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我身體動,這些跟曬臘腸似掛滿石室頂端的黑皮筋,這時齊刷刷擡起頭,正對過來,一張張長滿鋒利牙齒的小嘴巴,發出咔咔咔的聲音。彼此起伏不斷,有點像以前小時候,掛在門口的貝殼門簾被風吹過一樣。
不過眼前的景象,明顯沒那麼讓人可以溫馨回憶……
我小心翼翼的往後退,至少石門後的隧道上,數量沒有這裡多……也許能拼一拼。背後觸碰到牆上,伸手一摸。
我的心頓時一涼,急忙轉身,剛纔我進來時的那道石門不見了,就連後來落下的長條岩石也一同消失。原本的位置,只有一面長滿青苔光禿禿的牆壁。
這臥槽……
背後窸窸窣窣聲不斷,那些黑皮筋跟下面條似的從頂上接二連三落下,不一會兒,地面鋪滿密密麻麻它們的身影。
它們大概感受到我的位置,開始如一波黑色的浪潮般涌來。
手中的符籙丟出,落在地上,黑皮筋頓時散成一個圈,不過這僅僅只是一瞬間,原本的空圈再次被補上。
辟邪符的作用越來越微乎其微,我此時悔不當初,早知道平時有空的時候多鑽研鑽研《符籙百術》,也不至於到目前有威力的紙符只有辟邪符和破煞符。
能大難不死的話,我一定好好聽您的話,認真學習書中的所有法術符籙,親愛的爺爺,這次保佑下您更親愛的孫子吧。
黑皮筋的身體在地上彎成一張弓,隨即一彈,直接往我面門撲來,用手剛撥開一條,另外一條緊接跟上。
不一會兒,我身上掛滿了這倒黴玩意……渾身就像穿了一件由黑皮筋交織而成的,超厚版羽絨服還帶帽款的。
只是這帽子越來越重,視線漸漸被黑皮筋遮蓋,陷入一片漆黑……
這次真的要跪了……
渾身冒着冷氣……不知不覺中,眼中又出現了光……一陣風吹過我的臉龐。睜眼,自己竟然站在一個山頭上,雙臂緊緊的抱着自己的身體。
好像是半夜,天上一彎殘月掛在空中,沒有任何星辰點綴。
這裡是哪裡,不是在坑洞裡嗎……我仰視遠望,渾身猛地一震,在山的遠處有些許燈光閃爍。我竟然看到老家村子的村口!
也不對,村子口不應該有這麼多山……等等!
我忽然想起我爸以前講過這麼一件事,就是在我出生前,村子周圍開發的程度沒有像現在這麼大,雖然我們是臨海地區,但很多地方都是小山溝溝。
只是我出生之後,政府後來加強了開發進度。
也就是說,我現在看到的村子,不是現在的村子。而是我出生前的村子!忽然想到一個時髦的詞語,我穿越了?
不可能吧……這又不是在演什麼穿越小說,怎麼可能穿越……我狠狠的往身上擰了一把,疼的鼻涕都流出來。真特麼的疼……
真穿了啊……這是半夜,徐徐涼風吹的我渾身直打顫,還先下山再說。
正想着,忽然有一個黑影從邊上的小樹林裡鑽了出來,微弱的月光灑下,纔看清是個人。這是一個五十多歲左右的老頭,他左手提着一個竹籃子,籃子裝滿了香、紙錢、米飯一些通常用來祭祀拜神的東西。右手扛着個大布包,裝着什麼東西看不太出來。
老頭看見我也是一愣,不過也是,三更半夜在山頂碰見個人,非奸即盜啊。
我們互相警惕的看着對方,不知爲什麼,越是盯着他看,我越覺得這老頭就特別的眼熟,特別像一個人……像誰來着……明明很熟,但就是想不起來!
老頭看我的眼神也有點古怪,似乎是在一邊打量一邊沉思。
“小夥子……你很眼熟啊。”老頭突然笑眯眯道,左手放下竹籃背到腰後。我以爲他要來點什麼,後退了幾步嘿嘿道:“老先生,可是我看您不是很眼熟……”
“呵呵呵……”老頭笑着,不知道爲什麼,突然臉色一僵,愣愣的看着我:“小夥子,你叫什麼名字?”
老頭的反常雖然恢復的很快,但還是沒有逃過我犀利的雙眼,暗暗留了個心眼:“嘿嘿,小子姓劉,叫劉明。”
轟隆!!!
話音剛落,天空忽然響起一聲旱天雷,什麼叫旱天雷?傳說中的光打雷不下雨,說的就是旱天雷。
乖乖,我用了個假名字,也得打雷嚇唬人?不過我心裡還是有個疙瘩,這旱天雷主兇,不是個好兆頭,也許可能會有事情發生。
“劉明……”老頭在那喃喃自語着:“不對呀……明明是……”
我雙手一抱拳:“老先生,沒有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剛轉身,腳步還沒邁開。身後傳來老頭的聲音:“慢着!”
我詫異道:“有什麼事?”
老頭也是雙手一抱拳:“我想請小夥子你,借點血用用,不多,兩三滴就行。”
兩三滴就行?我眯着眼睛看着老頭,他渾身上下散發着一種讓我胃疼的神秘氣息,三更半夜上山,手中又提着祭祀拜神的東西,很可能也是個術士。
血液是人體最爲純粹根本的東西,落到心術不正的術士手中,牛逼一點,千里之外取人性命那是豪不誇張的……只是我不會而已。
但是隨便給來路不明的人,那是萬萬不可的!
所以,我十分乾脆的拒絕了老頭,轉身時,摸了摸口袋,還好,有幾張符籙還在身上。
“小夥子不要緊張,要你血液並不是處於什麼壞目的,請配合老頭我一下吧。”老頭的聲音響起,我的雙腳腕一緊,只見不知什麼時候被地上的草纏住了。
老頭呵呵的走過來,哪能坐以待斃,我知道這肯定是他搞的手腳,咬破中指,擠出兩滴血液,在左掌心畫了一張解法符。
這種符專門用來破解別人的法術用,不過以我的功力,用硃砂墨還畫不出這種符。但是以人的中指血做法,那是百分百包靈。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哥,還是處男……有童貞……
掌心一翻,對着腳腕一掌:“解!”
纏住腳腕的雜草頓時鬆開,老頭眼中劃過一絲光,驚奇的哦了一聲。隨即笑道:“好好,如今會玄學法術的人實在太少了,讓我來試試你的道行。”右手的大包裹也放在一邊,雙手交叉,在地面連指了好幾下,隨即一聲“起!”
雜草根根寸斷,形成一個大圈罩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