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唐怡剛走出大約十米的時候,我立馬撥通了陳玉明的電話號碼。
很久沒有打他的電話,他倒是經常給我打,但是每次都被我拒接了。
他接到我的電話,明顯很吃驚,但是語氣之中好像有那麼一些淡淡的不爽。
“靠,你他媽的終於捨得給老子打電話了,他奶奶的,我還以爲你吧老子忘記了呢。”電話一接通,就傳來了他咋咋呼呼的聲音。
我笑着會說了幾聲不好意思,然後找了一個跟黃瑩在一起,不好接他電話的理由搪塞了過去。
“找你大哥什麼事兒?”他知道我打電話肯定又什麼事兒,所以開了一句玩笑之後立馬轉到了正題之上。
“幫我一個忙!”我誠懇地說道。
“什麼忙?”
“幫我騙一個人。”我看了看前面的那道身影說道。
之後,我讓黃瑩先行回家,我一路跟上了唐怡,過了十幾分鍾之後,陳玉明終於到了。
我指了指前面那道身影,簡簡單單說了幾句之後,他立馬會意,一副吊樣向唐怡走去。
看着唐怡和他謹慎地交流了一會兒之後,陳玉明偷偷對我做了一個yes的手勢。
我知道事情已經成了,然後回到了家,現在身邊唯一能信的人就只有陳玉明瞭,只有把唐怡騙到他的身邊,我才能放心,不然她一個人在這樣的都市裡面行走,生存下去的機率比不上五歲的小孩兒。
回到家之後,端出電腦,過了一個小時左右,陳玉明打來了電話,說唐怡已經成功被騙到他們家了。
我說了句謝謝之後,掛掉了電話,唐怡果然好騙好騙,就這樣幾句簡簡單單的話,就可以把她騙走,還想在這個社會生存呢。
我是讓陳玉明以工作的接口把她騙走的,本以爲會費一番勁的,沒想到這個簡單。
現在家裡又只剩下了我和黃瑩兩人,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黃瑩,你過來!”我對着黃瑩招了招手,自從唐怡來了之後,總感覺她跟我疏遠了不少,現在要趁這個機會好好拉進一下關係。
黃瑩將手裡的東西放下,坐到了我旁邊的那張沙發上。
看了看我們之間的距離,我將電腦從腿上移到了茶几上,然後起身坐到了黃瑩的身邊。
“她很好吧?”等我坐下之後,黃瑩說道。
我自然知道她說的是誰,於是點了點頭,帶着讚揚的語氣說道:“很不錯!”
確實不錯,無論在哪個方面,她都不弱於黃瑩。
“哦!”黃瑩說了一句,“你不應該讓她走的。”
聽了她這句話,我愣了一下,這是幾個意思?
“額,怎麼了?”
“王宇。”黃瑩突然擡起頭,看着我說,“要是我一直是這樣怎麼辦?”
“那我就一直爲你找辦法。不過就算你一直是這樣,也沒事兒,那樣等我死了之後,就可以跟你一樣,長生不死了。”我半開玩笑說道。
“那萬一有一天我不在你身邊了,怎麼辦?”
這回我沉默了,她怎麼會這樣說,難道是在向我預告什麼?
“爲什麼這麼說?”我有些擔心地問道。
“我不知道,從跟着你開始,我就有這種感覺,我以爲是上一次,但是到現在,這種感覺還沒有消失。”黃瑩搖了搖頭說道。
我頓了幾秒,然後說:“天氣預報天天說什麼什麼天氣,也沒見準了幾回,別相信這些!”
其實黃瑩剛纔在說那句話的時候,我腦海中第一個浮現的就是那天那個算命老頭在橋下唸的那首詩。
“大夢千年終須醒,凡塵俗事皆成空。”皆成空難道說的就是我嗎?上次以爲他說的是我最求的東西,但是現在看起來,似乎還有別的意思在裡面。
我一直以爲我所經歷的一切都是一個局,我和黃瑩就是這個局裡面兩個重要的棋子,冥冥之中,有隻大手在引導着我們往已經鋪好的路上走。
那個算命的老頭兒一定知道些什麼,或許他已經向我透露了,只是我還沒有參悟而已。
不過這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測而已,而這一點也是我經常用來安慰自己的藉口。
不過今天黃瑩說出了這樣的話,還是覺得有些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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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完之後,黃瑩就沉默不語了,我沉默了一會兒,拿起了桌子上面的手機,打給了爺爺。
以前接電話的都是石頭,但是現在從來沒有見過石頭接電話,竟然有些不習慣。
這次打電話,主動問起了那個算命老頭的下落,因爲有些事情我很想跟他弄清楚,但是爺爺的回答,讓我失望了,他不跟我透漏半點兒關於老頭兒的消息,甚至連石頭的消息也不跟我說。
沒有得到什麼消息,我掛完電話之後,跟黃瑩打了一個招呼之後,就回到房間了,這一次,專門看了看櫃子裡面,沒有看到那個袋子,我才安心躺在牀上。
閉上眼睛,想到了那天那個神秘的電話,現在那個號碼我都會背了,只不過到現在我還沒有弄明白那個號碼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連續唸了好幾遍之後,我突然覺得這個號碼有些熟悉,好像在什麼時候打過。
幾分鐘之後,我猛地起身,終於知道這個號碼是誰的了,上次在老太太的老衣店前見過,正是貼在那上面的,我還打過這個電話。
連忙起身,走到衣櫃面前,在裡面翻弄了起來,翻了個底朝天之後,有所發現。
在衣櫃的底部,發現了兩件熟悉的老衣,正是我上次買的那兩件。
兩件老衣摺疊得整整齊齊,彷彿被歲月塵封了,安安靜靜,在衣櫃那一角默默地待着。
看到它們的時候,僅僅是驚訝了一下,這樣安祥地躺在那裡,讓人生不出一點兒恐懼的心理。
我將這兩件老衣拿了出來,放在牀上,將它們打開,拿回來這麼久了,一直疊着,從來沒有打開看過呢。
兩件衣服差不多大小,不過其中一件比較粗,另外一件要細一點兒,在那件比較細的老衣的衣領處,看見了一撮白色的羽毛。
我將羽毛拿起來,仔細觀察了一下,這應該是一種鳥的羽毛,不過鳥的羽毛怎麼會沾在這個上面?我感到有些奇怪。
這兩件老衣是那個老太太從箱子裡面拿出來的,按理說應該不會有這些東西在上面纔是,難道是我扔出去的時候,在垃圾堆沾染上的?
