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風幼蓉被程越瑩一把抓過去,扣住風幼蓉的咽喉,“丫頭, 你放心, 那個小東西被我放在了一個很安全的地方, 他現在肯定睡的很香。”
程越瑩之前聽手下說過風幼蓉身上有暗器, 便點了她的穴道, 讓她動彈不得。
風幼蓉被她這一番輕聲細語說的汗毛直豎,風嘯天見風幼蓉也落在了程越瑩手裡更是焦急,“程越瑩!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就是想要你們不痛快, 你們痛苦,你們不開心, 我就痛快了!我煎熬痛苦了二十多年, 你們這才哪到哪?”
沈月吟冷汗淋漓, 渾身顫抖,“你怨的恨的是我們, 有什麼你衝我們來!放了我的孩子!”
程越瑩的手在風幼蓉光滑的臉上輕輕掃着,“到底是沈月吟的女兒,有她當年的幾分影子,丫頭,我們軒兒很喜歡你, 你給他當媳婦好不好?”
風幼蓉很想躲開臉上染着大紅蔻丹的手, 那紅如此妖豔詭異, 但她卻絲毫動不了。
程越瑩揚聲對衆人道, “你們給我讓開, 三日之後風嘯天你帶沈月吟來見我,地點我會再告訴你, 若是你耍什麼花招,小心你這如花似玉的寶貝閨女和那還在襁褓之中的小子的小命!都給我讓開!”
衆人顧忌她手中的風幼蓉還有下落不明的風初陽,一時不敢輕舉妄動,有人已經讓開了一條路。
程越瑩扣着風幼蓉準備往前走。
就在這時,聽到消息的顧北辰和溫若南急忙趕了過來,在看到崖邊的情形時顧北辰簡直要瘋!
溫若南拉住雙目怒紅意欲上前的顧北辰,她暗暗心驚,剛剛北辰在無影樓極其歡喜的準備給風家小公子的滿月禮,和準備提親的聘禮,打算今晚去風家堡吃完滿月酒,明日一早便上風家堡提親。他不停的來來回回,覈對禮單,惹得樓主對他嗤笑連連。
她從未見過如此有鮮活氣息的北辰,那般洋溢着幸福,若是蓉兒出了事,她不敢想北辰會變成什麼樣,還有……風塵逸,若是他從小疼愛的小妹出了事……
溫若南摸了摸袖口,在顧北辰耳邊低聲道,“北辰,不要妄動!待她離開崖邊一段距離,我用梅花針射.向她的手,然後上前用鞭子纏住她,你趁機把蓉兒救過來,動作一定要快!”
顧北辰點頭,兩人提氣點地,瞅準時機,溫若南的梅花針刺向程越瑩的手臂,程越瑩吃痛鬆開了扣住風幼蓉的胳膊,趁她鬆懈之際,溫若南揮出鞭子纏住程越瑩受傷的那隻胳膊,將她拽離風幼蓉。
顧北辰同時飛身撲向風幼蓉將她抱離程越瑩。
衆人見程越瑩受制,便立刻上前,風塵逸在最前頭,想要抓住她,程越瑩左手伸入腰間似要掏出什麼,風塵逸察覺有異,意欲讓衆人不要靠近,但爲時晚矣,程越瑩朝風塵逸擲出一枚透骨釘,溫若南看見程越瑩的動作時,毫不猶豫的擋在風塵逸的前面。
風塵逸只聽見溫若南悶哼一聲,然後便緩緩下墜,他連忙抱住她,卻在她背後摸到了溼漉粘稠的液體,風塵逸惶惶喊道,“若南!”
顧北辰看到風塵逸在溫若南背後沾滿了黑紫色血液的手,驚道,“暗器有毒!”
風塵逸忙抱起已經昏迷的溫若南迴城,程越瑩乘機想要逃,被顧北辰飛身過去抓住。
程越瑩被風故淵的暗衛接手,帶回了風家堡,事情稍微平定一點,衆人鬆了一口氣,有個掌門同一旁的掌門道,“梅花針,若南,莫不是無影樓的南堂主溫若南?”
另一人連聲道,“對對對,無影樓的溫若南在四個堂主中暗器最出衆,梅花毒針是她的獨門暗器。且剛纔盟主還喚那女子‘若南’,應該是溫若南無差。至於那個救了風大小姐的黑衣男子……”
那人回頭看向和風幼蓉站在一起的顧北辰,其他人也回頭,意味不明的眼光讓風幼蓉有些不舒服,下意識的往顧北辰的身後瑟縮了一下。
顧北辰冷冷的看着衆人,眼中寒意森森。
面若寒冰,一身黑衣,一把寒冰刀不離身,應該就是傳說中北堂主顧北辰。
風家堡和無影樓不知何時走的如此之近。
且看這風大小姐同這顧北辰親密依賴的樣子,還有剛纔風盟主見那溫若南受傷緊張的樣子,便可知這二者之間的關係並不一般。
一邊是出了兩屆武林盟主正派之首的風家堡,一邊是拿人錢財,專幹殺人買賣的無影樓,儘管無影樓亦正亦邪,有其所謂的殺人原則,但若是風家堡真的和無影樓有了勾連,這叫匡扶正義的中原武林如何是好?
