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宇清果然就從車子上下來,一手拿着車鑰匙,一手插在褲子裡,瀟灑地走了過來,並自然而然地攬着女朋友的腰,“外頭冷,怎麼不進去?”
“我遇上同學。”鍾文君挽着楊宇清的手臂,目光炫耀地向男朋友介紹張韻瑤,“來來來,我替你介紹,這是我大學的師姐。張韻瑤,張師組。張師姐,這是我男朋友,楊宇清。”
“楊宇清?”張韻瑤訝異地挑眉。
楊宇清原本漫不經心的臉在看清楚眼前站的人是張韻瑤後,接連後退了兩步,臉上是心有餘悸的吃驚和後怕:“張韻瑤,是你?”
“是我。”看着楊宇清那驚恐的模樣,張韻瑤總算找回了點平衡,笑咪咪地道:“原來這是你女朋友呀,真是好巧。”
“呃,確實有些巧。呃,你們,你們認識?”楊宇清努力扯出笑容來。
鍾文君在男朋友和張韻瑤臉上來回掃視,很是不高興,忍不住板着臉問道:“清宇,你認識她?”
“呃,當然認識。”楊宇清摸了摸鼻子,有些不敢看張韻瑤。他是九和賭場的股東之一,也是俱體的經營者之一,幾個人辛苦了五六年掙來的錢,卻讓張韻瑤一人單槍匹馬,一夕之間就給掏得底朝天,他們去找靠山出氣呢,靠山也倒了,還連累了他們幾個,及背後的父輩。他還算是運氣較好的,因爲上頭有人幫着說話,楊家這纔沒有受他的牽連,而其餘幾家,儘管還不到連根拔起的地步,卻也沒差了。饒是如此,他也被家裡人罵慘了,現在正是夾着尾巴做人的時候。今天出門沒看黃曆,居然還碰到張韻瑤,想着那天張韻瑤在賭場大殺四方的威風,楊宇清只覺一陣蛋疼,心頭寒氣直冒。
鍾文君冷着臉質問:“我當然知道你們認識。我問的是,你們認識到何種程度了。”
“不是你想的那樣。”楊宇清說。
“不是我想的那樣,那是哪樣呢?”鍾文君目光淬着冷意,左右橫掃着楊宇清和張韻瑤。
面對女朋友的質問,楊宇清居然無言以對,與女朋友說實話吧,又太沒面子了,說吧,又不知如何說起。
“咦,對了,張韻瑤,我聽說你在大二的時候,就與人同居了,還出入有名車接送。怎麼沒看到你的男朋友呢?”鍾文君把“同居”和“出入有名車接送”幾字說得極重。
楊宇清倒是沒什麼反應,張韻瑤神色也是淡淡地,“一會兒就來了。”身爲女人,她當然明白鍾文君的內心世界,看着她那扭曲快要變形的臉,張韻瑤很不厚道地樂了。
“哦,在哪,也介紹給我認識唄。”鍾文君已經是皮笑肉不笑了。
張韻瑤假假一笑:“抱歉,我未婚夫不喜歡見生人。”她把“生人”二字咬得極重。
楊宇清自然是知道張韻瑤的未婚夫的,那個神秘又有神秘手段的男人,生怕女朋友有胸無腦地得罪了人家,趕緊說:“張韻瑤的未婚夫我也認識,確實不大愛見生人,我看就是算了吧。”、、楊宇清這麼說,真的不想讓大家見面難堪,可在鍾文君眼裡,卻是心慮急於遮掩的表現,越發吵着要見張韻瑤的未婚夫。
“既然是未婚夫,也算是論及婚嫁了,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又不是傍大款。”
“你給我閉嘴。”楊宇清怒斥女朋友,在鍾文君不可置信的目光下,繼續怒斥道:“有什麼樣的思想就有什麼樣的爲人。張韻瑤堂堂張家公主,與你站在一塊說話已是紆尊了,你別不知好歹。”
“你,你兇我!”鍾文君被男朋友這麼一罵,雙眼立馬委屈地紅了,當着張韻瑤的面,也覺得下不了臺,丟了面子,“你居然爲了她兇我?這女人有什麼好,除了有張漂亮的臉外,還能有什麼?就一個……”省去一連串不好的字眼,自動腦補腦殘女人衝動下會有的言行。
“啪!”楊宇清甩了她一巴掌,怒聲道:“你太讓我失望了。”不再理會鍾文君,他看着張韻瑤,一臉緊張後悔:“張小姐,我……”
