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這玩意被黑雲道封在我體內一直以來沒有什麼大影響,幾乎都快忘記了,它鑽出來是想做什麼?
相柳的蛇頭一個接一個的冒出來,九個腦袋的嘴巴全部張開,身體一鼓,瞬間噴出九道藍色的液體,這液體看起來很粘稠,但出現瞬間,火球帶來的炙熱氣息瞬間冷了下來。液體和火球相互觸碰,大量的煙霧升騰。
饕餮料想不到會突然拋出這麼一個玩意,齜牙咧嘴的吼着。相柳雖然不是什麼龍生的兒子,但同樣也是古老的生物,見到饕餮這麼虛弱,惡向膽邊生,吐着信子,嘶嘶聲不斷,龐大的半透明身軀一彈,從我體內全部鑽出來,一下纏繞上饕餮的身體。
相柳原本的肉身就十分龐大,頭擡起來的時候,足足四五層樓那麼高,但不管是饕餮還是它,偏偏總會遇見有人剛好壓它那麼一籌。目前只是魂魄而已,身形縮到了和饕餮差不多大小。
饕餮是龍生九子之一,雖然是妖,但實際上也算是神獸,爪子一擡壓住相柳的一個腦袋,張嘴就啃了下去。
神獸天生就能憑**觸碰魂魄之類的靈體,還有釋放法術之類的本能,就好比龍天生就能吞雲吐霧,移水降雨。
我從見到饕餮到目前位置,還沒見過傳說中的神獸法術,只見到它像野獸一樣又吼又叫,大概是被關了千年,關出了精神分裂。
相柳和饕餮斗的不可開交,趙同天和老瑜倆人沒有開陰陽眼,表面上只看到饕餮在八卦臺上又打滾,又齜牙咧嘴的發神經,有些不明所以。
時間過的很快,泄陽咒帶來的五分鐘效果眨眼就去了三四分左右,我狠狠一咬牙,把腰包中所有符全部掏了出來,雙手合十,然後張開,左右手劍指連點,急急如律令個不停。
符如蝗蟲一樣撲了過去,貼了饕餮滿身,它猛地一震,身上的符似乎鉤起了什麼蛋疼的回憶,不顧相柳在旁邊死死的咬着,對我瘋狂怒吼,脖子上的傷口不斷冒出綠氣,就在這時對着我隔空一咬。
危機感從正面襲來,我幾乎是想都不帶想的往旁邊一個驢打滾,在原地的堅硬岩石地面上出現一個不大不小的坑,坑的形狀就像兩個挖掘機鏟子從兩邊向內同時挖土一樣。
我大驚,這是咬合的痕跡,和我們平時在吃蘋果時大咬一口留下來的齒印相差無幾!
我和饕餮相隔最少也有十幾米,只是對我做出啃咬的動作,便瞬間穿到這裡來。山海經中說,饕餮天生貪婪,並且對吃的無比執着,可以千里之外將一切飛禽走獸吸入嘴巴吞下。但沒說,相隔十幾米,一張嘴就能莫名其妙在不觸碰對方的情況將其咬死啊。
雖然我是學法術的人,可面對這種事情也實在太詭異了點。
饕餮連續張嘴十幾下,我也躲了十幾次,一直推到二十幾米開外,它的齒印終於在我面前停下,看來有效距離就只有這樣。
好在趙同天和老瑜都遠離這個距離,我急忙將這老爺子扶到老瑜的身邊,讓他們爺孫一起躺一會兒聊聊天。
然後自己再進洞穴,站在遠處看這場龍虎鬥,趙同天一開始弄出的那些化十二生肖符早已經被毀的七七八八,只剩下幾隻老鼠還在竄來竄去,時不時不疼不癢的啃一下饕餮,作用相當於零。
我忽然發現,相柳的身子好像漲了那麼一點點,它的其中兩個腦袋死死的啃在饕餮受傷的脖子上,每一次蠕動,就會發現從半透明的頭部位置都會吸出一些饕餮的綠色氣體融入自己的身體中。
饕餮發出悲鳴,似乎有些不甘心,它現在可謂是腹背受敵,八卦陣中的黑白魚吸收綠氣更加誇張,相柳九個腦袋也在爭先恐後吸取。
我看這蛇的趨勢感覺不太好,忙催動體內僅剩的法力,將八卦劍再往前送一點,原本釘在饕餮腦門上的八卦劍一下子連劍刃帶劍柄直接沒了進去。
洞穴中迴盪起饕餮的哀嚎,不斷的震動,我見狀不好,往夾縫入口跑,只聽嘭了一聲。饕餮猛地炸成了碎片,八卦石臺毀掉一半,兩條黑白魚在地上跳動,漸漸化成綠色的氣息融入地面。
而相柳也不好過,它也料不到最後饕餮居然會玩自爆這種高端的自盡方式,原本漲了不少的魂魄被炸的七零八落,九個腦袋,只剩下還有三個連在身體上。
它搖搖擺擺的伸出信子不斷向四周探着,似乎在尋找我的位置,我看見它體內有一團黑色的東西在不斷蠕動。
確切的說,應該是一團黑色液體般的東西在緩緩蠕動,上面似乎有無數細小的蟲子。我猛然想起來,似乎在吉林松石縣那天晚上用黑樹枝捅我的青年,就是從體內噴出這種帶蠱蟲的毒血攻擊我。
所以的醫院都沒辦法醫治,本來就應該死的我,卻躺了將近一個月又活了過來。重溫一下《山海經大荒北經》中有關其的內容,上面寫,蛇身九頭,食人無數,所到之處,盡成澤國。這後半句,講的就是相柳的毒性猛烈,經過哪裡便會將哪裡化爲沼澤一樣寸草不生的劇毒地帶。
相柳劇毒,也喜歡吸食劇毒。難不成……我有一個大概想法閃過腦子,莫非是當初我身中的蠱毒,被封印在手臂上的相柳給吸走了?
