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洞府裡,景越和大小姐剛一到那裡,就發現之前消失的妹妹正在那裡。
她看着的剛好的是第一座神像,那個手持拂塵,仙氣飄飄,生了四條手臂的仙子。
看見景越和自家姐姐來了後,慕輕霜頂着一張厭世臉,冷淡說道:“我還以爲你們爲了那點屁事,都忘了自己是修行者這件事。”
是的,這些天裡,二小姐慕輕霜已看透了,什麼男女,什麼情愛,都是狗屁,只會影響她修煉的速度。
不得不說,這幾天的參悟,讓她收穫頗豐。
這種付出就有結果的感覺讓她重新找回了自信,她依舊是她,那個一騎絕塵的小宮主。
景越和大小姐被小宮主這麼一說,還真的露出了一抹羞愧的情緒。
於是兩人趕緊坐好,開始打坐修行。
二小姐冷哼了一聲,再次一臉驕傲的看向了神像。
這處地下的洞府裡,三尊神異的面前,一男兩女三個年輕人都很認真。
特別是二小姐。
姐姐墮落了,跟這個臭男人混在一起,她也差點受影響。
萬幸她及時醒悟了過來,是的,她不會承認是因爲自己沒戲才醒悟的。
不要這臭男人操練,老孃依舊能吊打你們。
結果下一刻,她耳朵忽然一動,忍不住扭過頭來。
只見神像面前,景越周身浮現着一層水霧,這層水霧隨着他呼吸不斷收攏、放開,收攏、放開,十分規律.
隱隱中,她甚至覺得四周的溫度都因此下降了一截,彷彿神像中的寒英素雪連在了一起。
而另外一邊的姐姐,神像中的水龍眼睛被水流點亮,她周身環繞的水流則變得十分有靈,彷彿一頭潛伏的水龍,隨時會甦醒過來。
二小姐眼睛睜得老大,心底詫異道:“他們都練到這個程度了?”
你倆確定之前一直是在談情說愛,然後爭來爭去,疏於修行?
你們不會是經常偷偷跑來修煉吧?
對,說不定還偷偷交流,互相操練,亦如當初她和身邊這個渣男時一樣。
一時間,專業的二小姐道心再次受挫,甚至嫉妒起來。
老孃不信,我一人專心修行趕不上你們操來操去。
畢竟這種修行主要在於各自參悟,而不是像實戰中的喂招。
中午時分,景越和大小姐準時從參悟的狀態中清醒了過來,準備去吃飯。
大小姐慕清淺邀請了妹妹同去,慕輕霜一臉厭世的拒絕了。
於是她只能看着兩人恩恩愛愛的出去了,只留下自己在這冷寂的洞府裡。
“怎麼變得這麼冷?”
慕輕霜看了看景越所坐的地方,發現竟凝結了一層淺淺的寒霜。
這渣男的修行速度着實有些出乎她預料。
要知道這是她們慕家祖傳的洞府和神像,對水靈體的修行最爲有益。
“這狗賊怎麼也有水靈體的感覺?”
下午,景越和大小姐修行了約莫一個半時辰,又結束了,這絕對比早九晚五輕鬆,不過兩人皆收穫滿滿,只覺得真元都變得精純了許多。
臨走時,大小姐看着妹妹,低聲說道:“輕霜,我回去了。”
二小姐一臉厭世的看着她,說道:“你要走便走。”
大小姐看了妹妹幾眼,最終跟上了景越的腳步。
二小姐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兩人的背影,發現自己好像是一條沒人要的狗。
可惡,爲什麼會生出這麼離譜的感覺。
她明明已看開了啊
在景越和大小姐、二小姐在那間洞府一起修行的時候,那間小院裡的聖女姑娘也在修行。
只是她的修行要隨意許多,更像是打發時間,因爲她此刻心頭掛着的是另一件事情。
她在等小賊來。
她在想,今晚他講完了那個故事,自己的態度是不是該鬆一點了。
如果一直這麼緊的話,男人要面子,心頭應該會難過的,雖然這傢伙看起來越發不要臉了。
她雖然認同了景越爲了活命動了真情的說法,可她依舊不知道該如何和對方相處。
因爲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她認爲小賊是他一個人的,和別的女人同時鍾愛一個男人,就彷彿要和別的女人同享一塊桂花糕一樣,不是她的風格。
一時間,她竟生出了和大小姐類似的想法。
如果那個女人消失就好了。
夜凝並沒有和大小姐一樣,因爲這個想法嚇一跳,因爲她深知人總是有陰暗面的。
她只是想想罷了,難不成真的把那個女上峰宰了?