張韻瑤擡手製止他:“你什麼也不用解釋。以前呢,我覺得門戶之見純碎是封建思想,但現在嘛,我覺得真的有必要。”
“呃……”楊宇清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張韻瑤眼角已瞟到一個修長的身影,說:“我未婚夫過來了,失陪。”頭也不回地走了。
以凌陽的德性,吃飯肯定不會在大堂裡吃的,因此,張韻瑤直接向服務員要了一個包間。儘管這兒的檔次不是最高,好在佈局合理,收拾得也乾淨。
在去包間的路上,張韻瑤忍不住埋怨凌陽:“我發覺你現在越來越愛當甩手掌櫃了。”
凌陽沒能理解過來:“呃?”
張韻瑤白他一眼,道:“這種訂餐的事,應該是你們男人來做嘛。”
凌陽說:“我是婦唱夫隨。”
前邊領路的服務員忍不住笑了。
張韻瑤噎了下,又找不到反駁的話,只好按着老規矩來,插他腰側上的軟肉。
凌陽好脾氣地任由她掐,相處了這麼久,早已熟知這丫頭的脾氣,高興時愛掐他,不高興時,也要掐他,這也算是打是親,罵是愛了吧。
進入包廂後,凌陽拿着菜單,點了幾道菜,重新把菜單丟到一邊去。、張韻瑤問:“就這些了?”
“嗯,多了吃不完也是浪費。”凌大道長儘管享受口福之慾,卻從不是個浪費之人。
張韻瑤板着臉道:“全是你喜歡吃的菜耶,你也太過分了吧。”也不問問她要吃什麼菜,居然一個人就把菜給點了,太不像話了,一點都不像時下言情裡的體貼入微的男主形像,給他個大大差評。
凌陽忍不住嘆口氣:“剛纔我沒有主動,你說我不像個男人,現在我主動點了菜呢,你又說我過分,你們女人呀,就是不好將就。”
張韻瑤沒好氣地瞪着他,鼓着腮邦道:“你就貧吧,一會兒再找你算賬。”對服務員說,“減掉三樣菜……”然後點了幾樣自己愛吃的菜。
看着她洋洋得意的模樣,凌陽笑着搖了搖頭,很是享受與她打嘴仗,更是享受看她被噎的表情。
飯吃到一半,包間的門被敲響了,一會兒後,進來一個年輕男子,生得倒也氣宇軒昂,精英範兒十足。只是臉上那恐怕和討好的笑容,破壞了整體美感。
“韻瑤,呃……凌,凌少。”楊宇清清了清喉嚨,端着酒杯鼓足勇氣進入包間。“韻瑤妹子,剛纔鍾文君對您多有得罪,還請包涵,我代她正式向你道歉,請你原諒她。”以前見到凌陽張韻瑤,也還沒什麼感覺,只是張韻瑤把九和賭場掏空後,以及山本的死亡,使得楊宇清對他們已有了本能的懼怕。
凌陽看了張韻瑤,挑了挑眉。
張韻瑤起身,說:“楊少客氣了,犯不着爲着不相干的人生氣。”說話也不怎麼客氣,她可以原諒鍾文君的無理,但也不會與她再有交集就是了。
正要問他女朋友爲什麼不來,但楊宇清已開口了:“對了,我現在又變成單身狗了,韻瑤,你若是有認識的,人品過硬的女孩子,可得給我介紹些纔是。”
張韻瑤很快就明白了,楊宇清爲了表示自己的誠意,已與鍾文君分手了。之所以有這麼一句話,也有向她示好的用意。
於是張韻瑤就說:“好,沒問題。”舉起酒杯,與楊宇清碰了杯,“我接受你的道歉,現在我們要吃飯,一起吃吧。”
楊宇清大喜,張韻瑤能這麼說,表明已經原諒他了,哪裡還敢真的坐下來一道吃飯呀,趕緊說說:“不了不了,你們兩位慢慢吃,我就不當電燈泡了。”
楊宇清退出去後,抹了下額上並不存在的汗水,不知道真相,就沒有傷害,這話果真不假。以前不知道凌陽的身份,偶爾見面也是大大咧咧地招呼,甚至還偶爾出言諷刺兩句,等知道凌陽真正的恐怖後,這才知道,以前自己是多麼的找死呀。
先前楊宇清聽堂兄楊宇翔說凌陽不簡單,要他千萬別去惹凌陽,他還不以爲然,直到山本的事兒曝光後,他才惶然明白過來,堂哥能夠年紀輕輕升任處級幹部。並非伯父的功勞,多半也是他自己的本事。
凌陽重新坐了下來:“怎麼回事?”