看來是時候趕緊集合武林中德高望重的前輩商量對策。
思及此,衆人道天色見晚,就不叨擾風家堡,趕忙向風嘯天告辭作別。
衆人的反應顧北辰都看在眼裡,顧北辰望向靜靜站在原地的風嘯天。
風嘯天懷裡抱着受驚之後,虛弱力竭的沈月吟。風嘯天看見顧北辰的眼神知道他的意思,“不用擔心,我風家堡獨守一城,若是真有什麼事也不怕他們,再說我們又沒有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若是他們多想,那也無所謂。走吧,跟我們回家。”
風家堡內人人忙碌,之前被抓到溫宅的無影樓大夫這次又被抓到風家堡,無影樓和風家堡的大夫一大半在溫若南身邊,一些在沈月吟身邊。
幸好程越瑩右手被溫若南縛住,左手使不上力,透骨釘並沒有傷到骨頭,只是傷到了皮肉。雖然釘上的毒有些難解,但還好解毒所需的幾味藥材,風家堡大多都有,唯一難尋的一味藥材竟然在顧北辰準備的聘禮當中,顧北辰忙叫人去無影樓拿來。
那人還帶來了莫愁派來的幾個審問高手,幫忙審程越瑩。
風塵逸坐在牀邊看着牀上俯身趴睡的溫若南,背上的傷口已經被清理好,夏天炎熱,溫若南身上有傷,不敢給她蓋被子,只讓丫鬟給她穿了一層薄紗。
許是傷口的疼痛,溫若南的眉頭一直緊皺,面色蒼白虛弱,風塵逸透過薄紗能夠看到出了透骨釘的傷口外,還有許多或深或淺的疤痕,面對若隱若現的細膩肌膚,風塵逸沒有不該動的念頭,只有滿滿的心疼和憐惜。
風塵逸用帕子輕輕擦着溫若南額頭上的冷汗,她是無影樓裡唯一的姑娘家,平日裡出了任務受傷回來,怕是也不會有人悉心照顧,想來都是一個人忍下那些苦痛,想到她受傷獨自含淚忍痛,似是有千百萬根針細細密密扎他的心口,讓他疼的難以呼吸。
許是趴着不舒服,溫若南想要翻個身,但微微一動牽扯到了傷口,昏昏沉沉的溫若南感覺到身邊平和氣息,輕喊道,“疼。”
然後感覺有一隻溫暖的手掌緩緩的撫摸着她的腦袋,似要安慰她的疼痛。
被帶回風家堡的程越瑩被審了很久,硬是不肯透露一絲風初陽的下落,讓審她的風故淵恨不得在她身上戳上十個八個窟窿!
二十年前,這女人設計他娘,若不是楚劍虛最後良心發現,他孃親都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也說不準這世上還會不會有他風故淵這個人。
二十年後,在山崖上對小妹下手,現在竟然又敢對他們剛出生的小弟下手,真是惡毒至極,恨不得把這個女人碎屍萬段!
風嘯天在前廳同楚劍虛講着話。
楚劍虛一臉愧疚地道,“嘯天,是我對不住你,二十年前,對月吟動了不該動的心思,一時鬼迷心竅答應了她的要求。雖然我娶了她,想將她帶在身邊看着她也是怕她對月吟不利。誰知道二十年了,我以爲她已經放下了,便不再防着她,哪想她竟如此偏執,過了二十年,還是對月吟下了手,竟然對蓉兒和初陽也下手。”
“蓉兒是我看着長大的,我真的沒有要害她的心思。雖然她做了這麼些錯事,但竟和我做了二十多年的夫妻,就算我們不愛對方,這麼多年也有了一些感情,我知道我沒有臉說這些,但還是求你留她一命。”
風嘯天沉默不語,好端端的一個喜慶的滿月酒竟然會發展到如此情形。
“當務之急,是先找到孩子!”風嘯天嘆了口氣,揪心的說道。
“我知道,我會盡一切力量找回孩子,她不能再這麼一錯再錯下去了!”楚劍虛無力的道。
風幼蓉見沈月吟抱着給風初陽做的老虎布偶躺在牀上昏昏沉沉的樣子,心中難受不已,她也好擔心她剛出世的小弟,他那麼小,只是剛出生一個月的嬰兒,要是餓了沒有奶吃怎麼辦,哭了鬧了沒有人理會他怎麼辦,風幼蓉越想越心疼但是不敢在屋子裡哭,命凝香好好照顧沈月吟,自己跑出屋子。
風幼蓉到後院捂着嘴泣不成聲,爲何一天之內發生這麼多的事情?爲何她幼小可愛的小弟要經歷這樣的事!?
身後傳來腳步聲,風幼蓉急忙擦了擦眼淚,來人是楚靖軒,楚靖軒再沒有以前斯文俊秀,風流多情的笑。
風幼蓉看見他就討厭,“你怎麼在這裡?”
“我知道你的小弟在哪裡!”楚靖軒淡淡道。
風幼蓉上前抓住楚靖軒的衣領,“你說什麼?說,我弟弟在哪!?”風幼蓉狠狠的盯着楚靖軒。
“只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楚靖軒道。
風幼蓉警惕的看着楚靖軒,“什麼條件?”
“嫁給我!”楚靖軒望着風幼蓉怒氣衝衝的小臉。
“卑.鄙!無.恥!”風幼蓉罵道。
身後一個人猛地將風幼蓉拉開,一腳將楚靖軒踢開。
“做夢!”顧北辰冷聲道,眼中的殺意凌遲着躺在地上吐血的楚靖軒。
顧北辰帶着人搜尋風家堡的上上下下,程越瑩一路都被風故淵的暗衛跟着,只可能是在風家堡裡將孩子偷樑換柱,在找到後院的時候,剛好聽到楚靖軒再用孩子同風幼蓉談條件,顧北辰憋了許久的火,終於有了發泄的地方。
使了十成十的力踹了楚靖軒一腳,楚靖軒不死也得在牀上躺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