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不是了!
而是,那個新聞聯播有問題。
我讓衆人圍城一團。
青壯年的男人在外,老人和女人在內。
人體有陽氣,人越多,陽氣越重,一般的東西也就不敢過來了。
至於,老人和女人在裡面,那是因爲老人和女人,相比於青壯年的男人,陽氣又要弱一點,更容易受那些東西的影響。
史密斯則站在人羣的最外面。
他不需要和大家聚在一起。
他從衣服裡面,掏出一個銀白色的十字架。
我和這個十字架,相距大概有三四米。
這個距離已經不算近了。
正常人,在這個距離上,和人說話,已經要特意放大音量了。
但,這個十字架,卻依然能在這個距離上,在這個寒冷的黑夜裡,給我一種溫暖的感覺。
這種溫暖的感覺,不是來自於身體,而是來自於靈魂。
一看見這個十字架,我就有了一種心安的感覺。
我感覺自己回家了。
屋外是紛飛的大雪,而我則屋內,坐在火爐旁,悠閒地玩着手機。
這種感覺讓我沉迷。
好在,我的修爲還可以。
很快,我就從這短暫的失神中,恢復了過來。
我不由多看了一眼,這個十字架和拿出這個十字架的史密斯。
果然,這個史密斯不簡單啊。
這個十字架,之所以能給我那種感覺,是因爲它上面洋溢着充沛的陽氣。
能有這麼充沛的陽氣,這個十字架恐怕是聖物了。
這個聖物,和我們國人一般理解的聖物,有所不同。
天主教有封聖的傳統。
比如,教徒XXX有很突出的貢獻,經過教皇同意,就可以被封爲聖人,從此就可以被稱爲聖XXX。
而聖XXX如果有什麼比較重要的遺物,那他的遺物也隨之成了聖物。
見史密斯拿出了聖物,我也就放心了不少。
我讓史密斯照顧衆人,我則一個人慢慢地走向,那個正在放新聞聯播的村民家。
一點一點地走過去,我也慢慢看清了,這個村民家的房子。
他家的房子是一棟二層小樓,似乎是剛建的,房子外面還是裸露的紅磚,沒有做外裝潢。
等更走進了一點,從牆上的鋁合金玻璃窗往裡看,還可以看到,這棟小樓裡面也還沒有裝潢,只是簡單地通了水電,這家人就住了進去。
這種事情,在農村很常見。
造起毛坯後,家裡沒錢了,也就不搞裝潢,直接住進去了。
這並不讓我覺得奇怪。
讓我覺得比較奇怪的是這家人。
這家人,人不多,就老夫妻倆。
這老夫妻倆,呆呆地坐在桌邊,雙目無神地直直地盯着電視機,木頭木腦地伸出筷子,不管有沒有夾起東西,都很機械地把筷子回送進嘴裡。
似乎是感覺到了我在看他們,老夫妻倆慢慢地轉頭看向我。
他們轉頭的速度很慢,就像在脖子上裝了齒輪,正一分鐘一個齒地慢慢地在轉。
我就這麼看着他們。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他們的臉完全轉了過來。
四行血淚,正順着他們兩人的臉,慢慢落下來。
但他們對吃毫無察覺。
他們還朝我露出了八顆大白牙,最標準的微笑。
他們用磨砂一樣的聲音,衝我說道:“伢子,切飯了嗎?”
看着眼前的情景,我不由退了一步。
這……
紅松村的村民怎麼變成了這個模樣?
難道野人墓遺址地下那玩意兒,比我們,還要先到了紅松村?
村民們已經受害了?
我趕緊掏出一道火符,攥在手裡,隨時備用,然後快步衝向這老夫妻倆家的大門,一腳踹向大門。
我想要進去看看,這老夫妻倆究竟是怎麼了?
可是,出乎我意料的是,我這一腳踹空了。
這老夫妻倆家的門,好像就是個影子,根本不存在。
我直接穿了過去。
影子?
我好像抓住了什麼。
我又伸手摸了摸老夫妻倆家的牆。
我的手也從牆中間,穿了過去。
這過程中,我完全沒有感覺。
穿過這堵牆,和穿過空氣,沒有什麼差別。
出現這種情況,只有三種可能。
一、我學會了穿牆術。
穿牆術只存在於小說、電視劇裡,現實中不存在,所以這種情況排除。
二、我死了,我現在處於靈魂狀態。
如果我真的死了,成了鬼,那麼竇申宇和林愚行他們——這樣的普通人——應該看不到我。
可是,我剛剛讓他們聚到一起,他們照做了,顯然他們看得到我。
那就說明我沒有死。
當然,也不能排除我們大家都死了的可能性。
不過,這種可能性實在太小了,可以忽略。
三、那就是這個房子,或者說,我們現在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真的都是影子。我們遇到了很厲害的幻術。
我又拿出了三道火符,加上早就已經被我攥到手裡的一道火符,總共四道火符,我把它們扔向四個方向,然後同時用心法引動。
瞬間,轟轟轟轟四聲。
四道火符同時炸裂。
那一瞬間,我眼前的老夫妻倆,二層小樓,整個紅松村,全都消失不見了,轉而變成了野人墓遺址。
我們正處在野人墓遺址裡。
“啊——!”