我想大概應該是這樣的,然後將這兩件衣服拿到外面準備扔掉,但是走到垃圾多歲旁邊的時候,我返了回來,不知道爲什麼,突然不想扔了。
將衣櫃中騰出了一個空位置,然後把這兩件老衣放了進去。
放完之後,我退後幾步看了看,發現還挺不錯的,一點兒也不礙眼。
將這些東西放下之後,倒頭就睡下了,休息好才能幹好明天的事情,現在看來明天又有得忙了。
睡覺永遠是最浪費時間的事情,因爲根本什麼事情都沒有幹,幾個小時,甚至十幾個小時就在不知不覺之中流逝了,所以我一直不願把時間花在睡覺上,就算在以前沒有遇見這麼鬼魅的時候,每天睡覺的時間也比別人少很多,睡覺只要夠用就行了,多睡無益。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自動醒來了,跟黃瑩在一起之後,我自己醒來的次數很少很少,這個好習慣就快要被戒掉了。
按月份算,現在應該是冬天了,所以就算是五點多鐘,外面依然是模模糊糊的一片。
起牀穿好衣服之後,我準備出門去,在走之前,我到黃瑩的房間看了一眼,她正安靜地躺着。
坐在牀頭的時候,我打了一個冷顫,看了看外面麻灰色的天空,然後打開黃瑩這邊屋子的衣櫃,在衣櫃的最頂層拿出了一牀被子蓋在了黃瑩這牀被子的上面。
最後還拿出了幾件比較厚的衣服放在了她的枕頭邊上,放好之後壓了壓她頭邊的被子,然後轉身悄悄走出了房間。
街道上連車都沒有,一些小路上甚至連路燈都沒有開。
每天早上的五六點鐘是一天之中最冷的時候,就算我加了好幾件衣服,依然感覺到了寒意。
我緊了緊自己的衣服,把脖子縮進了衣領裡面,將手也揣進了衣兜裡面,頂着瑟瑟的風往前面的路走去。
到了那個老衣店對面的人行道上,我找了一個小石凳坐下,屁股被石凳冰了一下,過了好幾秒鐘才慢慢適應這個溫度。
老衣店的門是關着的,這道捲簾門上面染滿了灰,最底下已經被門口的泥巴染得黑黢黢一片。
上次來的時候,門上有個號碼的,但是現在貼的那張紙已經不見了,被風颳走了也不一定,不過好在,我現在知道了這個號碼是誰的。
順着這個號碼撥了過去,結果是無人接聽。
掛掉電話,到附近的一家文具店買了一張素描紙,然後順便買了一支劣質鉛筆,在紙上塗上了‘看相預測’幾個大字,本來準備寫‘看相算命’的,但是算命這兩個字太深奧了,命豈是我們這些凡人能算得透的。
將這張紙鋪在石凳的面前,我坐了下來,看了看手機,現在六點鐘,那些學生還有家長應該都要起牀了,過不了多久,他們都會經過這裡,因爲不管是去菜市場還是學校,這條路都是必經之路。
將另外一隻袖子塞進兜裡,僞裝得很完整之後,我坐下慢慢等待着人羣的到來。
以前發過傳單,最深的感觸就是,臉乃身外之物,可要可不要。
因爲當你滿臉春風將傳單遞上去之後,有的人直接無視你,留下你在人羣之中伸着你那傻逼無比的手。有些人接過傳單當着你的面就將它揉成一團扔進了垃圾桶,而你只能厚着臉皮繼續發傳單。
所以得出的結論是,想要用這種方式賺錢,必須不要臉,現在也一樣,這相當於賣藝,或許到時候在這裡扯開喉嚨吼一嗓子也說不定。就是希望不要遇到城管。
六點半的時候,這裡的人慢慢多了起來,我自信慢慢坐在那裡,相信只要有真才實學,總會有顧客的。
到了七點鐘的時候,我彎下了腰,眼睛看着地上的四個大字,突然覺得坐在這裡有些傻逼。因爲來來往往的人都會在我面前停留一下,但是他們停留下來的原因不是找我,而是爲了看我,看一會兒之後,就換了一批,沒有一個人上來嘗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