張韻瑤聳聳肩:“沒什麼,不值一提的小插曲。”簡單把鍾文君的事兒說了。
凌陽不可置否,他最感興趣的是,他美麗的未婚夫居然被擠下了校花寶座。
“你們學校的人,也太沒眼光了。”
……
吃了飯後,還是張韻瑤苦逼地結賬,喊凌陽結賬,凌陽居然來一句:“你是當家的,我的工資卡也在你身上,當然要你付。”
張韻瑤無奈地默默地付了錢。服務員倒是特別羨慕張韻瑤,不管男人說再多的花言巧語,甜言蜜語,不把工資卡上交的男人,都不是好男人。
才從包間出來,對面包間的門也被打開了,出來一羣濃妝豔抹的美女,當看到凌陽這張俊臉時,無不停下腳步來欣賞了兩秒方纔離去。
張韻瑤對凌陽似笑非笑地說:“我去上趟衛間,你呢,乖乖在這兒等,千萬別招蜂引蝶呀。”
凌陽笑了笑說:“遵命,老婆大人。”
拍了拍他的臉,張韻瑤擺出富婆模樣:“乖,一會兒回來帶你去買衣服。”
凌陽無耐一笑,這丫頭,越來越惡趣味了,居然在人前故意引導別人把他想像成小白臉。瞧周圍進出食客看他的表情。
從衛生間出來,張韻瑤一想到被人當成小白臉的凌陽那無耐的苦笑,就忍不住眉開眼笑。
因爲太過專注,以至於沒有注意有人進來,等她發現時,已然來不及閃躲,被人撞了個正着。
“你這人是怎麼走路的呀?沒長眼睛呀?”讓張韻瑤鬱悶的是,明明就是你自己走路不長眼撞到了我,居然還倒打一耙。
“沒長眼睛的應該是你吧。”張韻遙冷冷地道。
“是你?”當看清了來人後,張韻瑤又沉下臉來,“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這人不是別人,居然是龍美心。
只是讓張韻瑤意外加鬱悶的是,這女人也是三十好幾了,負面新聞一大堆,可人家就是紅呀,紅得發紫不說,錢更是大把大把地賺,據媒體統計,這女人已擁有三十多億的身家了。
尤其是是最近半年來,更是紅得大紅大紫。廣告邀約滿天飛,這令張韻瑤相當鬱悶。
這女人身家多少也不關張韻瑤的事,只是讓她特別不爽的是,這女人素質低下,道德低下,修養低下,如此三低之人,人家偏還混得風生水起。
龍美心盛氣凌人道:“你們這些光靠祖蔭的米蟲有什麼好得瑟的?不就是運氣好,有個好出身麼?其實拋開官二代的身份,你什麼也不是,所以少在我面前拿捏你千金小姐的架子,我不買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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