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要打造自己的班底,吳晨自然樂觀其成。
雅典娜也罷,聖鬥士也好,不過是個名稱,就算她有本事將動畫片裡職業體系都完全複製下來,成功的讓現實宇宙凝結出符合聖鬥士的相關規則,吳晨也只有愉悅和讚歎,並且會興致勃勃的在一旁觀察,以印證自己的所能、所想。
吳晨的書桌前,吳熙那小小的身子完全趴在上面,手裡拿着一根鋼筆,皺着眉頭,煞有介事的在書頁上寫寫畫畫。
“………從學徒到獲得聖鬥士資格中間應該有兩個關卡,這關卡是什麼呢,真傷腦筋……”
“……黑鐵—青銅—白銀—黃金,四個大的位階……哎呀,我還要再去看看動畫片……”
任何一個人聽在耳裡只會認爲這是稚童的夢囈和兒戲,但吳晨卻不會這麼認爲,在他的獨特的感知裡,一種氛圍,一種光暈,一種傾聽,一種朦朧的準備和愉悅,一直存在書桌周圍。
隨着那小小的手掌,隨着那不甚熟練的書寫,隨着那不是很成熟的思考進行,有一種東西已經在蓄勢待發了,由此再對比自己超脫以來在現實中所受到的待遇,簡直是沒法比。
魔法宇宙有這麼一種概念,叫做“位面之子”,說的就是某個智慧生物應運而生,一降世就受到位面意志的鐘愛和饋贈,他一路成長、一路前行都帶着濃厚的“主角光環”,天份驚才絕豔,際遇也是奇之又奇,不管遭遇什麼困難和危險,都能逢凶化吉並有所收穫和成長!
這樣的人物被人稱作“位面之子”,由此引申過來,希洛就是宇宙之子,而吳熙正是走在相似的路上,唯有吳晨,既不屬於魔法宇宙,也被現實宇宙當作外來因素和變量,兩邊都靠,兩邊都不受待見,唯一能依靠的就是他自己的默默經營。
“爸爸,好麻煩啊……”吳熙抓着蘇靜好不容易爲她紮起的羊角辮,苦惱的撅着嘴,很是不耐煩。
麻煩?
當然麻煩!
從無到有的構建出一個新體系,既需要注重宏觀上的規劃,又要注意海量的、繁瑣的細節,還要能形成一個完美的、邏輯嚴密的、能自圓其說的立足依據!
比如,所謂的聖鬥士是什麼,他們的力量來源在哪裡,小宇宙到底是什麼東西,爲什麼成爲黃金聖宮首先需要覺醒的是第六感?
這是一個龐大的網絡,所以從一開始,他就不看好吳熙能用一隻筆將這些海量的論證和設定做出來,想當初吳晨構建系統規則的時候,也只是編織出它的核心,然後賦予它自我成熟、自我推演、自我演繹和進化的能力,再加上大量的心血澆灌和資源支撐,纔有了現在的系統,現在的新體系!
“專業的東西要交給專業人士來完成,而你需要做的,就是牢牢的把握住前方的方向,保證它不出現偏差,保證它一直沿着你所規劃的道路前行就足夠了,記住,像我們這樣的生命,越是關注和糾結於局部和細節,失敗的可能性就越大!”吳晨並沒有從一開始就指出女兒的莽撞和不切實際,而是在她深有感觸之後,再出麪點醒她。
“可是……有人從中做手腳怎麼辦?”吳晨所說的道理,吳熙一點就透,但她的年歲畢竟還小,還特別的“護食”和“小心眼”,她可沒有吳晨的通透和灑脫,強烈的愛憎分明的特性,也讓她永遠都成不了吳晨那樣的人物。
“你不可能把所有的事物都照顧周全,就像你不可能把所有的“零嘴”都放進自己的兜裡一樣……你要做的就是統合資源,掌握住最終的裁判權和分配權,其他的,就要交給不同的人物來幫你實現你要實現的目標……”吳晨走過去,抱起自己的女兒坐下,隨手拿起她的塗鴉,啞然失笑,“有道是: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在你這個位置,需要關注是整體是方向,而不是糾結於某一處的細節……”
“我不幹,這是我的聖鬥士,我的……”吳熙扭着身子,梗其了自己的脖子,吳晨無奈搖頭,“是你的就是你的,誰又有能力奪走?”
“那你要幫我!”
“我幫你作弊可能會導致你輸掉比賽,你可要想好!”
“那怎麼辦嘛,這是我的東西,其他人誰也別想染指!”
女兒出奇的固執實在是出乎吳晨的預料,這是她的性格缺陷?不,吳晨不認爲她不類似自己就是錯,就是原罪,就因此而遷怒於她,吳晨沒有諸神那樣的臭毛病,他懂得的合作,懂得迂迴,懂得妥協……
“如果你是在不願意,可以交給超算中心來推演!”女兒太固執,吳晨只能迂迴着建議。
“超算?超級計算機?”吳熙的眼睛亮了起來,“好,我就讓他們給我送臺超級計算機過來,然後用它來計算。”
敢情這小丫頭以爲一臺超算就跟一顆大白菜似的,說要就有,說搬來就能搬來?
“就這麼說定了,爸爸,我走了,我去看看外面,我怕他們趁我不在……”
吳晨已然放棄了努力,他總算明白,即使是自己的女兒,自己的血脈,也是完全不同的另外一種個體,世上的事不可能事事都如他的心意,面對這樣的吳熙,他現在只能接受,以後最多是在她跌倒了,並有所警醒的時候,再來爲她指點迷津。
沒想到不到半個小時,急匆匆的,小丫頭又回來了,而且不是一個人,還帶着一羣十二國集團的外加官,其中吳衛國臉色奇異的走在最前面,一看到吳晨,小丫頭就歡聲笑道:“爸爸,我的超算有着落了,美國願意贊助我一臺,而且還是最先進的,前提是您在百忙之中接見他一次,最好再勉爲其難的幫助他們一下,畢竟他們現在也挺慘的……”
吳晨放下書本,擡起頭,門外所有人都鞠躬行禮,其中一位從未見過的年輕人跟在小丫頭的身邊,看他苦笑不已的模樣,看來這竹槓被敲的不輕……
“進來吧!”吳晨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