周圍環境的突然轉變,把考古隊和科考隊的隊員嚇得不輕。
他們驚叫出聲。
他們捂着自己的嘴巴,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切。
我們遇到了鬼打牆,而且是十分厲害的鬼打牆。
我沒有發現。
帶着聖物十字架的史密斯,也沒有發現。
我們一行幾十個人,在大山裡,兜兜轉轉走了兩個多小時後,又回到了野人墓遺址。
這個時候,野人墓遺址的大風,已經停了。
看着黑夜籠罩下的野人墓遺址,我心裡不僅沒有因爲大風停了,感覺好了一點,反而更害怕了。
大自然中,風之所以會形成,是因爲空氣要從高氣壓區,流向低氣壓區。
陰氣形成的陰風,也是一樣的道理。
野人墓遺址,之前之所以會有陰風,那是因爲,遺址的地下陰氣重,而地上陰氣少,陰氣自然要從多的地方流向少的地方。
現在,陰風沒了,就說明地上的陰氣,已經和地下一樣多了。
我閉上眼睛,開了慧眼,向四周看去,就見四周都是灰濛濛的一片。
這說明,和我的猜想的一樣,野人墓遺址已經徹底被陰氣籠罩了。
這裡再也不是人間的野人墓遺址,而是地獄的野人墓遺址!
我已經被眼前的場景,給震驚了,呆呆地站在原地,許久沒動。
見我許久動,史密斯有點不放心,就帶着兩個隊的隊員,向我走來。
見他們向我走來,我也終於回過神來。
史密斯問我,接下來要怎麼辦?
我一時也沒有很好的主意。
我們剛剛遇到的鬼打牆,想都不用想,肯定是野人墓遺址地下的那玩意兒乾的。
它不想讓我們離開野人墓遺址。
不把它消滅了,不管我們離開野人墓遺址多少次,我們也肯定會回來的。
它實在是太強大了,我們很難不受它的影響。
可是要把它消滅,還是前面的那個理由,它太強了,我們根本消滅不了。
這是一個無解的死題。
我想了很久,才說道:“要不,我們回大本營吧。”
大本營距離野人墓遺址,有五百多米,已經不算是在野人墓遺址的範圍內了,但也沒有紅松村那麼遠,算是一個折中的方案把。
史密斯聽了,也只能點點頭。
這是一個沒辦法的辦法。
我們只能儘可能地離野人墓遺址遠一點。
我們一行人再次出發,向着大本營走去。
可是,當我們剛走到野人墓遺址的城牆邊,還不等我們走出城牆,我們就看見,遠處黑夜裡,有上百個高大的人影,正向我們走來。
這些人影幾乎有正常人的兩倍高,大概三米多,不到四米。
我們所有人的心裡都是一驚。
這個身高,我們都太熟悉了。
那四具骨架都是這個身高。
我們幾十個人,幾十個手電,一齊照向了這些人影。
我們終於看清了這些人影的全貌——上百個渾身長滿棕紅色長毛的巨人!
這……
這……
這是野人!
沒想到,神農架真的有野人!
而且,還和那個導遊描述的一模一樣!
難道導遊講的那個解放軍抓野人的故事是真的?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上百個野人,幾百只血紅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我們,把我們看得心裡直發毛。
我們趕緊調頭,向反方向跑去。
可是,沒用。
當我們跑到遺址的另一頭,還不等我們喘口氣,我們就再次發現,又有上百個野人,幾百只血紅的眼睛,正直直地盯着我們。
我們又換了一個方向,繼續跑。
可是,還是沒用。
我們已經被幾百,甚至上千個野人包圍了。
遺址的周圍全是野人。
野人已經把整個遺址,都包圍了起來。
我們根本逃不出去。
好在,就目前看來,這些野人對我們,還算沒有惡意。
它們只是把我們圍起來,不讓我們離開野人墓遺址,還沒有攻擊我們。
可是,隨着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野人的包圍圈越來越小了。
它們似乎想把我們圍起來,然後纔來個殲滅戰。
它們像正規軍一樣,一步一步,整齊劃一地向着我們走來。
這無疑給我們造成了極大的心裡壓力。
我們似乎在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