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正氣,五行顛倒,逆像反現!”羅盤在郭姓青年的掌心快速旋轉起來,恍若一個籃球。緊接着,他的另一隻手在邢允兒後腦勺用力一拍。
“啊……”邢允兒嘴巴一張,吐出一口白氣,發出一聲令人心碎的淒厲慘叫。
“我說郭老兄……這樣她不會有事吧……”我有些擔心邢允兒這模樣會不會有事,問道。
“我現在是在‘抽’取她死前的最後一段記憶,她死前經歷過什麼,這些記憶就會重演什麼……就像她的第二次經歷。”
我沉默了,無言以對,邢允兒一看就知道經歷不少的折磨才死去,現在重新在記憶力演一遍也不是好受的,可是不重演這記憶……又怎麼知道她爲什麼怨恨我。盯着飛速旋轉的羅盤漸漸變得虛幻,我的眼皮直打架,不知不覺合上……
“誒?允兒……怎麼沒和阿姨出來一起買菜?”
“我今天想自己買啦。”
“是這樣啊,那你自己隨便挑,我這裡的菜都是最新鮮的。”兩個聲音在黑暗中鑽入我耳中。
睜眼,發現自己站在一個菜市場,面前有一小‘女’孩正和菜農討價還價,仔細看,這小‘女’孩不是邢允兒嗎?她臉‘色’紅潤,笑起來臉上就陷進去兩個小酒窩,十分可愛。
我手一伸,手從邢允兒的頭髮穿過,另一邊穿出來……根本‘摸’不着她,我想起來了這是在邢允兒的記憶裡。那郭姓青年居然有辦法讓人進入別人的記憶,這手段可見不一般。
邢允兒買完一些菜之後,徑直走出菜市場,看樣子應該是要回工廠的食堂,這時突然有一人攔住了她,對她說了什麼,聲音十分模糊我聽的不太清楚。只見說完之後,邢允兒魂不守舍的跟他上了一輛車走了。
再醒來時,邢允兒發現被人關在一個封閉的房間裡,她驚恐的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石臺上一動也不能動,房間裡豎着一個個令她膽寒的棺材。
有個人背對着我的視線和她說着什麼,聲音漸漸的清晰起來。
“你是誰,我不認識你……求求你放我回家好嗎?”邢允兒的聲音有些顫抖,但是咬牙鎮定說道。
“放你走?你走了我的十萬塊錢怎麼辦呢……小丫頭,你要怪可不能怪我,你得怪肖明,是他‘逼’我這麼做的。”
“肖……明?”邢允兒中邪般把這兩個字重複唸了好幾遍,整個房間的映像忽然間,似黑白電視機信號不好般,出現了許多噪點,大概是她的記憶開始受到了映像。
“對對,就是肖明,就是他害你的,是他害你的……”
是他害你的,是他,是肖明!這段話忽然變得空‘洞’起來,在我的耳邊不斷的來回‘蕩’漾,彷彿是一個魔音,揮之不去。
“才哥,你看我把人都已經帶來了,那我們先前說好的……”這人大拇指和食指搓了搓,諂媚的對身邊一個大漢說道,這個大漢我認識,就是地下室中被郭姓青年打倒在地的其中一個。
大漢冷冷一笑:“當然不會少你的。”說着丟給這背對我的男人一個厚厚的信封。
這男人接過信封后數了好幾遍,又不放心的對大漢說道:“才哥,您說這‘女’孩死後還會不會找我麻煩?這替死鬼的名字說給她聽,管用嗎?”
大漢看了這男人一眼說:“你怕個屁,等下給我這名字人的照片,我再做法將他的形象印進‘女’孩的魂魄中,你就什麼事也沒了。以後就算她魂魄脫困,要死也得死這被嫁禍的人……”
“那,那我就放心了……”
放心你妹啊,我可不放心!我的心中很是震撼,好一個特麼嫁禍……我究竟和他是不是有什麼殺父奪妻的血海深仇,值得這麼缺德的嫁禍給我?
大漢站起身來,端着個碗,手放在裡面使勁的攪動。一會兒整隻手黑‘色’粘稠無比,看起來十分噁心,猛地一下抓在邢允兒臉上!
