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我本來想要起身的,但是爺爺阻止了我,語氣之中還帶着一點兒憤怒。
吱呀,爺爺把門打開,我一看外面,整個人被嚇得直接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敲門的居然是李韻!
李韻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我揉了揉眼睛,再次睜開,我沒有看錯,站在門口的就是李韻。
爺爺滿臉怒色1看着李韻,李韻則毫無感情看着我,而我現在已經麻木了,根本不知道該做什麼動作。
“滾!”爺爺開門第一句話就是這句,簡簡單單一個字,但是蘊含的力量卻那麼強大,就連黃瑩也被這聲音驚得一顫。
爺爺這一聲怒吼,也把我從渾噩中驚了回來,連忙說道:“爺爺,她是我朋友!”
爺爺回頭看了我一眼,然後又看了李韻一眼,臉色馬上變得舒緩了一些,說道:“進來吧!”
李韻提了提黑色的長裙,跨過了門檻。
就像沒有看到其他人一樣,眼神匯聚成一點,最後融在了我身上。
雖然想到過李韻跟黃瑩相遇的一天,但是預料的那天卻不是現在,所以一看到李韻,我就慌了神。
“你怎麼來了?”
李韻一直走到我的面前,然後臉上露出嫵媚的笑容,用一種酥到骨子裡的聲音說道:“怎麼?我不能來嗎?”
現在這裡這麼多人,沒想到她居然會以這種方式來跟我交流。
李韻進來之後,爺爺關上門,然後嘴裡叼着菸袋對我們說道:“你們莫完久了,早點兒睡!”
說完他便進入了臥室裡面。
現在這裡就只剩下了我,黃瑩,李韻,石頭四人。
石頭是個局外人,黃瑩可能也還沒有意識過來我跟李韻的關係,除非是我親自告訴她,不然她是不會相信的。
“當然能來。”我尷尬地笑了笑,現在我絕對不希望黃瑩知道我跟李韻之間的事情,所以我做出的表情是對同學那樣單一的笑。
李韻臉上失望的神色一閃而過,取而代之的是更加的嫵媚,也可以說一妖媚。
“怎麼,不介紹一下?”李韻走到我的眼前,用眼睛掃了一下我旁邊的黃瑩還有石頭。
黃瑩她早就認識了,她讓我介紹的原因我沒有找出來,但是肯定不是爲了知道呆呆站在那裡的局外人石頭姓甚名誰,讓我介紹的理由我只想到了一個,那就是接下來她會自我介紹,或者讓我介紹她。
這兩種下文,我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不過李韻既然已經提出來了,我只能一個一個介紹,首先是理我近些的石頭。
“這位是石頭。”我把石頭拉到我身邊,說:“他的原名叫啥我忘了,比我小一些,現在在跟着我爺爺。”
我根本沒有記石頭的真名,只記得他叫石頭,真實的名字我早就忘記了。
“你好!”是頭木訥地伸了伸手,不過李韻只是回了一句‘你好’,根本沒有伸手迴應石頭。
石頭把手收回去,然後摸了摸腦袋,尷尬地笑了笑。
“剛纔進去的那個是我爺爺,他不喜歡說話,而且脾氣有些爆,你別見怪!”
李韻點了點頭,說:“看得出來!”
現在就只剩下黃瑩了,我看了看黃瑩,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才說道:“她是黃瑩,是我的女朋友!”
李韻臉上看不出有什麼變化,不過我知道,她的心裡應該很痛。黃瑩上前,對李韻笑了笑。
“哦,你就是她的女朋友啊,這麼漂亮,難怪我再怎麼勾引他,他都無動於衷。”
李韻走到黃瑩身邊,圍着黃瑩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弄得黃瑩怪不好意思的。
不過李韻說出這話的時候,我的心裡卻隱隱作痛,她跟黃瑩是兩個極端,一個屬於黑夜,一個屬於白天,但是有一點很相似,那就是所有的痛苦她們都不會輕易表現出來。
“你們好,我叫李韻,是王宇的同學,老是聽王宇說他爺爺這裡很好,所以趁着放國慶的機會特地和阿姨一起來玩兒的!知道王宇住在這附近,所以一家一家挨着找來的。”李韻很大方地說道。
“坐……坐吧!“我拉了一把椅子出來,推到李韻的身後。
“不了,我馬上就要走了,我有一個親戚就在隔壁村!她們還在等我呢!”李韻擺了擺手,拒絕了我。
“我現在就要走了,知道你住這兒就行了,等有時間過來玩兒!”李韻一改進來時的嫵媚,現在說的每一句話都與正常的一個女青年完完全全相同,或許這纔是真正的李韻。
李韻說完,做了一個拜拜的手勢,然後就轉身往屋子外面走。
從她敲門到現在總共的時間不超過五分鐘,現在又要離開了。
我知道她在這裡根本沒有什麼親戚,剛纔她的那幾段話全部都是假話,我根本沒有對她說過我住在鄉下,她已經離開了學校,根本沒有什麼所謂的國慶節,還有就是從來沒有聽說過她有什麼親戚在鄉下,更別說有什麼阿姨了。
她來這裡說這麼幾句話,肯定想要透漏些什麼,我只想了幾秒,就已經知道了,她來是想告訴我,章麗也來了農村,而且極有可能會對我們不利。
“我送你!”等李韻出了大門,我追了出去。
李韻在前面漸行漸遠,慢慢沒入黑夜,我也跟着一起衝進了黑色的夜幕之中。
她就像沒有聽到我的聲音一樣,沒有做出任何反應,甚至連頓一下都沒有。
我加快腳步,追上了前面的李韻。
“你沒事兒吧?”我沒有料到自己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問她有沒有事,在我的潛意識裡面,李韻現在應該很受傷。
李韻腳步慢了下來,說:“不好意思,差點兒讓你的女朋友誤會了!”
