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中空的聖殿有多大,沒有人知道,從石門進來走出那個湖,再往前走估算幾十米,都是下坡路。聖殿之中雖然有光,可是沒有人知道牆壁上的光源到底是什麼,這些光源比較高,大概在三米左右的高度搖曳着,加之大家剛剛看到小斌那個鬼樣子也心有餘悸,更沒有心思查看。
於是就這麼走着,前面是三個明晃晃的背影,腰肢舒展,每一步都能看到腰間的曲線在左右搖擺,難怪男人都喜歡女人的腰,在這種光線下看起來,真的是別有一番韻味。
但風月還穿着衣服。
你能感覺到我的失望,可是我特意來表述這一句,主要不是因爲我此時此刻色膽包天,而是以我對風月的瞭解,剛剛那個時候衝上前的應該是她而不是思瑤。
風月這個女人足夠美麗,偏偏也夠義氣,估計是我這個直男能想象出來最完美的女人之一。她很勇敢,很多時候比這裡的所有人都勇敢,思瑤則不同,她太普通了,絕對不像是在剛剛那麼恐怖的襲擊中敢於衝上前的女孩子。
所以,風月沒有脫,而思瑤脫了衣服救我,這就真的讓我覺得奇怪。
或許她真的失憶了?
或者她不是之前的那個風月了?
我看着風月的背影,可目光隨即就被那些雪白的扭動轉移了,我實在是……控制不了我自己各種想法,此時此刻我頭暈眼花,身體中的血液丟失不少,我能夠保持清醒已經是我最大的努力了。
那些個水蛭真的好像是吸血鬼一般,又似乎真的有一種集體意識,我解釋不清楚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這已經超出了我的常識。
尤其是當我想到小斌曾經戲謔地說自己想要跟一萬隻吸血鬼共舞的時候,我背後一涼,打了一個冷戰。
我還有十一天,我會死在這裡。
這個想法涌入我的腦海,另一個聲音卻在心中涌現出來。
那是小愛的聲音,她說,你一定要活着離開這裡,一定要用盡全力的活着,你活着這一切都是你的。
我看着小愛的腰肢,扭動着彷彿我跳動的春心,我不禁想起小愛那一夜站在我的面前,她也是這樣的肌膚,這樣的身體。
跑偏的想象力讓我的意識一陣模糊,我一個踉蹌,小胖兒哎呀一聲,把我扶住,他說,你怎麼了?
我急忙搖了搖頭,說了句沒事兒,這道路昏暗,視距有限,我只感覺我們進入了另一個稍稍狹窄的通道中,由於在最後面走,眼前還是三個美景組成的牆,根本看不到前面到底有什麼。
小胖兒的叫聲讓所有人停了下來,小愛跑了回來,扶住了我的另一個胳膊,我感覺自己的胳膊蹭在了她的胸前,我居然下意識地用胳膊擠壓了一下,小愛對我嘟了嘟嘴,小聲說,別讓我姐姐看到。
大愛已經看到了,她走了過來,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後把小愛拉開,對我說,一個男人,到底行不行?堅持一下,前面已經看到出口了。
我說,出口?
大愛哼了一聲,抓起小愛走到了前面,回頭對我說,看到了麼?
我已經透過幾個女孩子讓開的空隙看到了一個洞口,其實我們走的這個通道也沒有比剛剛的聖殿窄多少,光線也差不多,這情況下我們應該是分辨不出來前面到底有沒有什麼出口,不過這一個比較明顯,因爲又出現了一個石門。
我們前行了十幾米,來到了石門之前,這個石門跟剛剛的石門差不多,或許圖案有些許差別,不過大家也分辨不出來,只覺得這個石門上的植物比較多,而剛剛那個石門上刻畫的動物居多。
有了上一個石門的經驗,這一次大家開始分頭找聖火的圖案,果然在一個角落裡找到,而且這個機關可能是由於在聖殿裡面的緣故,居然還能用,大家用力推了下去,就看到石門吱吱嘎嘎地慢慢打開。
這門裡面到底有什麼,沒有人清楚,不過我們也沒有回頭路了,因爲外面那個湖現在重新被龍牙蟲佔領,我們想要回去要麼再犧牲一個人當誘餌,要麼大家都死在橋上。所以只能往前走。
未知的大門打開,必然是男人先進,即便是一個失血過多的殘廢男人。
我跟小胖兒走到了門前,小胖兒伸頭看了一眼,然後說,裡面沒什麼東西吧,沒看到有水,也有空氣,應該沒問題。
大愛顯然是光着上身被我們兩個人看得很煩躁,開口說,沒什麼,你們兩個倒是進去啊。
小胖兒看了一眼風月,然後說,進去之前,我們是不是應該先解決一個問題?她怎麼辦?
這也是我想要提的問題,風月現在不知道是不是裝的,不過她是殺了一個人,當着我們的面殺了一個人,讓她跟着我們,誰知道她會做什麼?
思瑤說,你不是想要把她放在這裡吧,要是這樣的話,我也不進去了。
小胖兒說,她殺人了,你沒看到麼?
思瑤說,她殺人了,所以你就殺她?你把她孤身一個人放在這裡,不就是要她死麼?你知道這裡面還有什麼東西麼?
