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燕寧沉入地底的時候,張陽就已經有些瘋狂了。
在李燕寧沉下去之前,曾交代一定要將她的屍體毀掉,做成引子,以後好以此引出茅山之人殘留的英魂。
戚姬在沉入地底之後,爺爺跟張陽就陷入了爭奪李燕寧的大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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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李燕寧不除掉,憑藉着她的本源氣息,遲早會被戚姬帶入到地底,那個時候,說不定就會衝破封印重新出來。
所以,爺爺的主張就是按照李燕寧的意願,將她的做成引子,來供養茅山的英魂。
至於張陽,他自然不同意。
最後的結果是爺爺贏了,忍痛將李燕寧的做成裡血泥。
張陽則將李燕寧的死全部歸結到了爺爺身上,但是實力不如爺爺,一氣之下離開了大草坪,並以血起誓,有生之年一定要除掉爺爺。
除了這個消息之後,爸爸他們還告訴了我一個消息,那就是我的親生爺爺也在那次大戰之後像是預料到什麼,離開了大草坪。
所以自己的爺爺根本還沒有死。我問父母他在哪兒的時候,他們也搖頭說幾十年沒有見過他了,找也沒有找到。
這些訊息都是我以前沒有聽過的,爺爺也沒有告訴過我。
最後我避開黃瑩,問起了陳鋒的事情。
爸爸他們說,這件事情他們也不確認,他們也是聽爺爺說的。
在懷上我的時候,爺爺就已經發現了我的不對勁,我的所有靈魂都是由命魂生長而來的,在發現我是傀儡之後,他們決定將我打掉,但是沒有成功,當天晚上就有一個大約二十三歲左右的年輕人來到了村子裡面,爺爺他們被警告了,至於村子裡面的詛咒並不是被人所下的,而是受了陳鋒的影響,九世靈魂的聚集,早就將把變成了一個至陰之物,村子裡面的人受陳鋒氣息的影響,全部沾染上了上千年的陰氣,只有靠大草坪特殊的地裡位置才能抵制,一旦離開了大草坪,便會厄運不斷,結局只有一個,那就是喪命。
那次那個年輕人還把一個被封印的靈魂交給了爺爺,讓這個靈魂在我十八歲的時候出現在我的身邊。
那個年輕人就是陳鋒,既然是出自一體,那麼我想他的長相應該與我差不多,我和他早晚會有見面的一天,真不知道到時候黃瑩會做出什麼舉動,還有就是她在恢復記憶之後,到底會選擇我的這幾個月,還是會選擇陳鋒的幾千年。
黃瑩在之前一直被封印,靈魂根本沒有得到過滋養,陳鋒十八年前把她解封的原因正是要讓她滋養靈魂,而陳鋒唯一放心的人恐怕就是我的,畢竟我是他的一部分,所以黃瑩現在出現在了我的身邊。
至於陳鋒爲什麼不讓黃瑩跟在他身邊,我沒有想到答案,爲什麼改變黃瑩的記憶,我也不知道,這些問題恐怕連爺爺都不知道。
陳鋒交代爺爺一定要好好照顧好黃瑩,最後正眼看了一眼我媽的肚子之後就離開了。
這些事情,我都是能猜到的,有一件事情,當我父母告訴我的時候,着實令我吃了一驚。
那就是陳鋒同時擁有天關手和陰陽眼。
說起這兩樣東西,我自然想起了石頭和陳玉明,他們也擁有陰陽眼和天關手……
之後我問起了陳鋒的下落,他們搖頭說不知道,那次離開之後,陳鋒一直沒有再次出現過。
過了一會兒,黃瑩收拾好了廚房出來了,坐在我的身邊,看在已經沒有了當時見我父母的那種恐懼和緊張,現在只有謹慎和尊敬。
晚上,將屋子裡面所有需要的東西全部打包了,其他不用的東西留在了這裡,這次回去之後可能永遠不會回來了,或許是永遠不能回來了。
第二天一大早,一路四人浩浩蕩蕩地開往了車站。
依然是上次那輛車,還是那個大黃牙的司機,他見到每個人都是一副笑呵呵的樣子。
又是一路不厭其煩地問問題,有些問題以前問過我,我都懶得回答了,但是我父母還是文質彬彬地回答了他那些問題,諸如什麼回來在車上吃的什麼,車上擠不擠,什麼他上次坐長途的時候看見少婦餵奶……
特別最後一個問題,直接把黃瑩連說紅了。
車輛緩緩行駛起來,路邊的景象都變成了逝去的一條條黑影,這次回去,真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現在到鄉下去的人已經很少了,這輛小貨車裡面只有加上司機在內的五個人。
我跟黃瑩坐在車輛的後排,父母坐在車輛的前面。
昨天晚上我跟我爸爸睡,黃瑩跟我媽睡,看她現在昏昏欲睡的樣子,昨天晚上應該聊了很久的天。
“想睡嗎?”我問道。
黃瑩眯了眯惺忪的睡眼,然後搖了搖頭。
十幾分鍾之後,黃瑩閉上眼睛,靠在了我的肩上,聽着她平穩的呼吸聲,再看了看前面的兩個人,感受着窗外照進來的陽光,頓時覺得我這一生已經夠了,混過,愛過,也傷過……能倒在前進的路上,已經無憾。