劇毒和相柳,就相當於給植物施肥,成長十分迅速。剛纔自己丟出的至陽烈火符被饕吞掉又噴回來,我自身受到危險相柳也不能獨善其身,吸食了蠱毒的它,這才衝破封印把火球給擋了回去。
它現在虛弱不堪,看來是想回到我的體內,借我的人體陽氣滋潤魂魄。但冷血動物始終是冷血動物,它救我並非它真正的所願,在體內始終不是一個好的去處。
泄陽咒的副作用上來,我軟軟的半靠在牆壁上,從腰包中取出銅葫蘆對準相柳說道:“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進這個葫蘆,我用人氣滋養你保持你魂魄不滅。二自己留在這深山中自生自滅。”
相柳三角眼一瞪,我擡了擡右掌心中的掌心雷,它的頭低了下了去看了一眼銅葫蘆,點了點頭,顯然能聽懂我說的話。
我食中二指鉗住銅葫蘆底下的銅八卦,一股吸力從葫蘆中傳出,相柳殘破的魂魄迅速變小,然後收了進去。
魂魄收完,我急忙旋上塞子,銅葫蘆的塞子是螺旋狀的,不怕會彈出來,這才鬆了一口氣。剛纔給相柳看掌心雷只是嚇唬它,我僅剩的一點點法力,剛纔催動銅葫蘆收它就已經是強弩之末,它如果硬要上我的身,那也沒辦法……
身體十分虛弱,我靠在夾縫上喘氣,八卦石臺邊上的那塊石碑突然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瞬間佈滿細小的裂紋,嘩啦一聲,碎成了一地粉末,任誰也看不出來那裡原本豎着一塊石碑。
我看見,老瑜和趙同天的身上升騰出一絲若有若無的黑氣,這黑氣宛如活物一樣,在空轉了幾圈,往石壁中一鑽消失了。
這應該就是千年前下的咒術了,現在算是解決了。
這兩個爺孫早已昏迷過去,我的眼皮很重,還是先睡一覺再說……
再次醒來的時候,映入眼簾的不再是白茫茫的天花板,消毒水味道的房間,也不是醫院。依然是夾縫中那潮溼陰冷的環境,這次老瑜傷的最重,該是我送他去醫院的時候了。
我的身手不是很好,走出夾縫後,將它們兩人靠在一起。而自己用僅剩下的唯一一張符,也就是催動了那張千裡神行符。
師父的師父畫的符就是給力,我的兩條腿憑着符的法力,身輕如燕,在洞穴中助跑了一小段,硬生生的踩着石壁跑了上去,非常有武俠電影中飛檐走壁的感覺。
雙腳就跟粘在牆壁上一樣,怎麼也不會掉下來。趙同天爺孫周圍,我因地制宜用些碎石擺了一個防禦法陣,從破了咒術之後,裡面的陰冷氣息散去不少。
想來應該是之前被饕餮殺死的人終於得到報仇,這才散去。這個防禦法陣是用來防野獸的,山上找不到什麼藤蔓延伸到這麼深的洞穴下。
我走了很久才走出了這片山脈,找到了有人煙的小鎮,一線天的位置很偏,難怪沒有人煙,我在小鎮詢問這裡個地方是哪裡時,他們的回答,幾乎讓我嚇尿褲子。
在一家商店裡買幾十米的麻繩,帶了回去。
老瑜和趙同天已經醒了,我將繩子綁在山頂的一顆大樹上,下去將他們兩人分兩次綁在身上,然後拼了命的用吃奶力氣將其拉了上來。
他們上來後,我已經累的跟狗一樣,十分後悔爲什麼不請兩個十**歲的成年人幫個忙,好歹能省不少力氣。
我將他們送往縣上的一家醫院,在醫院的時候,他們得知這山的位置時,老瑜倒沒什麼,趙同天的臉色卻變了。這裡並不是什麼龍潭虎穴,也不是世外桃源。
只是這裡是和福建白獅市距離相隔足足有兩千多公里陝西省寶鳥市的秦嶺山脈!我們所處的一線天,就在於這個秦嶺山脈的人極罕見地段,那裡野生動物極多,也禁止有人去打野生動物的主意。他們兩人身上沒帶什麼錢,而我身上的現金光送他們進醫院就花的差不多。
這兩千多公里的路程……難不成要三人結伴而行,來一次說走就走的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