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縫裡沒有想象中的那樣,突然有隻手猛地伸出來往外不顧一切的使勁‘亂’撓。相反,還有一些特別的寧靜。
劉志強他們有些奇怪,但又不敢太靠近看。
我自告奮勇,來到‘門’縫邊上保持一定的距離,緩緩的往裡面這段極爲有效的距離看過去。
房間裡一片紅‘豔’‘豔’,看來這劉志強婚房的佈置是純中式的啊,咱天朝人喜歡喜慶的日子什麼都是紅‘豔’‘豔’的,他倒是把這點優良傳統發揮的淋漓盡致!
裡面什麼都是紅的,地板上的地毯是紅的、牆壁上的壁紙是紅的、桌子是紅的、大‘牀’鋪是紅的、還有那‘牀’上坐着的新娘也是紅的……不對,新娘?
我心中一緊,定睛細看,果然是新娘沒錯。
她安安靜靜的坐在‘牀’上,兩隻手搭在一起,以一種極爲賢淑的姿勢坐着,頭上蓋着紅蓋頭。整個人一動不動……
我和他們說新娘沒有動,劉志強他們這才如臨大敵般,步步爲營的走過來。這也難怪他們,無論是誰,每個人身上基本都掛了彩。
看到裡面的新娘方媛之後,他們也一個個‘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劉志強他媽媽說,新娘就在我們來的前一個小時還在又哭又鬧發出恐怖的聲音,使勁的撓房‘門’,現在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奇怪?
我們幾個人擠着這麼一條‘門’縫盯着新娘實在有些不太方便,劉志強突然試着呼喚了一下新娘方媛的名字。
只見渾身穿着大紅旗袍款的方媛輕微一顫,頭輕輕轉向‘門’這邊的位置,由於是蓋着紅蓋頭,我們看不出她此時究竟是什麼表情。
她放在雙膝上的手,輕輕擡起一隻,手很白皙,看起來也非常嫩滑,五指上套着五個金戒指,分量估計不輕。
方媛的手輕輕的朝我們這擺動,是在招手!
“志強……志強……我好怕……你過來陪陪我……”方媛的聲音十分的空‘洞’,怎麼形容呢,就像你在一個沒有任何裝修和傢俱的空‘洞’房間裡面自言自語一樣,聲音會在牆壁上來回震動‘蕩’漾。
“方媛!”劉志強聽到這聲音,眼睛都直了,雙手抓住鐵鏈使勁的拽着:“方媛別怕,有我在,我馬上就進來救你!”
“小強,你犯什麼傻,方媛現在瘋了,進去不要命啦?”大漢和劉志強的媽媽,兩人從後面緊緊拉住他。
“放開我,我要救方媛!”劉志強滿眼通紅,雙臂上的青筋暴起,抓住鐵鏈狠狠的一拽!這鐵鏈是鎖在‘門’把手上的,竟然僅僅憑着他這瘦弱的身體,硬生生給拽下來了!
‘門’被打開,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包括我。
劉志強這是被‘迷’‘惑’了呀……這種情況我還是第一次遇見,完全沒有什麼經驗。也不管其他什麼,拿出一張辟邪符在手中一抖:“急急如律令,焚符化邪!”符呼的一聲燃成一堆灰燼,我用這堆灰燼在劉志強的眼耳口鼻中七個地方,分別撒了一點點。
一巴掌拍在他後腦勺上:“劉志強,回來!”
我這種手法是,先用符割斷劉志強五官,也就五感與這新娘方媛的聯繫,再大喝他的名字,一巴掌拍在後腦勺,將他的意識給拍了回來。
當然這種特殊的喊魂方式只適合被邪靈妖‘精’‘迷’‘惑’的人,並不適合平時正常情況下有夢遊習慣的朋友,因爲他們之所以會夢遊原因是因爲自己個人的內在因素。
你這時候拍他們後腦受的話,就會有很大的概率將其驚醒。夢遊狀態下的人,魂魄與‘肉’身的契合度十分低,這個時候受到驚嚇,三魂七魄很容易被嚇出去,輕則嚇成傻子,重則嚇成死人!
因爲先前劉志強不顧一切的在‘門’開之後衝進房‘門’,所以我、大漢,劉志強的母親,都跟進了房間。
一股冷冷的‘陰’風再房間裡環繞,後面的‘門’,砰的一聲自動關上了。
那大漢嚇了一跳,連忙去拉‘門’,但卻怎麼也拉不開了……
劉志強渾身一顫,被我喚醒了,看了一下四周,發現是在房間裡面,嚇的面如土‘色’,一個勁的往後退。
“我,我怎麼會跑到裡面來呢?”
“還不是您老人家突然之間要英雄救美,變身綠巨人把鎖‘門’的鐵鏈給拽了啊。”我說。
“糟糕,‘門’打不開了,怎麼辦。”大漢還在那使勁的拉‘門’,和我們急切的說道。
“讓開!”我大喝一聲,手中的辟邪符呼的燃起一團小小的火苗:“急急如律令,去!”辟邪符在空中燃成一小團火焰砸在‘門’板上。我讓大漢再試試,他拉了拉表示還是不行。
我就不信邪了我,換一張破煞符在手,再丟出,火苗砸在‘門’板上,還沒有上一張符持久,一下子就熄滅了,符都沒有燒完。
這……這太猛了吧,我有些傻眼。
當初闖陳陵虹‘女’生宿舍的時候,好幾只鬼嬰封‘門’都沒這麼猛。我還想再接再厲,只聽劉志強喊一聲小心,背後強烈的危機感如鍼芒在背!
