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倆的感情畢竟跟之前不同了。這就更不用說,雪依寒還剛剛經歷了那樣的事情,很需要有人留在身旁安慰她。
雪依寒看到周凡把腳步停住,當然也不會笨到要求他留下,而是直接將身子向後傾去,並把緊拉住他的手又向着自己的面前扯來。顯然她的動作已經將自己的心意完全暴露了出來。在這種時候,當然是無聲勝有聲了。
周凡留意到雪依寒的舉動,腳步便向前挪動了起來。
可不等他的身子進入到雪依寒的房間裡面,卻有輕咳聲從走廊的另一邊傳來。緊接着,柳成蔭的說話聲就傳了過來:“依寒,你回來了嗎?”
“哦,是!媽。”雪依寒發覺自己的行動被人發現,臉上當時就換成了羞怯的表情。原本她應該去跟柳成蔭說說今晚發生的事情的,可由於她方纔在拉扯周凡,這卻讓她的心裡產生了一些羞澀的感覺,也就把這件事給耽擱了下來。
“哦,那就快回房間睡吧!你倆有什麼話難道不能白天再說嗎?”
“哦,我知道了,媽!”雪依寒邊說邊歪頭把目光向着周凡的臉上瞥去。當她看到周凡的眼中滿是淡定溫和的目光時,方纔深吸了口氣向着房間裡面退去。當她留意到柳成蔭並沒有走開的意思時,便嘆息着將房門緊閉了起來。
周凡看到雪依寒緊閉了房門,方纔將目光轉動到柳成蔭那邊:“伯母,你還沒有休息啊?”
“是啊!依寒這孩子不回來,我怎麼可能輕易休息呢?”柳成蔭用平靜的語氣回答,並把目光緊盯到了周凡的身上:“阿凡,我知道你跟依寒之間的感情很不錯;可你也要明白,你倆之間只有感情是不行的。依寒從小就沒吃過多少苦,因此你得多努力才成。”
“是!伯母,我懂你的意思。”周凡恭敬地回答。
“那就好!時間也不早了,你也趕緊回去睡吧。你要是還有什麼話要說的,那就明天白天再來找我吧。”
周凡此刻原本還真有話要講。可他聽柳成蔭這麼一說,還怎好把心裡想說的話說出口呢?無奈之下,他只得衝柳成蔭笑笑,又把頭微點了幾下。
柳成蔭看到周凡這樣做,方纔挪動腳步向着自己的房間走去。只是,她的步伐挪動得很慢,顯然她在留心觀察周凡將會做出怎樣的舉動來。
周凡又不是傻子!他看到柳成蔭的步態,就已經明白了她的想法。這樣一來,他除去轉身快步向着自己的房間走去外,當真就不好再做出其他的舉動了。
周凡快步回到房間裡面後,卻怎麼也睡不着。
無奈之下,他便坐在牀上練了回兒功。這之後,他就邁步向着陽臺那邊走去。當他的目光通過陽臺的窗子,再落到院落當中時,卻發現一老一少兩個身影正在假山那邊緩緩地行走。
看到他們,周凡的眼睛不由得一亮。
他沒想到任磊所中的寒毒那麼重,竟然會在鬼伯的幫助下,這麼快得就恢復了正常。帶着這樣的想法,他把陽臺的窗子一拉,人就縱身向着窗外躍去。這之後,他自然就快步向着鬼伯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鬼伯!你又出來巡更了?”
當週凡到了距離鬼伯和任磊不遠處時,自然就熱情地招呼了起來。
鬼伯聽到他的聲音,便把腳步緩緩地停住。這之後,他的身子也蹣跚地轉動了過來。此刻,任磊的腳步雖然也停住了,卻沒有對周凡的話做出任何迴應。看這意思,他雖然能夠正常活動了,卻象是失去了對過去的記憶一般。
“是啊!小兄弟,你這麼晚來找我做什麼啊?”
“我?我來看看石頭。”周凡雖然發覺任磊的狀態不對,卻沒有把這話直接說出來。畢竟當鬼伯將任磊帶走的時候,他已經到了瀕死的狀態。因此,就算現在任磊真得被鬼伯治成了傻子,他也不會有怨恨對方的意思。
“哦,他好了!只是,不再認識你們了。”
鬼伯的話倒是直接!他這麼一說,周凡當然就不好再多問些什麼了。雖然周凡的心裡早有準備,可當他當真聽到這話時,多少還會有些酸楚的感覺。因此,周凡只得笑笑,而後又無奈道:“鬼伯,這已經很好了!我想他還年輕,將來有一天會清醒過來的。”
“嗯,也許吧!”鬼伯在說話的同時,略略地點頭。這之後,他便把目光向着雪家別墅的院牆看去:“老安,你還沒找到嗎?”
