了石牆,光着腳丫子站在石牆上,海風一陣一陣的吹過來,伴隨着海浪海潮,有一股鋪天蓋地的氣勢。
“你的嘴巴怎麼這麼厲害啊。”白曉琪笑道:“剛纔你和那些說話的時候,直接將他們都說愣了,我估計何其超他們這輩子都沒有見過有人敢當着他們的面這樣說話的。”
我靠着石牆笑道:“這羣富家子弟,就是一個字,裝。我就最看不慣這種人。我雖然不是什麼二代,那又怎麼樣?我自己的生活也挺好,我沒有一個能給我好生活的父母,可我也愛我的給我幸福的父母。每個人的生活軌跡不同,但不代表你的軌跡就是飛在我上面,比我高出一等的。”
白曉琪看着我,眼神中有某種東西在閃爍,此刻陽光正好,海風陣陣,將一切的氣氛渲染的都那麼適合,嗯,適合,接吻。
當然,我不會做這樣的事情。我扭過頭看到白曉琪的時候,她正深情的看着我,我就立馬轉過了頭,心中對自己默唸:“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洛水洛水,洛水洛水。”
“小白,你知道麼,從小到大,我對爸媽都沒有什麼記憶,只是知道媽媽帶着我一個人,很不容易,所以我不喜歡違揹她的意思。我有我自己的想法,但我還是要爲了媽媽在活。你明白麼,我不是普通的富家子弟,我小時候也貧窮過,所以,你不能一棒子打死一羣人。”白曉琪笑道。
我點點頭,說:“當然,你不一樣,你可是我林白的救命恩人。你就是我們廣大工農階級的朋友,以後我的事情就是你的事情,你的事情還是你的事情,我會罩着你的。”我笑道。有這麼一個朋友還是不錯的,起碼她比我能打。
有位哲學家曾經說過,如果你處於熱戀中,就帶你心愛的女人來看海吧,希望廣闊的大海可以見證你們的愛情。如果你正在和你的老婆吵架,那就帶你的喋喋不休的老婆來看海吧,希望廣闊的大海來個巨浪將她直接捲走。
此刻,陪着我看海的,不是我的女朋友,更不是我的老婆,白曉琪,只是我的朋友。她穿着一身白色流紋百褶裙,光着腳丫子,像是從舞會中落荒而逃的漂亮的灰姑娘,而我拿着她的水晶鞋,嗯,我是七個小矮人中最帥的那一個。
白曉琪神色輕鬆,像是從來沒有這樣子瘋狂過一樣,她笑着說:“小白,你是個很真實的人。”
我笑道:“當然是個真實的人,馬克思說得好,世界的本質是物質,人類的本質是真實。”白曉琪笑道:“最後一句是馬克思說的麼?”
我笑道:“當然是,除非你能夠讓他跳出來告訴我她沒有說過。你說我是個真實的人,你難道不是?你是虛僞的人啊。”
白曉琪搖搖頭,說:“你很真實,因爲你能活的無拘無束,就像那個。”她伸了伸手,指着從海面上飛掠而過的海鳥。那白色的海鳥振翅一下,從海面上滑翔而過。白曉琪繼續說:“你沒有什麼羈絆,就像是海鳥,可以自由自在的飛行。而我,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獨立?其實不是,我有很多的羈絆,我所生活的地方,其實就是個籠子,在別人眼裡看起來是很風光,卻沒有注意到金絲籠裡的被束縛自由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