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這是泥鰍!”
酒店老闆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進來。他瞧了瞧那在樑子嘔吐物裡不停遊動的東西,不覺驚呼出聲。
我點點頭,找了樣東西把這條泥鰍給夾了出來。
這條泥鰍和我們一般見到的泥鰍並沒有什麼差別,脊背發黑,腹部泛黃,和人的中指差不多粗細,又比人的中指長上那麼一小橛。
我用力把它摔倒地上,可是沒能摔死它。
我試了幾次,都沒摔死。
它依舊活蹦亂跳的。
我一腳踩住了它,防止它逃走,然後請酒店老闆幫我弄來一個鐵桶和一礦泉水瓶汽油。
我打算燒死這條泥鰍。
不過爲了防止發生火災,我只能先把泥鰍扔到鐵桶裡,然後拿着汽油和鐵桶上了酒店的天台。
酒店老闆也跟我到了天台。
我把汽油倒進鐵桶,沒過了泥鰍。
泥鰍似乎也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使勁地掙扎,想要跳出鐵桶。
我點燃了鐵桶裡的汽油。
“轟”的一下,火焰一下子躥起小半米高。
等火焰小了一點,我湊過去看了一眼鐵桶裡面。
雖然泥鰍在鐵桶裡面,不斷地扭曲,掙扎,顯得非常痛苦,但是火焰並沒有能燒死它。
我咬破舌尖,往裡吐了一口真陽涎。
原本普通的火焰,立刻就變成了陽火。
當初,從何進身上剝下來的紋了《引魂經》的人皮,我就是這麼處理的。
“嘰嘰——”
“嘰嘰——”
“嘰嘰——“
……
泥鰍發出了痛苦的**。
這個聲音其實並不怎麼響,最多也就和老鼠的叫聲差不多。
但對於平時基本不出聲的泥鰍來說,這已經是它最響亮的嘶吼了。
就在這個時候,泥鰍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下子跳出了鐵桶,帶着火焰,划着S型,就要逃走。
我趕緊去追它。
我沒追出兩步,泥鰍就不動了,死了。
顯然,剛剛跳出來那一下,已經是它最後的一點力氣了。
我又把它夾了回了鐵桶。
陽火對於泥鰍——這些陰物——的剋制效果,還是很明顯的。
這回,沒一會兒,泥鰍就被燒成了灰燼。
真的是灰燼,一點骨頭渣子都不剩。
這個效果好得有點驚人。
一般來說,不用專業的焚屍爐,靠着這一點點汽油,是很難將屍體完全燒成灰燼的。
我剛想湊近去,仔細看看。
鐵桶裡面,就颳起了一陣小旋風。
這陣小旋風並沒有持續太久,也就十幾秒鐘。
當旋風散去,我再往鐵桶裡面看的時候,桶底的泥鰍灰已經不見了,只剩下一個黑色的大字——滾!
這顯然是有人在威脅我。
但是這個威脅我的人是誰,我並不知道。
這個人也許是顧銘易,也許是蟲麻子,也許就是昨晚那個小飯店的老闆。
樑子中的這個蠱叫泥鰍蠱,是蠱術中比較低級的一種。
它需要將浸過蠱藥的泥鰍餵給人吃下後,才能讓人中毒。
來GZ省之前,樑子吃了什麼,我不知道,但是來了GZ省之後,我和樑子吃的東西完全是一樣的,唯一的不同,就是昨晚那碗泥鰍粉絲,我只吃了粉絲,泥鰍全讓樑子吃了。
可是,我不明白那個飯店老闆爲什麼要威脅我?
我根本就不認識他。昨晚,是我和他的第一次見面。
既然猜不出來,就直接去問問他吧。反正他的飯店離酒店並不遠。
我和酒店老闆一起下了樓。
樓梯間裡,我問酒店老闆認識麻保金嗎?
麻保金是蟲麻子的原名。
“麻保金?小兄弟,您也是草鬼先生?”酒店老闆很欣喜地問我。
酒店老闆顯然是知道蟲麻子懂蠱術的。
我搖了搖頭,說:“我是玄門弟子。”
酒店老闆一聽我不是草鬼先生,顯得很失望。
他試探性地又問了我一句:“小兄弟,你懂蠱術嗎?”
我又搖了搖頭。
通過陰陽相剋這樣最基本的原理,我能解蠱,治蠱,但是不會養蠱。
而蠱術中最重要的就是養蠱,所以我算不上懂蠱術。
一聽我不懂蠱術,酒店老闆就更失望了。
我問酒店老闆,他知道蟲麻子在哪兒嗎?
酒店老闆嘆了一口氣,說:“我也在找他。”
酒店老闆顯然是遇到事情了。
可是之後,無論我怎麼問他,他都不肯再說一個字了。
送走酒店老闆,我並沒有回房間,而是直接去了昨晚那家小飯店,找飯店的老闆。
出乎我意料的是飯店竟然關門了。
我問了飯店附近其他幾家店鋪的老闆,他們說這家飯店今天一天都沒有開門。
我還問了他們有沒有飯店老闆的手機號,知不知道飯店老闆住在哪兒?
他們都說飯店老闆開業還不到一個星期,他們和飯店老闆也都還不熟,既不知道他的手機號,也不知道他的住址。
開業還不到一個星期?
這難道是專門來等我的嗎?
小飯店就在酒店的斜對面,兩者相距並不遠。
從小飯店門口,可以很清楚地看見酒店門口的一舉一動。
酒店原本是蟲麻子的兒子開的。
我來GZ省找蟲麻子,不管住不住這家酒店,肯定是要來一趟的。
這就又回到了那個問題——飯店老闆爲什麼要這麼做。
這個問題的答案,我一時半會兒肯定是不可能知道的了。
我也就不想了,買了兩份晚飯,回了酒店,一份自己吃,一份給樑子。
吃完晚飯,我又給樑子仔細做了一個檢查。確定他沒事了,我就回房睡覺了。
今天,我既去了丹桂園,又去了西江苗寨,雖然有坐車,但還是走了不少路。我很累,一躺到牀上,就睡着了。
夜裡迷迷糊糊的,我醒了過來。
我想翻個身,卻發現我自己動不了,好像被人釘在了牀上。
我心裡一驚,想睜開眼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卻發現我的眼睛也睜不開了,上下眼皮好像被人用膠水黏在一起了。
我心裡大驚。
難道,我也中了蠱?
我告訴我自己要冷靜,要冷靜……
我豎起耳朵,仔細聽着周圍的一切。
很安靜,
真的很安靜,
甚至可以說是死寂!
“呼哧——”
“呼哧——”
……
除了我自己的呼吸聲,沒有一丁點兒其他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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