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嘎雅路!”黑貓面具男不顧血肉模糊的右掌,左手又掏出一把苦無,彎腰朝小哈士奇刺去。
苦無這東西,是日本忍者經常使用的小型武具。形狀就像一把短劍或峨嵋刺,一般是鐵製,體積短小,容易攜帶及藏匿。這黑貓面具男身上也不知道藏了多少把,他左手一抖,手中的苦無竟然改刺爲擲,黑色寒光在空中一閃。
小哈士奇看起來有點二傻,可動起來,一點也不傻,一對狗眼中泛着寒光,身子一側,狗嘴一張接住了苦無。
黑貓面具男似乎早料到這個情況,左手不停在腰間摸來摸去,一道又一道的黑光接二連三射出,小哈士奇在地上疾走,身後叮叮噹噹響聲不斷,黑光落在地上,各種各樣的暗器,什麼十字鏢、苦無、鏢刀、金錢鏢等等層出不窮。
明明一身西裝那麼緊,這些暗器都是從哪摸出來的?不過他的暗器雖然很多,但總能被小哈士奇一一躲過,右掌的傷口得不到及時的治療,血液飛濺了一地。
白貓面具男低喝一聲日語,黑貓面具男身形一頓朝他點點頭,嗨一聲,從椅子上後空翻,身子穩穩落到馬路上。
小哈士奇在地上疾走要追上去,只見他左手在腰間摸出一個乒乓球大小的東西往地上一砸,一團濃重的黑煙頓時以其爲中心迅速擴散開來,等到散去,黑貓面具男已經失去了蹤影。
看來他並不是陰陽師,應該是個忍着。少了一人我心中長長吁一口氣。
白貓面具男似乎看出我的心情,發出陰陰的怪笑道:“他不過是第一次出來實習的下任,有我在,你地,一樣走不掉。”
我沒有回答他,手裡八卦劍一轉,對着他的脖子削過去。
鏗鏘一聲,一把黑色的扇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堪堪擋住我這一劍而連個白痕都沒有,應該也是個寶貝。
這個五芒星召喚出來的式神,白貓面具男似乎沒有精力再讓多一個出手,導致兩人只能你來我往,坐在椅子上,隔着桌子刀劍相向。
小哈士奇幾次想衝過來咬他,但都被五芒星的光芒擋住。
在兩人僵持之下,忽然遠處有隱隱約約的警笛聲響起,白貓面具男用力格開我的八卦劍道:“就用這招和你地定勝負吧!”
說着,右手劍指撤掉,雙手內縛,兩食指豎合,以兩拇指壓無名指指甲,面色嚴肅低聲:“あ!”
我一愣,認出他手中的是不動明王印,不過這個發音是什麼法咒?他下一個手印結出,立刻明白過來是什麼了。
第二個手印是大金剛輪印,按照這個順序下來,剛纔第一個應該是九字真言中的“臨”而這個就是“兵”,他口中念出的發音應該是日語的發音。
九字真言配合手印,能根據使用者本身發揮出不俗的威力,我怎麼能讓他搶先,連忙雙手內縛,兩食指豎合,以兩拇指壓無名指指甲也結了個不動明王印,喝道:“臨!”心中默唸:金剛薩心咒!
九字真言除了每個真言之外,每個手印也有相應的法咒,比如結不動明王印的時候,就要默唸金剛薩心咒來催動。
我很快追上白貓面具男的結印速度,兩人口中念出來的咒語語調雖然不一樣,但意思其實是相同的,就看誰先完成手印了!
“き!”
“兵!”
“さ!”
“鬥!”
“た!”
“者!”
“か!”
“皆!”
“は!”
“陣!”
“わ!”
“列!”
“や!”
“前!”
“え!”
“行!”
我和白貓面具男幾乎是同一時間吼出最後一個真言,他掏出一把匕首劃破左掌心高高舉起。我咬破中指,狠狠塗在八卦劍的鋒刃上,用力一跺腳,喊了一聲起!
五芒星每個角上的式神都動了起來,不過身上的白袍沒有去掉,只是動作整齊的一躍而起,飛到高空中,身形一轉,頭下腳上,雙手平伸朝我疾落下來。
陰風不斷,大排檔的帳篷被刮的呼呼作響,旁邊的桌椅緩慢的位移,與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
“神劍伏魔,急急如律令!”我食中二指一併,在眉心一點,往空中一指。八卦劍發出奪目的紅光,宛若一條小龍出海,從下而上,迎向那五個式神。
兩者上下接觸,我只覺得心臟一痛,彷彿漲的要爆炸一樣,腦子裡也是嗡嗡作響。劉璋艾告訴我催動這八卦劍秘法的時候就說過,如果遇上實力相當,或者壓過己方一籌的敵人,很容易受到法術反噬,輕會頭暈耳鳴,重則七竅流血而死。
空中紅黑光芒交錯,白貓面具男顯然沒料想到我居然能擋住五個式神的共同攻擊,伸手入懷拿出剛纔那把黑色摺扇,嘩的一聲打開,扇面上繪畫着江山社稷圖,水墨風格濃郁的彷彿要滴出來。
扇面的右下角有一個小小的紅色印章,還沒等我看清楚,他將摺扇一收又一張,猛地一揮,一道金光奪扇而出,氣勢洶涌而來,在空中幻化出各種山川水流。
渾身被這變來變去半透明的江山幻影籠罩,我雖然知道這不是真的,但四肢彷彿被各壓上一座大山,動彈不得,就連空氣都變得粘稠起來,呼吸異常困難。
伸手要去抓祖師印,祖師印只是微微揚起,便被這片金光壓了回去,不再反應。
“哈哈哈……中國道士,不過如此,等我將你地殺死,煉製生魂,自然能找到地圖的準確位置。”
我想起來,地圖所放的行李袋中,也有阿靈的瓷娃娃,當時爲了防止它的陰氣外泄陰氣不必要的麻煩,和被人誤動,我在上面佈下了好幾道的小陣法,難怪這孫子找不到。
他能找到我身上,應該是當初老頭身上被下了某種記號,通過接觸,又傳到我的身上,所以才追過來。日本的陰陽師對於追蹤術法的研究多種多樣,不排除這個可能。
白貓面具男左手一揚,一把匕首落在手中,刺過來。
我不能動彈,祖師印也破不了這黑摺扇的金光,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匕首快速接近,腦海中瞬間劃過很多以前的事,有點像走馬燈一樣。
以前老聽人說,人在死前總會總會想起自己的一聲,這一生的所有片段都會被壓縮在短短的幾秒中內,用走馬燈的形式重複播放。
看來,還真的特麼是真的……
草……
匕首刺破我胸前的衣服,就要切入皮肉的時候,一個比白貓面具男更加陰柔的聲音淡淡響起:“好精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