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以念生魔
隔壁幾人正低聲談笑飲酒，一聽到琴聲響起，頓時靜心傾聽。
只聽到一陣急促歡快的琴聲傳來，幾人彷彿看到一個名士在山林之間流連，自斟自飲，自得其樂。
一種放縱姿態，擺脫拘束，對酒當歌的情緒從幾人心中油然而生，彷彿與那名士一起再山林之間宴飲一般。
不過片刻，幾人便有頭重腳輕之感。
“果然是好曲，我今日還沒怎麼喝酒，便要醉了。”有個書生臉色微紅，笑了幾聲，咕咚一聲栽倒在桌子上。
其他幾人紛紛哈哈大笑起來。
“酒不醉人人自醉，別說你我，就連我家貓都醉了！”羅信指着花園笑道，只見自家捉老鼠的貓在那搖搖晃晃，不過片刻便一頭栽倒在地。
“得聞一曲，如飲佳釀！”一書生大笑，隨後咚一下撞在桌子上。
其他幾人相視一笑，心中覺得似乎有些不對，但那種醉酒後的飄飄然卻讓幾人想不到太多，沒過片刻紛紛躺倒在地。
等丫鬟過來時看到院子裡躺了一地，頓時嚇了一跳。
手感倒是極好，和凝玉差不多。
“昨晚怎麼了？”
嚐了一口，沒問題啊！
顧笙有些哭笑不得，本來以爲這傢伙也就能堅持三天，結果卻一直堅持下來，他還有些詫異。
身形沒什麼變化，只長高了兩公分，但氣血充盈，肌肉比以前結實不少，體重自然是重了。
……
身上的幽香味沁人心脾，還有淡淡的酒氣。
“這就是念頭……”顧笙心中澄明，這就是念生琴解中的以念生魔。
“顧兄的琴聲確實讓人覺得不可思議，往日只是覺得心神澄淨，彷彿被洗滌了一遍。昨晚卻大不一樣。”羅信仔細想了想，突然笑道：“怕是顧兄知道你們躲牆角偷聽，故意捉弄我們。”
現在看來分明是要面子，心裡後悔的要命，卻死活不肯開口。
顧笙卻感覺心神一片澄淨，肉身卻在揮灑醉意，彷彿魂識和肉身分離了一般。
“君子不言怪力亂神，不過昨晚是有些奇怪。”
“公子，我好像要醉了……”顏如玉本來坐在小凳子上，雙手託着下巴癡癡看着顧笙彈琴，沒多久臉上便染上紅暈，身形也有些搖晃。
另外這琴確實差了些，若有機會還是尋把好琴才行，尤其是琴絃，琴解中的很多技巧若是用普通琴絃一下就繃斷了。
自己沒醉過，如何化成醉魔？不瞭解人心百態，又如何操控人心？不瞭解生死，如何控制人生死？
這個生死不單單是物理上的生死，同樣是生機與死寂。
估計對鍛骨境的武者也有相當的影響，至於這影響多大，就要試試才知道了。
隔壁，羅府，幾個時辰後。
顧笙見狀將顏如玉抱起送往側房，這丫頭最近倒是重了不少。
有人一聽便來了興趣：“怎麼說？”
似乎聽了那個曲子之後，自己就開始暈暈乎乎，彷彿醉了酒一樣。
結果一檢查才發現這些人竟然都是醉倒了，然而看看沒怎麼動過的酒罈，丫鬟腦子裡冒出一個大大的問號。
一枚念頭自魂識中分出，晶瑩剔透，仿若鑽石。
像是技巧類的東西，看書就能獲得，稍微練習一下便能融匯貫通。
比如說以音爲劍，普通琴絃根本承受不了。
顧笙本來一曲《酒狂》已經到了尾聲，此時心有所感，卻繼續彈了下去，琴聲越發急促，弱音放重，給人頭重腳輕之感，就像醉酒後疏狂一般。
牆角還能看到醉倒的老鼠。
看來自己以後要多在感悟上下功夫了。
“你怎麼還這麼平靜？你不覺得太古怪了麼？”一個書生詫異道。
“咚！”顏如玉一頭栽倒在地，臉色通紅，就連口中似乎都散發着酒氣。
羅信睜開眼睛，眼神有點兒茫然。
顧笙在院子裡轉了幾圈，理清楚思緒，回房間打開藥箱拿出根虎骨嚼碎嚥下，便開始煉體。
又給顏如玉蓋上被子，顧笙走到院子裡，一陣微風吹來，讓他精神一振。
用的不是《虎嘯刀》的煉體法，而是《碧海潮生刀》的煉體之法。
此人性情最爲剛直，眼睛裡容不得沙子，對這些怪力亂神之事極其排斥。
片刻後，幾個書生聚在一起，回憶起昨晚的事後都是滿心疑惑。
“行！”顧笙直接笑出聲。
虎嘯刀的鍛骨只有六個動作，而碧海潮生的鍛骨法卻是有十二個動作，鍛骨效果更好，而且鍛骨速度也要快上一成。
都是這附近的家貓野貓，常常會來聽曲，這次算是一網打盡了。
顏如玉氣血接近大成，在琴音下還能支撐，但受到這醉魔襲擾，瞬間便醉倒在地。
“公子昨晚喝多了，我進去時發現你們幾個都喝多了。”
顧笙目光掃過，也不在意，回憶剛纔彈琴時的感受。
“我最喜歡公子了……”顏如玉道，用力抱住顧笙的脖子，使勁兒把臉貼在顧笙臉側。
“昨天怎麼聽了一曲之後就醉了？”
將顏如玉放到榻上，顧笙扯了扯她的臉，將臉蛋扯的走形。
……
羅信有些疑惑，他記得自己就喝了一杯酒，回憶許久後纔想起怎麼回事。
這次是醉的厲害，才終於說出口。
“公子，你醒了？”正坐在牀前打瞌睡的侍女被起身的聲音驚醒，關切問道。
心念一動，那一枚念頭化作一個踉踉蹌蹌的醉魔，自指尖化作琴音彈出。
“公子，將馬賣了好不好？照顧它們好麻煩……”顏如玉含糊不清道，眼睛只睜開一條縫，顯然醉的厲害。
目光所及之處，幾隻毛茸茸的貓在地上或者趴着不動，或者滿地打滾。
“我在家鄉見過有道行的道士，確實有不可思議的能力，之前還有些詫異，現在看來顧兄也是這樣的奇人。”羅信說道。
“如今信了我的話吧？顧兄的琴技着實驚世駭俗。”
也有人臉色有些不快。“道士裝神弄鬼愚弄百姓，羅兄你竟然也被迷惑？”
另外這以念生魔，不知道威力到底如何。
後面這點這倒是讓顧笙有些想法，這醉魔不單單是影響目標的感官，甚至讓這種影響在現實裡存在，這酒氣便是最好的證明。
“朝堂上那人便是這般，裝神弄鬼之流，迷惑王上，左右社稷，弄的民不聊生，簡直荒謬絕倫！”
但是像念生琴解這種，單單有技巧不行，還需要感悟才行。
“我也納悶，感覺像是志怪故事裡的道術神通似的，你們說是不是？”
這一番斥責，頓時將衆人的談興打下去，羅信笑了笑，也不再提這事。
片刻後衆人吃完早飯便前往書院。
幾人雖然沒再討論，好幾人心中卻仍然覺得昨晚的琴聲實在不可思議。
倒是羅信心中篤定，顧兄果然是個奇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