等等,如果是把小賊打暈了關起來呢?
她把他關在一處隱秘的地方,最好能散掉他的功法,晚上睡覺時鎖起來,那樣他就能和自己永遠在一起了
想着這些的時候,夜凝眼瞳中的藍色變得越發幽邃,如深不見底的海域一般。
隨即,她甩了甩腦袋,清醒了一些。
這個時候,她才生出了一點荒誕的恐懼感。
因爲剛剛那個想法很容易讓她生出強烈的衝動,因爲她很渴望這樣的畫面,一時竟有一種強烈的幸福感。
僅僅是想想就這般,那真要做了
這纔是夜凝擔憂的地方,因爲這絕對不是心底的陰暗面那麼簡單。
一團幽藍色的火焰從她掌中升起,宛若一面幽藍的鏡子,映照着她的臉.
夜凝發現,自從有了這業火之後,她有些時候竟很難控制自己的衝動,就像入了魔一般。
就在夜凝想着這些東西的時候,一隻火羽白鳥一個俯衝,飛進了院落裡。
小竹麻利的讓鳥停在自己手上,取下了裡面的信箋。
火羽白鳥是教內專門培養的信鳥,速度極快,可因爲數目較少,通常只傳遞重要且急切的訊息。
小竹剛拿到信箋看了一眼,便神色大變道:“聖女,教中出事了。”
夜凝拿過了信箋,掃了一下,神情嚴肅道:“馬上回去。”
於是當景越來到那小院外,沒有見到聖女姑娘,只看到了一個空蕩蕩的小院。
一時間,他忍不住生出了一點小小的挫敗感。
本來形勢大好的他,竟被放了鴿子。
放在以往遇到這種情況,他恨不得把聖女姑娘按在那裡狠狠打屁股。
當然了,直至現在他也有這想法,只是這想法敢不敢實施,會不會實力不濟被反打屁股不說,聖女姑娘到底去了哪裡他都不清楚。
他知道之前這裡還有零星幾個太初教幫衆,比如那位風韻不錯的紫衣少婦。
只是這個時候,他們都不在這了。
極速前行的道路上,揚起了灰塵。
幾頭駿馬在如龍般竄行,小竹好不容易趕上了自家聖女,終究忍不住說道:“聖女,你真不給段公子留個訊息?”
夜凝用美麗的眼睛看了她一眼,說道:“看不出來,你還挺關心他。”
小竹趕緊解釋道:“沒有,我還不是替你關心一下,畢竟”
“畢竟什麼?”
“沒什麼!”
小竹想說的是,畢竟你還有一個情敵,還是近水樓臺先得月的態勢,你表面上兇,卻不見得把段公子吃得死死的。
她清楚自家聖女的性情,所以纔會這般想。
這一去杳無音訊,回來時別人孩子都在踢毽子了,也不知道誰傷心。
可是這話她沒敢說,她怕被聖女一腳踹下山崖,而且這次他們駐地出的事,確實挺大的。
這確實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
面對這空蕩蕩的小宅子,景越心頭雖有些異樣,卻沒有起太多波瀾。
因爲這段時日,他發現自己在黃柳小城艱苦生活的時候,反而是他心態最好的時候。
那時的他飽受寒毒困擾,也沒有開始修行,卻是最難被打敗的時候。
特別是心理上是這樣的。
於是最近這段時日他在找感覺,找景哥兒的感覺,因爲他的生活又在面對諸多煩惱。
他進到了屋內,坐在聖女姑娘之前做的位置上,給自己倒了杯茶,淺淺喝了起來。
如今聖女姑娘離開的原因未明,到底是不是故意放她鴿子,得等能“聊天”時確定。
如果到時候再不行,再通過卷雨閣的通道去找吧。
隱隱中,他覺得聖女姑娘應該不是故意的。
翌日清晨,景越識海里再次浮現出了那片水墨般的荷塘畫卷。
[好姐姐,昨晚我在寒風中等了你一整夜。]
[你不會是抱着你女上峰睡了一整夜吧?]