眼前的所有記憶映像忽然一片漆黑,不過邢允兒淒厲的慘叫聲卻在耳邊炸開…我猛地睜開眼睛。
自己還在這房間裡,郭姓青年臉‘色’有些蒼白,他說能看到就只有這些了,後面的記憶太過於破碎不堪,無法重演。強行的話,會讓邢允兒的魂魄支離破碎。
所以,這些記憶片段已經足夠證明我的清白了……
邢豐呆呆的癱坐在地上,看着一直痛苦不堪尖叫的邢允兒,兩橫淚止不住的滑落,與她相擁,只是一個勁的說爲什麼爲什麼……。
我的心裡很不是滋味,就像一尖刀扎進‘胸’口瘋狂的攪動般,很痛很悲很怒!痛的是邢允兒悲慘遭遇、痛的是邢豐重情重義換來這結果、怒的是……在邢允兒最後的記憶片段中,我看到了那男人的臉。
“爲什麼會這樣子……難道做好人都沒有好下場嗎……”邢豐兩眼通紅,他緊緊擁着邢允兒,臉上沾染了不少血跡,看起來又猙獰,又那麼令人不忍直視……是悲傷的令人不忍直視……
他的撕心裂肺,讓懷中的邢允兒漸漸靜了下來,她擡頭茫然的看着邢豐,擡起那雙染滿斑斑血跡的小手輕輕擦拭着他臉上的淚痕:“哥…哥哥…你怎麼了,允兒沒有哭,你怎麼哭了……”
“允兒?好好好,哥哥不哭,哥哥不哭,咱們這就回去……”
這畫面真讓我胃疼,再看下去,我恐怕也得流眼淚。
邢豐抱起邢允兒要將她帶出去,郭姓青年卻一把攔住他:“你不能帶走這‘女’孩!她已經死了,現在是活屍,很危險。”
“她是我妹妹,沒有危險。”
“胡鬧!”
“讓開!”
在他們的爭吵中,我看到房間那個破碎的石臺中隱隱有光發出,上前一看,只見裡面那個裂開的甕底放着一個巨大銅錢,這銅錢很新,此時此刻發紅發亮。
郭姓青年也感覺不對勁,過來一看,恍然大悟道。說終於知道這格局的目的了。我問是什麼,他說是用來收集財氣增加財運的。運用極致‘陰’陽魂魄擺陣,那一定程度上最大化格局的威力。
財氣,我第一次聽到這捉不到‘摸’不着的東西還可以收集,撓撓後腦勺想聽他繼續說下去。
“郭易……”一個微弱的聲音響起,靠在‘門’口那個雙馬尾的‘女’孩,不知什麼時候醒了,虛弱的站起來。
“淑紅……”郭易一個大跨步,急忙扶住他對我說道:“這個財氣聚集的格局十分兇悍,因爲棺屍已經被破解,所以很快就會引‘陰’火燒燬這裡的一切,快走吧。”
‘陰’火?我一低頭,看見石臺內那個臉盆大的銅錢,竄出了一團團幽幽的火苗,這火不但不熱,反而冒着涼氣。
郭姓青年抱着那個叫淑紅的雙馬尾‘女’孩,邢豐抱着邢允兒。而我……孤家寡人跟在屁股後面,急急的跑着。
只聽轟隆一聲,‘抽’空回頭看一眼,那個石臺上竄出一米多高的火苗,周圍沾染的血跡彷彿汽油般,一點就着,火勢嗎,蔓延的很快。
我們急急忙忙剛跑出這棟破舊的工廠,只覺得地面一震,所有玻璃破碎,無數的火舌從裡面狂竄出來,將整個地面映的通紅。
真是差幾秒時間就葬身火海啊,我遠遠看着工廠,有點擔心這火勢會蔓延到周邊的樹林,不過所幸,這種火似乎只想燒工廠,其他地方一點屁事沒有!十分神奇。不過也是到後來我才知道,這種傷天害理的借運勢格局屬於天理不容,‘陰’火是老天降下摧毀格局的。
郭姓青年抱着‘女’孩,似乎一刻也不想繼續待下去,對邢豐說了一句好之爲之,然後往旁邊樹林一鑽就消失了。
等下……臥槽,郭易?
剛纔在地下室時,那叫淑紅的‘女’孩,叫郭姓青年郭易?現在死裡逃生,我這才反應過來想起剛剛的事情。
尼瑪呀……這…不會是老瞎子和娃娃店老闆口中的那個吧。
這郭姓青年年紀不是很大,老瞎子他說是三年前遇見的郭易,那麼年紀算起來,現在應該和我差不多。
年齡符合,又會算卦、又會符籙、還使用羅盤做法器……
撞車叫郭易這個名字的人可能會有,可這世道會玄學法術的人少之又少,加上撞名,還要撞一身本事,這種小概率的情況,那是根本不可能發生的!
我急忙追過去,郭易已經不知所蹤,忽然摩托車發動聲響起,我趕忙跑回來。發現邢豐已經載着邢允兒快速的在馬路上留下一排尾氣絕塵而去,大概覺得我會法術,可能會阻止他帶走邢允兒所以才溜的吧……
月黑風高。
草叢裡時不時響起,幾聲不知名蟲子的叫聲。
我一人在風中凌‘亂’,絕望的環顧四周了無人煙的樹林和長到過分的馬路,走了好歹送我一程啊……這兒到底是特麼都是哪裡呀我靠。
第二天天亮,我蔓延疲憊的在書店‘門’口從的士上下車,昨晚,我最後靈機一動,報警說這裡出火災……隨後被警察叔叔帶到派出所錄口供,錄了一夜……
直到現在纔回來……
不過這些都不要緊,我現在要找一個人算賬,就是那個陷害我的人!
張曉燕這時剛好把書店的捲簾‘門’拉開,她看見我這麼早過來不由得一愣,但也沒說什麼,可能她對於自己父親的死,心結還沒能打開,無法原諒我。
我也不在意,一進‘門’找了張椅子,給孫超打了個電話,讓他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