“沒有!我這幾天有別的事情要做,因此還沒有來得及去找他。”周凡在回話的同時,臉上顯露出歉疚的表情。
“哦,那你就儘快吧!他怕是已經不在了。”鬼伯邊說邊轉回身去。
“嗨!鬼伯,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周凡並不傻!他當然聽懂了鬼伯的話。只不過,他搞不懂鬼伯爲什麼還要讓他去尋常那麼一個死人呢?難道安伯的身上真有某些秘密,而這些秘密真得又非常重要嗎?
鬼伯並沒有理會周凡,而是蹣跚着繼續向前邁步。當他的腳步挪動起來時,任磊則保持着跟他相同的步伐,一同也向前挪動了起來。
當週凡盯着他倆的背影看時,他覺得任磊與其說是失憶了,倒不如說是變成了鬼伯的傀儡而已。可不等他爲此再向前去看個究竟,他倆就鑽入到假山當中,又向着假山的另一邊走去。
“周大哥,你這麼晚怎麼還不睡啊?”
不光如此,鄭曉慧的聲音卻從周凡的背後傳來,這就讓他更加無法去追蹤鬼伯和任磊的蹤跡了。無奈之下,他只得轉回身來道:“哦,我晚上陪着依寒出去,剛剛從外面回來。你呢?你怎麼也不睡?”
“我在看鬼伯和石頭呢。”鄭曉慧一臉酸楚地回答。
“看他們兩個?”周凡聽了這話,心裡不由得一動!他知道任磊跟鄭曉慧從小在一起長大,兩人的感情很不錯。雖然他倆之間並沒有男女之情,可兄妹般的親情卻總是有的,這種感覺就象是他對蘇婷的感情一樣。
“是啊!石頭不是認識我,我跟他打招呼,他也不理睬我。還有……”鄭曉慧原本還想再說點兒什麼,卻又將後面的話吞嚥了回去。不僅如此,她的目光還向着周凡的臉上瞥去。顯然她發現了什麼,卻又不敢輕易地說出口。
“怎麼了?慧慧。”周凡用溫和的口氣詢問,眼中也滿是柔和的目光。顯然他不想讓鄭曉慧認爲,他不關心她,或是認爲她的話並不重要。
“嗯!周大哥,你說死人會動嗎?”鄭曉慧答非所問地問了這麼一句。
“死人會動?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周凡的嘴上雖然反問,可腦海當中卻浮現出鬼伯與任磊的身影。不僅如此,任磊那弔詭的步伐也讓他更添了幾分疑慮。
“嗯!我感覺石頭,他……”鄭曉慧的話說到這裡,脖子卻用力地梗動了起來。顯然她對自己接下來的話並沒有把握。不僅如此,這些話還帶有讓她難以接受的成分。周凡並沒有着急去催促她,而是用平靜的目光注視着她的雙眼。
鄭曉慧停頓了片刻後,方纔將自己的手臂輕舉起來道:“我摸過石頭了,他的身上冰涼,一點兒體溫都沒有。”
“是嗎?所以你覺得石頭已經死了,對嗎?”周凡試探着問。
“嗯!我想應該是吧。如果他不是死了,身上怎麼會是那種溫度呢?不光如此,我摸他的時候,他還一點兒反應都沒有。不過,那個叫做鬼伯的老傢伙倒是很緊張,他立刻就喝叱了我,而且讓我以後不要再碰石頭。他還說,這樣對大家都好。”
“對大家都好?”周凡輕聲重複鄭曉慧的話,心裡對鬼伯的疑問自然也就變得更大了些。當初,他第一晚住在雪家別墅的時候,就已經發現鬼伯有異於常人了。此刻,他再聽鄭曉慧這麼一說,心裡不禁在想,難道鬼伯並非常人,他也是死的嗎?
“周大哥,你想什麼呢?”鄭曉慧覺察周凡不吭聲了,便試探着將手向着他的身上碰去。只不過,她的動作做得很小心,就好象擔心把周凡給碰壞了一樣。當她試到周凡的身上擁有正常人的體溫時,臉色方纔變得舒緩了一些,就好象心裡的一塊兒石頭落了地。
“沒什麼!我也發現鬼伯是個很古怪的老人家。”
在鄭曉慧的詢問下,周凡將心神收了回來。這之後,他的目光便向着假山那邊看去:“這樣吧!你有時間的話,就幫我多留意鬼伯他們巡更的路線,怎麼樣啊?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搞清石頭究竟是什麼了。”
“好啊!”鄭曉慧很爽快地點頭。
這之後,她便用怯怯的語氣道:“周大哥,我要是這樣做的話,將來是不是就可以經常見到你了?”
周凡聽了鄭曉慧的問題,只得將目光轉動了回來。
他沒想到鄭曉慧竟然會是一個很麻煩的小女人。可這又怪誰呢?誰讓他在鄭曉慧的面前表現得太優秀了呢?少女的心總是悸動的。無奈之下,他只得點頭道:“是啊!我會經常來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