我就地一個驢打滾,一股冷冷的‘陰’風從上方掠過,急忙起身。只見新娘房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從‘牀’上站了起來,非常秀氣兩手互疊站着,好像一個羞答答剛出嫁的大家閨秀。
可惜她手中十指的指甲漆黑錚亮,直接把這種氣質破壞的淋漓盡致。
剛纔在‘門’縫往裡面偷窺……不,是監視的時候,她的手指分明沒有長出這有一寸長的黑指甲,怎麼現在就……
我掏出辟邪符,一人分發一張給大漢、劉志強、還有他媽媽:“都緊緊靠在‘門’那邊!”
“小夥……你,你要小心啊……”劉志強的媽媽,從剛纔我‘露’出兩手時,已經驚的說不出話來。這時見我大義凜然,渾身王八之氣不斷瘋狂外泄,不由關心道。
我的手擺了擺,不敢回頭看他們,雙眼緊緊盯着新娘。剛纔辟邪符不能破開被封住的‘門’,那麼只能用狠招了。
拿出八卦鏡,對着新娘照去:“浩然正氣,妖邪退避!”
也不知從哪刮來的了一陣風,把新娘的紅蓋頭刮的胡‘亂’飛舞,我隱隱約約看見紅蓋頭一角的裡面,她的臉龐‘露’出些許腥紅……
風漸漸平息,紅蓋頭下,新娘突然發出陣陣的咯咯笑聲,這笑聲十分的滲人……絲毫沒有受到八卦鏡任何的限制。
“不要放肆,看我八卦……”鏡子還沒有出口,一股‘陰’風襲來。來不及反應,我的掌心一疼,新娘的手高高舉着,八卦鏡在空中翻轉拋物線飛行,落在地上時,咕嚕嚕的轉動……
居然不怕八卦鏡,他孃的……坑爹呢。
按照我先前的打怪經驗,這與惡勢力做鬥爭的時候,不管是八卦鏡還是符,多多少少都會給對方造成一些限制,像今天老子剛出手就被打爆裝備的情況,還真是第一次……
“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嗎?”我踩着七星步後退,伸出剛纔的手掌一看,上面有四道傷痕,不看還好,一看就覺得這傷口真特麼的疼……
“大師,你沒事吧……”劉志強縮在‘門’邊小聲的喊道。
我伸手做了個ok的手勢,但忘了已經受傷,疼的齜牙咧嘴。新娘呼的一下跳過來,伸手就要掐我。
靠殭屍啊,我抓起旁邊的一把椅子往頭上就招呼過去,只聽劉志強在旁邊驚呼,這是他媳‘婦’,讓我手下留情。
我的手一頓,留情了。可他坑爹的媳‘婦’沒有留情,直接巴掌甩在我的手臂上,直接撕下了五條布條,手臂也光榮掛彩。
我也不管什麼尊重‘女’‘性’,不打‘女’人,在生命面前,兩者皆可拋!一把抓住新娘抓破我胳膊的那隻手臂反扭過來,一隻手用那椅子拍碎在她的背部。
椅子是塑料的非常的脆,但也打的她夠嗆,一下子踉蹌了好幾步摔在‘牀’上。
我抓出渾身的符往空中一拋,頓時房間裡跟下了一場符雨似的。我左手拈‘花’指,右手劍指,在空中左右‘交’替虛畫了一張驅靈圖。
這驅靈圖是爺爺筆記中記載的,在帶很多符的情況下,這算是一個大招,因爲它會同一時間催動所有符同時運轉,驅靈滅鬼!
“天地自然,穢氣分散,‘洞’中玄虛,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靈寶符命,普告九天。乾羅達那,‘洞’罡太玄。斬妖縛邪,度人萬千。中山神咒,元始‘玉’文,持誦一遍,卻病延年。按行五嶽,八海知聞;魔王束手,‘侍’衛我軒;兇穢消散,道常存。急急如律令。”
所有的符無論是在空中的,還是已經掉在地上的,驅靈圖完成,所有都席捲起來,場面那叫一個壯觀,我指哪裡,它們就行一羣等着我喂飼料的魚羣般前後蜂擁而至!
新娘從‘牀’上直直的立起來,頭上的紅蓋頭掉落,‘露’出一張令我倒吸一口涼氣的臉,原本以爲劉志強已經很慘了。
沒想到她老婆自己更慘,臉上,皮膚全部消失了。
只有一層表面血液半凝固狀態的皮下組織,我實在形容不出來,這該怎麼說,反正以後實在無法直視賣‘肉’攤了……
“敕令,去!”
老子渾身上下所有的符積蓄,就這樣猶如一條巨大黃龍般,把剛跳下‘牀’想和我拼命的新娘撞了回去。
符一張張往她的身上貼上去,一縷縷青煙不斷的從符下冒出來,一時間屋內烏煙瘴氣,幾乎跟霧霾一樣。
新娘滾來滾去,嘴裡發出痛苦的哀嚎,劉志強看不下去,懇求我下手輕一點,這是他老婆。這都什麼時候,還林香惜‘玉’。再說我也不是什麼狠人,所有身上帶的符都是用來對付妖魔鬼怪的,哪裡能傷的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