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龍也顧不得進城休整,原地休息了半個時辰後便率領近三萬軍隊離開天水,奔赴安定。
雖然在之前林龍已經已經讓張遼和徐晃各帶五千軍去緩解韓遂的壓力,但畢竟敵軍有二十多萬,這點人馬根本不足以徹底解了這次危機。
韓遂手下有五萬精銳,和烏丸軍交戰幾次後損傷也不小。如果林龍不能夠及時趕到,那麼安定城淪陷是必然的事情了。
林龍率軍全速趕路,路過一處名叫雲中的山地,便下令停下休整。
“將軍,我們和韓遂將軍的部隊滿打滿算也只有八萬人,而敵軍卻有二十多萬,是我們的三倍。能戰勝敵人嗎?”成雨悄聲問道。
林龍看了成雨一眼,問道:“怎麼,你怕了?”
成雨頓時臉紅脖子粗,說道:“將軍,你可莫要瞧不起我!我成雨好歹也追隨主公打了幾年的仗,九死一生,何懼之有?”
“那就不要問這種問題。什麼叫能戰勝敵人嗎?你要相信自己,相信弟兄們,也相信我,這一戰我們只能勝!”
“高祖時期,匈奴那麼強盛,卻依然被我大漢鐵騎打得抱頭鼠竄。如今雖然漢室垂危,但我華夏也不是區區胡人可以染指的。這一戰,我們就要讓他們有來無回!”林龍捏着拳頭大聲說道。
這一說,引燃了全體將士的熱血,紛紛吶喊着要讓烏丸人有來無回。
休整片刻後,林龍命令繼續趕路。進入山地後,林龍憑藉部隊多年的經驗覺察出這山地似乎有些異常,要知道涼地常年冰雪不融,可這山地卻是霧氣騰騰,很可能會有埋伏。
“全軍注意,謹慎前行!”林龍話音剛落,山谷上萬箭齊發,如同暴雨一般朝着衆將士侵襲而來。一時間便有幾百人因爲反應不及,被射翻在地。
林龍揮舞着長槍,一邊撥挑箭矢,一邊大聲下令撤出山谷。可場面實在太亂,有很多人都聽不到林龍的命令,只是拼命地撥挑箭矢。沒有林龍的命令,他們無論如何也不會撤出山谷。
林龍連忙對旁的成雨喊道:“快傳令,撤出山谷!”成雨領命而去,一不留神,林龍就被一支流矢射中右臂,力氣很快流失,長槍再也揮舞不動了。緊接着,一支支的流矢射在林龍身上。
漸漸的,林龍失去知覺,墜下馬去。身邊仍然亂成一團糟。因爲霧氣的原因,視線受阻,除了周圍的幾個親兵,也沒人知道林龍身中數箭。而那幾名親兵的吶喊聲,也被周圍的慘叫聲所吞沒,他們也只能奮不顧身地趴在林龍身上,用自己的身軀替林龍擋下箭矢,結局可想而知。
這一戰,林龍這支部隊可謂是慘敗,近三萬人的隊伍,只有一萬餘人逃出了山谷,其他人都被射殺在山谷之中。就連林龍本人,也不知所蹤,下落不明。
成雨逃出山谷後,才發現林龍並沒有逃出來,等了片刻也沒見繼續有人奔出山谷。當下心生冷意,連忙帶着部隊又返回山谷尋找。此時箭雨已經停了,伏兵也沒有了蹤影。
找了許久,成雨也沒能找到林龍,只找到了幾千匹失去主人的馬匹。成雨絕望地怒吼,其他將士也紛紛哀嚎,林龍對他們親如兄弟,此時卻生死不明,他們的心如同刀割一般。
一天一夜後,一處小茅屋中,林龍緩緩睜開了雙眼。他並沒有死,那幾支箭矢並沒有命中要害,也算是撿回了一條命吧。再加上幾名親兵的誓死相護,這才換回了林龍的命。
林龍想要坐起身,身上卻劇痛無比。緊咬牙關,林龍掙扎着坐起身,發現自己上身纏滿了乾淨的布條。
“有人嗎?”林龍知道自己又被人給救了,只能這樣詢問。
這時候,茅屋鑽進來一個妙齡女子,見到林龍坐起身,驚訝地說不出話。
林龍注視着女子,對方的面貌雖然不能和貂蟬相比,但也算是一名絕世美女了。而且看上去似乎並不怎麼像漢人,倒是有一種異域的魅力。身上穿着的衣服也和漢族不同,是一種銀色的長裙。
“是你救了我?”林龍開口了。
女子反應過來,用較爲生硬的漢語回答:“是我,你昏迷在山谷中,是我把你帶回來的。”
“你不是漢人?莫非你是烏丸人?”林龍的語氣逐漸變冷,死了那麼多的兄弟,他現在對烏丸人格外的痛恨。
