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員介紹完規則,就下臺,要走了。
司令員剛走到臺下,就被一羣玄門人攔住了。
領頭的一個玄門人問司令員,曹興劍在哪裡?他是不是會和我們一塊比賽?還是說曹興劍不用比賽,已經內定爲冠軍了?
顯然,這些攔住司令員的玄門人和我一樣,也發現了曹興劍不在大禮堂裡。
司令員被這些人突然攔住,也不惱怒,而是心平氣和地說道,千人壇比賽向來是公正、透明的。曹興劍肯定是要和我們一塊兒參加千人壇總決賽的。
司令員的話有點避重就輕,領頭的玄門人也聽了出來。
他並不打算就這麼罷休,讓司令員離開。
他繼續說道,既然曹興劍也要參加千人壇比賽,那他和我們遲早都是要見面的。
既然如此,他爲什麼還要藏頭露尾,何不大大方方地走出來,和我們大家見一面,也好讓我們瞻仰瞻仰斬龍局新局長的風采。
聽完領頭的玄門人的話,原本還算心平氣和的司令員,突然臉色一冷,往前踏出一步,身體緊貼着領頭的玄門人,兩道凌冽的目光重重地打在他身上,說道,曹興劍在哪兒是軍事機密,我們這些人沒有資格知道!
說完這句話,司令員沒再多說一個字,走了。
司令員剛走,就有三十二個斬龍局的人走了進來。
他們是我們這些參加千人壇總決賽第一輪的玄門人的嚮導。我們每個玄門人都有一個嚮導。
分給我的嚮導,是一個和我差不多年紀的上尉,姓焦。
千人壇總決賽第一輪的案子,來自於全國各地,並不侷限在首都範圍內。
而我分到的案子,案發地在T市,一個南方的城市。
出了首都衛戍區,焦上尉直接帶我去了首都機場。
我們坐了三個小時的飛機,又做了五個小時的汽車,終於在晚上七點多到了T市。
千人壇總決賽的第一輪並沒有時間限制,所以我倆也不着急。
到了T市之後,找了一家酒店住下,好好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才去了T市的公安局。
T市公安局的刑偵隊長迎接了我們,並向我們介紹了案情。
報案人名叫周德明,四十多歲,在當地也算是小有名氣的老闆。
周德明白手起家,工作非常的勤奮,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會超過十天,是在晚上十點前回家的。
一個多月前,周德明接了一筆大生意。
爲了拿下這筆生意,周德明特地請對方公司的人,到T市郊區的一個大山莊,好好休閒了一番。
一番應酬下來,等到對方公司的人睡了,已經是晚上十二點了。
周德明原本打算就在山莊裡睡下,不回家了。
但是想到白天,妻子打電話來說,兒子快開學了,周德明想了想,就還是回家了,打算明天親自送孩子去學校。
周德明所在的山莊,有點偏。
周德明開着車,從山莊裡出來。
一路上,除了他的車,就再也沒有別的車了。
道路兩邊也沒有路燈,黑漆漆的。
只有他車前那一片亮光,在這濃重的黑夜裡,孤寂前行。
周德明出生農村,小時候,走慣了夜路,所以對這濃重的黑夜,並不恐懼,不慌不忙地開着車,十分穩健地往前行。
突然,周德明的前面出現了一道彎。
這道彎很急,白天來的時候,周德明就因爲方向盤打的不是很及時,差點撞上了路邊的石壁。
有了前車之鑑,所以周德明在過這個彎的時候,十分的小心,打起了十足的精神。
過彎的過程出乎意料的順利,周德明完美地過了這個彎。
過了彎,周德明立刻鬆了一口氣,打開車內的音響,哼着歡快的小曲,繼續往前開。
周德明開出沒多久,就聽到了一陣發動機的轟鳴聲,從他車後傳來。
轟鳴聲是那麼的響亮,彷彿那臺正在轟鳴的發動機,就在周德明的耳邊。
周德明不由看了一眼後視鏡,就見一片亮光正跟在他身後。
這片亮光是如此的刺眼,讓他看不清亮光後的東西,只能隱隱判斷出,那是一輛小轎車。
周德明正在開的這條路,是山莊自己修的,只通往山莊,不通向其它任何地方。
換句話說,這條路上的所有車輛,不是開往山莊的的,就是從山莊出來的。
周德明後面這輛車,既然是在他後面,那麼自然應該是從山莊出來的。
可是,周德明記得,剛剛離開山莊的時候,只有他這一輛車。
那麼,跟在他後面的這輛車,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難道它之前是躲在了路邊黑影裡,他沒有看到?
又或者,它雖然比他從山莊出來的晚,但是車速比他快,所以追上了他?