聲音斷斷續續,這是我第一次聽到她哭。
“對不起!”我很誠懇地說道,“但是她真的太脆弱了,我怕她承受不住,所以從來沒有跟她說過我們的事。”
啪……
我一說完,塗雲突然停下腳步,轉身扇了我一個巴掌。
“很脆弱?你哪一次爲我想過,你想過沒有?我也很脆弱,你說沒有跟她說過我們的事,我看你根本沒有跟她提起過我。你知道嗎,我一進屋,你表現的是緊張,沒有半點兒欣喜,之後你給我的目光也只是普通人那樣,在最後,你竟然當着我的面說她是你的女朋友,你知道我當時有多嫉妒嗎?或者你是專門說這句話給我聽的,因爲你怕我破壞了你們的關係,這是一種警告,對吧?
我以爲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很重要,就算不及那個傻女人,但也不會差太多,可是今天我全明白了,你當時跟我上牀只是爲了滿足我是吧?你把我當成了一個十足的對吧?不然的話,爲什麼不到現在還不敢直視我們之間的關係。對你很失望,這一巴掌就當時你跟我上牀的代價,從此之後,你我就是陌生人,他日再見,我是鬼,你是人!”
不管臉上的火辣,我逼着自己開口了,“我喜歡你,但是我愛的是黃瑩!”
“去你媽的喜歡,王宇,發現你越來越虛僞了,現在我最後告訴你一件事,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進過我房間的男人只有三個,現在告訴你,第一個是我爸爸,第二個是我沒睜眼帶回來的男人,名字叫蔣宇凡,第三個是你,我以爲這次應該不會錯了,但是現在看來,我依然沒有睜眼!”
李韻說完,我竟說不出一句話,我本來以爲自己將李韻和黃瑩的事情處理的還不錯,可是沒想到結果居然是這樣。
“對不起!”我底下了頭顱,即便是夜晚,我也不敢直視李韻的臉龐。
“但是我要告訴你,很多事情,你誤會了!”我繼續說道。
李韻沒有理會我,徑直離開了這裡。
我沒有再追上去,李韻的情緒現在很激動,我上去反而會讓事情變得更加糟糕。
今天李韻來找我是爲了給我通風報信,沒想到卻弄得滿身傷痕地離開了。
在原地呆了半個小時左右,我才返回屋裡,石頭已經去睡了,黃瑩還在等。
我坐在黃瑩的身邊,一直沒有說話。
“你喜歡她嗎?”黃瑩打破了這份寧靜,但是她的眼睛一直沒有轉動。
我知道她一定知道了什麼,不然也不會這麼問的。
我點了點頭,說:“嗯!”
簡簡單單一個字,沒有做出任何解釋,我不能在逃避自己的感情,喜歡就是喜歡。
曾經以爲電視演的那些一生只忠於一人的情節是真實的,也曾經在心裡暗自想,自己以後也一定會這樣,但是現在才知道自己大錯特錯。
我回答完之後,接下來就是可怕的沉默。
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那麼漫長,如果可以的話,我寧願現在的畫面是一個夢,沒有黃瑩,沒有李韻,也沒有什麼道法爺爺,要是我現在醒過來的話,這個畫面就是這場夢的大結局,我不用知道下面的情節發展。
但是被我擰得生疼的手告訴我,這不是夢,這是真的,除非我現在就死掉,否則下面的情節一定會照樣發展下去的。
“她挺不錯的。”黃瑩點了點頭,像是在對我說話,又像是在對自己說話。
“黃瑩。”我這次前所未有地認真,“我知道,你現在對我很失望,我也不做任何解釋,我已經讓很多人都失望了,我不是什麼好人,就算你現在離我而去,我也不會有什麼怨言,因爲我不配有怨言,我……”
“我已經滿足了,你們剛纔說的話,我全都聽見了……”黃瑩打斷了我的話。
“你不生氣嗎?”我問道。
“是有些生氣,但是聽到你那句愛的是我的時候,我完全滿足了。”
“別這麼說,我會覺得自己很噁心!”
確實現在我對自己的感覺是這樣,很噁心。
“時間不早了,我去睡了,你也早點兒睡吧!”黃瑩也學會了無視我的話,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然後走進了屋中。
我在椅子上一直坐到了第二天早上,因爲不敢再跟黃瑩呆在一張牀上了,也沒有臉跟她呆在一起。
今天就像做夢一樣,一切在瞬間就發生了,每一件事情都在我的意料之外,根本沒有任何預防。
李韻也出現了,現在那個畫面裡面就差我奶奶一個人了,我現在已經相信了那副畫面的真實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