風月冷冷地看着我們,沒有開口,好像一切跟她沒有什麼關係一般。
小胖兒被思瑤的爭辯弄得一愣,他說,問題是她跟着我們,怎麼保證我們的安全?這裡面有什麼東西沒有人知道,多一個不安定因素在身邊,我覺得我們生存的可能性更低。
思瑤說,風月已經說了,她不知道爲什麼突然襲擊小斌,有一個聲音讓他這麼做的。
小胖兒說,這不是胡扯麼。
思瑤說,你還記得小斌的願望吧,他死在了自己的願望之下,你覺得這是胡扯麼?你不覺得從我們進入這個山村,我們就被詛咒了麼?所有人都會死在願望之下,風月只不過是幫助小斌完成了她的願望而已。對吧。現在我問你,就算沒有風月在的話,你覺得小斌能走過剛剛那個橋麼?
小胖兒搖了搖頭,然後說,不過這是兩回事兒。詛咒殺人跟她動手,這是兩個概念吧。
思瑤說,反正我相信風月,如果你們不讓她進去,那我也不進去。
神婆站在了思瑤的身旁,對小胖兒說,我肯定是跟着她們兩個人,畢竟我們的人都死光了。這個時候也不是在這裡糾纏這些的時候了吧。我們趕快進去,找到聖物,然後想辦法破除詛咒,之後我們再想辦法回去,大家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再見面了。對吧,所以還是別爭吵了。
大愛說,那個詛咒之書,你怎麼破除,有什麼辦法?
神婆說,是涅槃之書。據說涅槃之書是不可毀滅的,傳說中處女的獻祭可以讓它沉寂十年,儀式很簡單,只要心中想着是爲了它而獻祭,書自然可以感應得到。
大愛說,你是處女?
神婆臉色一紅,然後說,不是,而且我也沒有打算獻祭自己。我想的是,能不能燒了它,你們覺得呢?
大愛說,你不是說不可毀滅嗎?
神婆說,傳說怎麼當真啊,大家還是試一試吧。你們兩個倒是進去啊。
我跟小胖兒對視了一眼,安全起見,還是把打火機伸進去試了試,還別說,沒有問題,裡面氧氣充足。
似乎沒有理由在門口磨蹭了,我在前,小胖兒在後,走進了第二個石門之中。
走進去才發現,這裡似乎是一個巨大的花園,與門相連的是一個石頭擺成的小路,兩邊都是花草,這種花我從來沒有見過,花朵散發着銀白,四周還有着一種光邊,在清幽的光線中偶爾會閃現出一道金屬般的光澤。
我們站在門口,前後看了看,確定沒有什麼巨大的蚯蚓在花田中來回耕耘這才喊進來幾位女孩,眼前這片花田說不上有多壯觀,但在這山洞之中能夠看到鮮花,也真的是讓人驚歎之事。
這山洞是密封的,雖然不知道在什麼地方能夠透進來空氣供我們呼吸,但實打實沒有陽光,而植物不是一定要陽光才能生長麼?
小愛在一旁說出了我的疑問,她說,這也太奇怪了啊,沒有陽光能開這麼多花?
大愛說,植物也不都需要進行光合作用,真菌類植物就算沒有陽光一樣可以開花。
小愛說,你說這是真菌類植物?
大愛說,我哪裡知道,走吧,往前走走看看。大家還是小心點吧,別再冒出什麼東西來。
我們沿着那條小徑步步前進,走過了這片花田,居然沒有一點危險發生。
我們在前面轉了一個彎,突然眼前出現了一座巨大的雕像,這是一個女人的雕像,左手持着火炬,右手握着一本書,頭上還帶着一公分皇冠。
毫無疑問,那本書就是詛咒之書。
突然有人在喊我,她說,你們最後找到的,就是一個自由女神鵰塑?你別說你最後在山洞裡挖溝到了美國了,這也太扯了吧,絕對不能通過。
我一愣,擡起了頭,手中不知道何時多了一杯咖啡,眼前擺着一個筆記本,對面坐着的是大愛,她帶着一副眼鏡,一臉你怎麼這麼不爭氣的神色看着我。
我愣了半天,然後說,大愛?
大愛說,公事公辦,現在叫編輯大人,套什麼近乎?你把我的名字放在你的小說裡,我可以原諒。但是催了一個月的稿子你給我弄出這麼一篇東西來,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我告訴你,要不是你是我妹夫,我真的打算不管你了。你知道有多少人寫小說麼?保守估計幾百萬人,能出版的有幾個?我告訴你,就憑你這個狗屁構思加上最後找到一座自由女神鵰塑這突破天際的想象力,你這稿子我這面就給斃掉了。你改行吧。
我說,這……這……怎麼回事兒?
大愛說,還有,我脫掉上衣怎麼回事兒?啊?你解釋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兒?跟我妹妹談戀愛,還想扯上我?你是不是想要我現在脫給你看看啊?混蛋。
我猛然想起來我是誰了,喃喃道,對不起,對不起,這是劇情需要。
大愛冷哼了一聲,然後合上筆記本,對我說,給你三天時間,要是改不好稿子,我讓我妹妹跟你分手。
好吧,我連三十天都沒有了,只剩下三天。
我頭暈腦脹地收拾好了東西,寫小說這狗屁職業,還真不是人乾的。
問題是,我剛剛是不是太入戲了?爲什麼我感覺如此的真實。
還有耳邊的滴答聲,爲什麼如此的密集。
滴答。
滴答。
滴答。?我還能活30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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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十一日(7)第二道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