片刻之後,夜凝的那邊給了訊息。
[我舉雙手發誓,絕對沒有。]
[反正遲早的事。]
[至少你原諒我前,我是沒那種心情。]
[老孃永遠不會原諒你!]
[看來是你想和我睡覺。]
[這種調戲我的話如果讓律堂的人知道,你恐怕會被燒死。]
[被燒死我也想和好姐姐你睡覺。]
[這種話,你有種當着你的女上峰的面和我說。]
[那你回來,回來我就說。]
[沒空。]
[你那邊出事了?什麼事,讓我這賢內助來幫你。]
景越早就有這種猜測,如今看夜凝的反應,好像真的像那麼一回事。
因爲夜凝這次回答的速度很快,這差不多也代表着她匆忙的狀態。
那邊沉默了一陣兒,說道:“確實有事,不過這事你幫不了。”
[我自我感覺良好。]
[小賊,你很厲害,出乎我預料的厲害,可是這事確實不簡單,我是入了四境小神通才會淌這潭水。]
夜凝也不矯情,說了些實情。
某種程度上,這事確實棘手,她不想連累小賊,也不想因爲小賊分心。
[我知道了。]
景越也不矯情,回答道。
[小賊,等我辦完這件事,再回來聽你講故事。]
[一個人的故事。]
看到這兩行字,景越一時暗自蛋疼道:“好姐姐,你別插旗啊。”
今天晚上,景越早早的回來了。
這有些出乎大小姐的預料,於是她傻傻的看着他。
景越的臉上並沒有多少起伏的情緒,說道:“我餓了。”
“那我下面給你吃,可以嗎?”大小姐反應過來,溫柔道。
景越點了點頭。
很快的,竈臺裡燃起了紅彤彤的火焰,竈肚子裡的火焰灑在屋子的地面上,又變成了暖黃的色彩。
大小姐就站在這片暖黃的色彩中,忙上忙下。
她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模樣,總讓景越感到十分美好。
只能說老天待他確實不薄,明明這一瓢弱水已夠他人生美滿,結果偏偏給他來了三瓢,嗯,可能還不止.
這時,他不禁調戲大小姐道:“你剛剛說下面給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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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現在不想吃麪了嗎?”大小姐睜着美麗的大眼睛,傻乎乎的問道。
景越說道:“你知不知道這句話可以理解爲另一個意思?”
“哈?”大小姐一臉懵逼道。
“就是把你的那下面給我吃。”景越解釋道。
“嗯?”
水已經燒開了,大小姐依舊不解。
這時,景越來到了她身邊,從後面抱住了她,說道:“其實就是這個下面啊。”
“阿斷,我還是不太懂。”
大小姐小心翼翼說道。
這時,她發現景越有點不老實,雖然她依舊不太懂,可不知是這竈臺正燒火的原因還是什麼,竟發現這廚房裡有些熱。
好像有什麼東西對着自己。
恍然之間,她反應過來景越的意思,臉紅得如紅霞一般,扭過頭來,說道:“你,你這人好變態。”
景越一本正經說道:“我吃我老婆的面,有什麼不正經的。”
“那你讓開,我要下面了。”
這時,鍋裡的水開了。
景越讓開了一下,發現大小姐耳朵都變得通紅一片,很是可愛。
吃麪的時候,景越覺得這面有點鹹,應該是大小姐太緊張多放了鹽。
他喝了一口麪湯,說道:“清淺,如果我這碗麪吃完了,還沒吃飽怎麼辦。”
大小姐一下子站了起來,說道:“那我再給你煮。”
“不,我想吃另外一種面。”景越調戲道。
大小姐一下子捂住了自己裙子,臉紅道:“不要。”
景越挑眉道:“那我豈不是要餓着。”
“餓着就餓着。”
大小姐罕見的沒有再將就他。
景越站了起來,感慨道:“那我自己來。”
大小姐一下子把自己裙子捂得更緊,說道:“阿斷,不要,這裡是廚房。”
景越認真說道:“豈不是正好?”
“不要。”大小姐臉紅得烙鐵一般,近乎詞窮。
結果這時,景越拿起了一把寬面,說道:“我自己煮把寬面,你緊張什麼。”
剛剛大小姐給他煮的是細面。
大小姐臉一下子更紅了,說了句“不理你了!”,徑直跑掉了。
後面景越敲了半天門,她都把頭埋在被子裡,沒有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