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間,哭喪棒的粘着的白紙忽然見風就漲,卷向支撐陣法的八支小黃旗,黃旗上各發出一道黃光,將其擊打的粉碎。【首發】
一聲輕咦,門被打開。
“閻君有令,牛頭馬面私領陰兵於陽間,見令即返,違者,貶入第七層地獄!”一個頭戴白色高帽,身穿白色孝服的人手拿一塊漆黑的令牌淡淡說道。
這人的舌頭很長,長的都能垂到腰部,不過即使是這樣,也沒能影響他說話有什麼大舌頭。
我心中波濤洶涌,沒想到白無常居然來了,牛頭馬面雖然與無常同樣爲陰間地府十大陰帥之一,而且同樣兼職勾魂奪魄。可無常卻要比他們強上許多。
十大陰帥,在民間神鬼故事有一個明確的實力排行,從強到弱,分別是鬼王、日遊、夜遊、無常、牛頭、馬面、豹尾、鳥嘴、魚鰓、黃蜂等十位。
其中的無常值得就是黑白無常,雖然一個位置兩個人共同坐,有點坑爹,不過他們生前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對此並無什麼異議。
一官兩人,不代表實力就差。
黑白無常鬼,簡稱無常。在以前的時候,人們將無常說成是人死時勾攝生魂、拘提亡魂、打擊惡人的死亡信使,是負責接引陽間死去之人的陰差。
分爲黑白無常,民間傳說遇黑者爲兇,遇白者則喜。《北平風俗類徵》:“元旦黎明,攜帕友走喜神方,謂遇得喜神,則能一歲康寧,而能遇見白無常者,向其乞得寸物,歸必財源大辟
上次偶然見白無常一面,我渾身雞皮疙瘩,覺得這人城府很深。也不知道《北平風俗類徵》爲什麼會這樣說,和現實中的差這麼多。他一直保持笑眯眯的表情,實在讓人慎的慌。
在陣法中被煉化的都快成一具馬骨架的馬面欣喜的急忙點頭:“必安兄,救我!”旁邊已經一腳踏入陣中的牛頭也是有了喜色。
白無常看着陣法這邊的師父,微笑的臉上沒有任何其他情緒波動,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片刻,他將那塊黑漆漆的令牌收進腰中,笑道:“這位,應該是就是肖明的師父吧,久仰久仰……肖明他也是我委任的陰陽渡魂使,這次是個誤會,還請撤去陣法,留牛頭馬面一條生路。”
“這話,沒有蒙我老頭子吧。”師父睜開眼睛說道。
白無常輕撫手中的哭喪棒:“這話,命牛頭馬面即可返回的是閻君,除此之外,沒有其他指示。”
說話間,白無常後面黑煙直冒,一個人影從其陰影處走出來,這人黑色高帽,黑色孝服,連皮膚都是黑如焦炭,身上掛滿了鎖鏈,不是黑無常又能是誰呢。
師父思索了片刻,伸手拔掉香爐中剩餘的兩支香,手指虛畫一道符咒:“解!”
房間中密密麻麻的紅網開始變淡變透明,最後全部收回小黃旗中。他的手一伸,小黃旗一支支折返飛回掌中,看的我一愣一愣。
已經黑的和黑無常有一較高下的馬面,砰的一聲摔在地上,陰氣從它口中灌入,又從鼻孔中竄出來。牛頭傷的比較輕,它伸手扶起馬面,馬面艱難的擡起頭看着師父:“百術門的陣法,馬某今夜算是領教了……待他日……”
“老馬,別說了……閻君要我們即可回返,走吧……”
“你……唉……”
牛頭馬面這對難兄難弟,在衆人面前一瘸一拐的向外走,身形漸漸淡去,消失不見。
白無常抱着哭喪棒笑嘻嘻的雙手一拱:“多謝,謝某有要事在身,就此告辭!”說完轉身的時候,眼角瞥了我一下。
槽?看我幹嘛。
我渾身一激靈,被無常瞄一眼,可不是什麼好感覺。黑白無常也走後,房間走的陰氣漸漸散去,我連忙去扶師父站起來,他擺了擺手說不礙事。
師父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做了幾個深呼吸,面色漸緩,一拍椅子扶手:“媽的,沒想到黑白無常也來了,這陣法最多能困住兩個陰帥,只要隨便加入一個,立馬瓦解。嚇死老子了……”
老瑜沒有見過師父,從進門的時候,見師父一臉肅容,又出手不凡,心中準是有了一個隱世高人的印象,沒想到師父一開口本性暴露無遺,他腳下一個踉蹌差點磕死在雯雯的病牀前。
師父皺着眉頭,從桌子拿過桌子上一瓶不知道誰放在那裡的紅茶喝了一口,緊接臉色一白,一口噴出!
我嚇了一跳,以爲他在和馬面單挑的時候被下了陰手,忙上前扶着就要叫醫生。師父把我的手緊緊抓住:“這茶……這茶……”
這茶有毒?
我望向旁邊還有半罐的紅茶,瓶子裡面有一層白白的泡沫,扭頭問老瑜“這紅茶是誰放在這裡的?”
老瑜的臉憋得通紅,似乎渾身的傷都已經好的差不多,自己找了一張椅子坐下,面向窗外搖了搖頭。
師父把手指伸進自己的咽喉,使勁的扣,感覺上來了,對着旁邊的垃圾桶,硬是把剛纔喝的茶水全部吐了出來,幾乎膽汁也要跟出來時才停。
“這茶……這茶瓶子裡的尿,究竟是誰特麼尿的……媽的……”
尿?我一愣,怎麼房間裡會有尿呢?
一旁的老瑜面向窗外漆黑的夜空,肩膀靜靜的抖了個不停,我心中一絲明亮劃過,不會是這小子做的壞事吧……
我走過去,抓住他的胳膊往病房外拖。這孫子一個勁疼疼疼的叫喚,我也不管他,拉到門外將房門關上:“說實話,這病房裡那紅茶的尿是怎麼回事?”
“這個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誰要做尿檢時落下的吧。”
“落你妹啊……從小一起玩到大,二十幾年同一條褲子我白穿了啊。快說實話……”
“擦,你小聲點,這個茶……尿,確實是我做的。雯雯不是危在旦夕嘛,我怕那戴面具的日本忍者會折返殺個回馬槍,連廁所也不敢去,只好在房間裡解決了,雯雯昏迷,什麼也看不到的……誰知道,你這個便宜師父,一伸手就把它往嘴裡灌……那速度,我攔也來不及呀。”
病房門嘎吱一聲打開,師父手裡拿着一根長長的棍子,也不知道是從哪裡拆下來的。老瑜背對着他還在完全不知情的說着,我額頭的冷汗流了下來,師父剛纔和馬面打鬥的身手,估計不會比老瑜差多少,這孫子要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