女子愣了一下,說道:“我是烏丸的公主,很抱歉,我的族人殺害了你那麼多的同僚。”
“我要殺了你!”林龍想動,卻因爲劇痛被迫又坐了回去。
“別動,你的傷剛剛包紮完不久,再亂動會重新裂開的。”烏丸公主想要上前,但注視到林龍的目光又有些畏懼地縮了回來。
“我理解你,我也不靠近你。但是你真的不能再亂動了。”烏丸公主想了想還是說道。
“既然你是烏丸公主,爲什麼還要救我?”林龍冷聲問道。
“你誤會了,雖然我是烏丸的公主,可我也只是一個工具而已。”女子搖搖頭,有些悲哀地說道。
“何以見得?”林龍愣了一下,從烏丸公主的所作所爲,林龍可以看出她心性很善良。可是戰爭已經發生,她又恰巧出現在這裡,這也讓林龍很是疑惑。
“這次戰爭,是父王發起的,目的就是趁着大漢王朝內亂,獲取一定的利益。爲了讓將士們悍不畏死,父王還要我一同隨軍出征,聲稱誰斬殺的漢軍最多,建立的功勞最大,就把我嫁給誰。所以,我也來到了大漢王朝的土地上。可我討厭戰爭,就在清淨的這裡住下,後來才聽說,傑斯率領的軍隊在這裡伏擊了一夥漢軍,斬殺了萬餘人。所以我就帶着隨從進入山谷,尋找還有生命的傷者,剛找到倒在地上被人用身軀保護的你,就有軍隊進入山谷了,就只能把你帶了回來。”烏丸公主解釋道。
林龍張了張嘴巴,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出生在這樣一個家庭中,是烏丸公主的不幸。
“我和你說這些,並不是想脫罪,只是我覺得你應該知道這些。我還是很遺憾,我的族人殺害了你的同僚。”烏丸公主說着,朝林龍深深鞠了一躬。
林龍不再看烏丸公主,心中有些掙扎起來。那麼多的兄弟被殘忍射殺,林龍自然是不能忍受的。可烏丸公主卻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戰爭也不是她可以決定的,說白了她只是一個被支配的普通人罷了。
與此同時,成雨帶着剩下的部隊回到天水,和呂布訴說了部隊遇襲,林龍身亡的事情,呂布和龐德聽了全都呆住了。
片刻後,呂布憤怒地一拳將成雨打倒在地,罵道:“你作爲傲天的親兵隊隊長,主將死了你還敢回來?”
成雨忍受着疼痛,雖然呂布只是降將,論身份甚至沒有他高,但呂布說的確實在理,他也不想反駁。
“奉先,成雨追隨主公多年,立下的功勞也不少。前段時間剛剛晉升爲校尉,還望能夠饒恕他一次。”龐德開口道。
雖然表面看上去龐德是在勸說,可實際上已經有了幾分警醒的含義。意思就是成雨是馬騰的老部下,又是校尉官職,論功勞論身份你呂布都沒成雨高,沒權利獨自處決成雨。
呂布也聽懂了龐德言外之意,當下不耐煩地擺擺手說道:“隨你隨你,這裡你是主將。”說完,呂布大步離開。林龍身亡,呂布的心情可謂是爛透了。
“這我怎麼和弟兄們交代?”走出太守府,呂布有些頭疼地抓着頭皮。他帶來的那些將領,剛剛對林龍有了較高的忠誠,準備跟着林龍大幹一場,結果林龍卻戰死了。
“還有貂蟬,她又該怎麼辦?”呂布想到腦海深處的那道倩影,不由得渾身一凜。
林龍戰死的消息很快傳到涼地各郡縣,甚至就連隴西和長安都得知了。
“這可如何是好?”楊秋來回在太守府內奔走,緊皺的眉頭代表着他此刻的心情。此次抵禦烏丸,楊秋可是把林龍掌握的隴西軍當成最精銳的主力部隊。可這下林龍戰死,隴西軍怕是也是損失慘重,恐怕也起不到扭轉戰局的作用了。
這時候,一員戰將大步走進太守府,抱拳道:“楊將軍,我準備帶領部曲,去天水找溫侯了。”
楊秋點點頭,說道:“樊稠將軍,這次能夠收復失地,多虧了你的援軍。大恩不言謝,你我同僚日後有很多機會暢飲言歡。保重!”
樊稠走出太守府,心中想道:“林龍戰死了,也不知道溫侯有什麼打算?難不成還要繼續爲馬騰賣命?”