陽光照在黃瑩的臉上,將她的身上布上了一層金色,看起來就像睡着的仙子一樣,如此聖潔,不可侵犯。
在車上的時候,他們給爺爺打了一個電話,想告訴爺爺他們回來的消息,但是無人接聽。
掛掉電話,他們欣賞起來外面十幾年沒有見過的風景,而我欣賞起了自己身邊的風景。
水泥公路走完,接下來就要進入鄉下的範疇了,這裡全部是一些泥土路,很爛的路,坐車在這上面走,就像簸箕裡面的黃豆一樣,除了抖動就是滾落。
我拍了怕黃瑩的肩膀,將她叫醒。
她動了動,睜開眼睛,嘟了幾下嘴,看樣子還沒有睡醒。
“接下來的路很爛,別睡了,一會兒摔倒。”
“嗯!”她點了點頭,然後扭頭看起了外面的陽光。
通過後視鏡,我看見了正在憋着笑的父母,看來他們對黃瑩並沒有什麼意見。
之後拿出耳機,塞在了耳朵之上,還硬給黃瑩塞了一隻,坐車的時候,聽歌會覺得時間特別短。
播放了一首董貞的《御劍江湖》,然後跟着節奏點起了頭,黃瑩在邊上看着我,不知道我一直點頭是在幹什麼。
現在是冬天,可以看見遠方的山上有一些白色的雪,在日光下閃耀着別樣的光芒。
算算日子,以前這些時候,大草坪都已經開始下雪了,不知道現在有沒有雪,要是能一家人在一起看雪,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
在離大草坪很遠的地方,司機就停下了車,說這裡就是終點站了,以前那裡的路不行了,上不去,還說現在就算是走路想上大草坪也有些困難。
付過錢,我們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開始了大草坪之行。
我們都穿得很厚,踩在地上,倒有些過年的時候跟爺爺奶奶一起去別人家拜年的味道。
果然如司機說的那般,從下車的地方上去,這些路比先前還爛,那些所謂的公路有些地方已經垮塌,有些地方凹陷下去,走過去都難,更別說是開車了。
擡頭看了看上面彎彎曲曲的路,這是今年第三次踏上這條路了,每次都有不同的發現,不知道這一次會發生什麼。
十幾年沒有回來,他們已經不知道這裡的路,因爲當時走的時候,這裡根本沒有修這條路,所以就讓我跟黃瑩帶路。
本想在後面逗一逗黃瑩的,但是現在不得不放棄,總不能當着父母的面,露出我流氓的一面吧。
我跟黃瑩安安分分在前面走,他們就在後面跟着。
這條路上沒有腳印,說明已經很久沒有人走這條路了。
走了大約一個小時的路,終於到了以前停車的地方。
從這裡,再往上走一截山路,就是大草坪的範圍了,這裡本來有幾戶人的,現在都是關着門,人都離開了。只留下了空房子。
依然是我跟黃瑩帶路,到了這裡,我本來平靜的心開始躁動不安,希望爺爺沒有什麼事情。
懷着忐忑的心,一路沉默着往上走,父母跟我也一樣,相信他們比我們更加忐忑。
沒有雪,這是一個遺憾,不過現在都不重要了。
半個小時後,到了村口,沒有我們上次走的時候那種烏煙瘴氣,這裡的空氣變得清明,跟往昔一樣,不一樣的就是田地裡面突兀地多了些墳墓。
以前來這裡,要經歷的第一關就是村口劉家的那幾條大狗,但是經過他家的時候,沒有看見什麼狗,看到的只有滿地枯萎的雜草。
之後的每一家都是如此。
“怎麼變成這樣了?”黃瑩沒有經歷過那次的事情,所以根本不知道。
我在伯伯家的旁邊停了一下,然後說:“都會好起來的!”
爸爸他們對眼前的景象也感到了悲哀,雖然他們沒有表現出來,但是我能感覺出來。
老屋已經變成了一堆荒廢的爛木頭,地上一些觸目驚心的溝壑也被時間將它的邊緣消磨得圓潤了一些。
在老屋後面的幾百米就是爺爺的家了,現在心跳的速率幾句加快,要是現在回去,能看見爺爺坐在門檻邊上抽旱菸的話,絕對會把屁眼兒笑開花。
我們四人沒有一句話,開始往那棟熟悉的土屋走去。
走到屋子旁邊的豬圈的時候,看見了露在門檻邊上的彎曲的膝蓋。
我心裡一喜,果然被我給猜對了,爺爺真的坐在那裡。
心裡放鬆了一些,加快了步伐。
父母緊跟在我的身後。
走到門前的時候,看見了坐在門檻上的人,那個人正是爺爺,只不過現在的他除了滿頭白髮,還有就是死人一樣的臉,如果不是胸膛還在起伏,我一定會將他認成一具屍體。
現在他坐在門檻上,偏着腦袋,靠在了門的邊緣上,睡着了。
看見他這幅模樣,我鼻子一酸,幾滴不值錢的眼淚不由地從眼眶裡面落了出來。
我身後的父母也是一樣,他們的眼睛已經有些微紅了,但是畢竟比我成熟,沒有落淚。
“爺爺!”
我上前輕聲喊道,然後搖了搖他,第一次沒有醒,我加大了一點兒力度,繼續搖動起來。
這一次他終於睜開了眼睛,看起來很費勁。
“你們回來啦!”睜開眼睛的第一句話就是說的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