周德明搖搖頭,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從他自己腦子裡甩出去。
周德明告訴自己,半夜開車要專心致志,不然很容易出意外的。
周德明繼續開着車,往前走。
很快,他就下了山,離開了山莊修的那條路。
那輛小轎車也跟着他下了山。
下山之後,就是回市區的公路。
公路兩邊有路燈,亮堂得很。
周德明又看了一眼後視鏡,終於看清楚了跟在他後面的那輛小轎車的全貌。
那輛小轎車很奇怪,似乎不是出自正規的汽車廠,而是來自某個街邊的小作坊。
如今出自正規汽車廠的小轎車,不管真假,或多或少都標榜自己採用的是流線型的車身,可以減小行駛時候的空氣阻力。
小轎車一旦標榜了自己是流線型,那麼它車身上的線條就必須比較圓滑,車身也不可能再是很規則的四四方方的了。
但是這輛跟在周德明身後的小轎車,顯然沒有打算把自己往流線型——這種高級玩意——上靠。
它的車身,看起來,似乎就用了一大一小兩張白鐵皮,敲出來了一大一小兩個長方體,再把這兩個長方體疊起來,焊在一塊兒,就算是完成了。
只要仔細看,還能看到車身上,坑坑窪窪不平整的敲擊後產生的痕跡。
車主人似乎也覺得,白鐵皮做的車身實在是太簡陋了,所以就給白鐵皮刷上了紅漆。
不過,車主人刷漆的手藝,實在不敢恭維。
車身上紅漆刷得很不均勻,有的地方刷得比較厚,像血一樣,要往下滴,有的地方,則根本沒有刷上。
這年頭怪人怪事不少,出現這麼一輛怪車,周德明也沒有太在意。
唯一讓他比較疑惑的是,他好像沒在山莊裡見過這輛怪車。這輛怪車這麼奇怪,按理說,只要見過,他是不可能忘記的。
周德明繼續往市區開去。
這輛怪車也一直跟在他後面。
他往左,怪車也往左,他往右,怪車也往右。
如此反覆了幾次之後,周德明心裡“咯噔”一下。
這輛怪車似乎是專門衝着他來的。
怪車裡的人想要幹什麼?
殺人?
搶劫?
綁架?
……
周德明把各種不好的可能性,都想了一遍,把自己嚇得半死。
不過,周德明雖然被嚇了半死,但表現的還算鎮定。
他記得前面不遠處,有一個攝像頭,是交警部門專門用來拍超速車輛的車牌的。
只要他從那兒開過,那麼跟在他後面的這輛怪車,也將被攝像頭拍下來。
只要它被攝像頭拍了下來,那麼他就可以報警了。
這年頭,只要被攝像頭拍了下來,那麼再想逃走,就是一件很專業的活計了,一般的小偷小賊是做不到的。
想明白了這些,周德明不單不再害怕怪車一直跟着他,反而開始擔心,怪車裡的人知道前面有攝像頭,不敢再跟着他了。
周德明既不加速,也不減速,就好像沒有發現後面有車跟着他一樣,穩穩地往前開。
周德明駛過了攝像頭。
他一邊掏出手機,隨時準備報警,一邊再一次看向後視鏡,看一下後面的那輛怪車有沒有跟上來。
怪車裡的人,似乎沒有注意到路邊有攝像頭,毫不猶豫地跟着周德明,也駛過了攝像頭。
見怪車被攝像頭拍了下來,周德明長出了一口氣。
他趕緊報警。
警察接到周德明的報警後,讓周德明不要停下來,繼續往前開,開往離他最近的警局或者派出所,同時警局也派出警車,去接應周德明。
最終,在周德明前往警局的路上,警察們接到了他。
可是,讓警察們沒有想到的是,等他們接到周德明的時候,跟在周德明身後的那輛怪車已經不見了。
警察們問周德明,那輛怪車是什麼時候,不再跟着他的?
周德明聽完之後,愣了一下。
他說,那輛怪車一直都跟在他的後面啊,讓警察們趕快去……
周德明一邊說話,一邊順着警察的目光,轉身看向車後方。
等到他轉過身,他發現一直跟在他後面的那輛怪車,真的不見了。
他的話也說到一半,噎住了,說不下去了。
警察們猜測,有可能是,怪車裡的人聽到了警笛聲,跑了。
所以,警察們就兵分兩路,一路順着周德明的行駛路線,反向往前追,另一路則去調取監控,尋找那輛怪車,給前面那路去追蹤怪車的警察,提供線索。
因爲只有周德明見過怪車,所以警察們就帶着周德明,一起去看監控。
看監控,那也是有技巧的,爲了更快抓到怪車,這些調取監控的警察,也是沿着周德明的行駛路線,方向調取監控。
奇怪的事情馬上就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