想到在長安,對自己一衆降將有些不屑的馬騰,樊稠就產生了幾分厭惡。
隴西,高順正在操練兵馬,魏續突然跑過來,貼着高順的耳朵訴說了林龍戰死的消息。高順先是一愣,一向冷靜自若的臉龐上浮現出幾分驚訝。
“封鎖消息,切莫讓其他將士和城中百姓知道這個消息,尤其是貂蟬夫人。”高順沉默片刻後說道。
魏續點點頭,說道:“我已經吩咐下去了。老高,你說我們以後該如何是好呢?”
高順沉默許久,纔開口:“看溫侯怎麼決定吧。”
長安,馬騰正在和馬超在府邸中探討該怎麼回救涼地,衛兵突然來報,傳達了這個消息。父子二人同時猛然站起身,不可思議地望着衛兵詢問消息的真實性。
得到確認後,馬騰又坐在椅子上,有些失魂落魄。林龍的能力他自然是清楚的,武藝高強,頗有智謀,是難以一遇的將才。他正抱有信心,認爲有林龍在這次危機肯定會化險爲夷,沒想到等來的卻是這樣一個消息。
“父親,給我兩萬兵馬,我帶兵殺回西涼!”馬超雙眼通紅,殺氣不由自主地透露出來,就連馬騰都有些心驚肉跳。
“孟起,你別衝動。”馬騰開口撫慰。
“我怎麼能不衝動?林龍,那可是我兄弟!”馬超大聲吼道,他和林龍之間的關係已經達到了不是親兄弟,卻勝似親兄弟的地步。
馬騰盯着馬超許久,嘆了口氣說道:“去吧,林龍爲我馬家做了那麼多事,立了那麼多功勞,我們也得替他報仇雪恨才行。”
就這樣,涼地各郡縣除了隴西以外,以及長安均派出了部隊朝着天水進發。而安定那邊,暫時擊退了烏丸軍的進攻,張遼徐晃二人也得到消息,帶着部隊返回了天水,準備發動總攻。
林龍戰死,對於馬騰勢力來說是一個絕對沉重的打擊,馬騰親自下令,不報此仇誓不爲人,全體部隊在天水集合,準備與烏丸軍來個不死不休。全軍由馬超獨自執掌,全體將領務必聽從馬超號令。
另一邊,林龍的傷勢快速地恢復着。他本身的體質就極爲強大,區區箭傷恢復起來也不是什麼難事。在這期間,烏丸公主烏雅兒一直寸步不離地照顧他,兩個人的關係也漸漸緩和。
經過接觸,林龍也知道烏雅兒是一個心地善良,天真單純的好姑娘,她的心裡沒有任何的陰暗,沒有勾心鬥角,沒有強者爲尊,她一心渴望天下太平,所有人甚至是民族都能夠和平共處。
所以,林龍也把烏雅兒和烏丸人劃開了界限。死去將士的仇,他是一定要報的,但這一切和烏雅兒無關。
知道這個仇對於林龍來說根本無法化解,所以烏雅兒也就不再勸說林龍,只和林龍有着好友之間的來往。
幾天後,馬騰勢力對烏丸軍隊發動了總攻,烏丸軍隊總統領傑斯也帶着軍隊離開了雲中一帶,抵禦馬騰軍隊。
林龍的傷勢也恢復的七七八八,已無大礙,就準備告別烏雅兒,回到軍中。夜照玉當初也在山谷中被烏雅兒的隨從帶了回來,林龍在山谷中昏迷後,夜照玉通性地不停哀鳴,沒有受傷的它一直守在林龍身旁,哪怕不知道林龍是生是死。
如果不是它在哀鳴,烏雅兒等人也找不到被壓在人堆下的林龍。
就在林龍準備下山的時候,烏雅兒的隨從突然跑過來,和烏雅兒說了一些話。然後烏雅兒說道:“山谷中來了一支漢軍,是你們的人嗎?”
林龍一愣,現在馬騰的軍隊應該都在和烏丸軍戰鬥,按理說不會出現在這裡纔對。
疑惑之下,林龍跟着烏雅兒等人來到山谷上查看,發現那支漢軍只有幾千人,旗號打着一個“劉”字,也不知道是誰的部隊。
思考之後,林龍還是決定下山,在山谷口那裡等待這支部隊穿過山谷。
等了片刻,便迎面走來一支裝備並不精良的部隊,步伐很快,似乎有什麼目的。見到林龍單騎立在谷口,部隊快速做出反應,停下步伐,做出攻擊陣型,隨後有人朝中軍去了。
片刻後,四名戰將縱馬而來,爲首一人見了林龍先是一愣,隨後還是開口說道:“在下是平原令劉備,敢問閣下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