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度歸有些着急,糧草之事事關重大,必須要在營中剩餘糧草用盡之前借到糧食,否則很容易出亂子,他不得不盡力爭取,對轅門小校說:“既然平陽王正在與部將們議事,能不能讓本將進入營中等候,你看這天氣,怪冷的!”
豈知轅門小校卻道:“實在對不住萬將軍,這恐怕不行,您還是請回吧,這轅門之處不能有閒雜人等,您是知道規矩的!”
萬度歸的家將萬全氣得大怒,忍不住拔劍大喝:“大膽,我家將軍是何等人物,豈是你口中的閒雜人等?你今日不說個清楚,別怪老子對你不客氣!”
這轅門小校的話讓萬度歸徹底明白了,並不是拔拔翰沒空,而是根本就不想見他,他一把攔住萬全:“把兵器收起來!”
“哼!”萬全殺氣騰騰的瞪了轅門小校一眼,收了兵器退到了一旁。
萬度歸對轅門小校笑了笑:“你不必害怕,既然平陽王有軍務在身,本將就不打擾了,告辭!”
轅門小校也是心有餘悸,對自己剛纔表現得有些魯莽感覺有些後悔,他的官職太低,萬度歸可是一方鎮將,真要弄死他太簡單不過。
看見萬度歸等人走遠,轅門小校立即返回營中見拓跋翰。
“王爺,萬度歸走了!”
拔拔翰點點頭,似乎想起了什麼,問道:“他往哪個方向走的?”
“好像是往沃野鎮的營地所在的方向!”
拔拔翰沉思一下,打發走轅門小校後對親衛隊長吩咐:“你去一趟沃野鎮營地,找拓跋劍的隨從,讓其傳話給他,若是萬度歸去找他借糧······”
“明白!”
新任沃野鎮鎮將拓跋劍乃是北魏宗室,年紀不大,比萬度歸還小几歲。
沃野鎮比懷朔鎮建鎮還早兩年,拓跋劍已經是第三任鎮將,不論是沃野鎮還是懷朔鎮,鎮將幾乎都是由拓跋家的宗室當任,或者是拓跋家的近支族人當任,唯獨萬度歸是一個例外。
鮮卑人多是長得粗獷不羈,頭髮都編成髮辮,可這拓跋劍卻是長得一副英俊的相貌,身形勻稱有型,一看上去就勁力十足,他的頭髮盤成漢人的髮髻模樣,用簪子固定,與其他鮮卑人有着很大的不同。
萬度歸來到沃野鎮戍軍的營地之後,第一時間就被拓跋劍派人請了進去,還沒有到牙帳,拓跋劍就迎出來:“萬將軍久不來我這裡,今日卻是稀客,快請!”
沃野鎮與懷朔鎮是鄰居,相距不是太遠,日後若是柔然大軍南下,這兩鎮還需要互相支援,而沃野鎮是河套地區的北方屏障,柔然大軍一旦南下,首先攻打的必然是沃野鎮,到了那個時候,沃野鎮就需要懷朔鎮的支援了,所以拓跋劍不得不對萬度歸表示親近和好感。
萬度歸笑道:“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今日來此是有事相求!”
“你我兄弟,什麼求不求的,進去再說!”
進了牙帳,二人分賓主就坐,隨從親兵扈從站在了萬度歸身後。
一個兵卒送來了酒肉,拓跋劍請萬度歸享用,二人一邊說話一邊吃肉喝酒。
閒扯了好一陣子,萬度歸把話題轉移到糧草上面:“實不相瞞,今日我來乃是想向劍兄借兩日糧草的!”
拓跋劍笑了笑:“嗨,我當什麼事呢,只不過是借兩日糧草而已,你又何必親自跑一趟,派一個人過來說一聲就行了!”
萬度歸大笑:“那可不行,我怕部下的面子不夠啊!”
“哈哈哈······萬兄還是如當年那般,來來來,吃酒!”
“請!”
這時一個親兵走進來正要稟報,看向萬度歸在這裡,猶豫起來。
拓跋劍見親兵這幅模樣,很是不爽,訓斥道:“何事吞吞吐吐的?有事快說!”
親兵猶豫了一下,上前在拓跋劍的耳邊低聲嘀咕了兩句,拓跋劍聽得皺起了眉頭,揮手打發走親兵。
拓跋劍臉上的爲難、猶豫、掙扎這些表情被萬度歸看在眼裡,萬度歸相問:“劍兄,發生了何事?”
拓跋劍聞言深吸一口氣,對萬度歸抱拳說:“萬兄,小弟剛纔忘了,我營中的糧草也只夠三四日之用,派往善無縣運糧的輜重隊尚未返回,所以,實在對不住,借糧之事請恕小弟實在愛莫能助!”
萬度歸臉色微微一變,又很快恢復了正常,拓跋劍的態度發生變化是在這個親兵進來之後的事情,而這個親兵怎麼知道他找拓跋劍是來借糧的?
什麼都不用說,萬度歸明白了,肯定是平陽王拓跋翰派人來打了招呼,在這金陵衆軍之中也有平陽王拓跋翰才能讓拓跋劍給面子。
糧草借不到,卻不能翻臉,萬度歸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起身對拓跋劍抱拳:“無妨,劍兄無需放在心上,我再另外想想辦法!”
從沃野鎮戍軍營地內出來,萬度歸臉上的愁容更嚴重了,萬全問道:“將軍,在這裡有糧食的只有右衛軍和沃野鎮戍軍,我們無法借到糧草了,現在如何是好?”
萬度歸咬牙吩咐:“如今只希望趙俊生能儘快帶着輜重隊趕回來。走,咱們回去召集衆將議事,發動兵卒們去野外挖野菜,目前唯一能想的辦法就是挖一些野菜摻雜在飯食之中!”
“是,將軍!”
花木蘭一路策馬奔行,上午時路面還沒有解凍,馬匹在凍住的路面上不敢太過快速奔跑,等到了下午氣溫升高,路面解凍了,道路上泥水泥漿又太多,馬匹奔跑時經常打滑,速度也快不起來,若不是她騎術精湛,自怕早就摔了很多次了。
她換着馬騎乘,到了下午申時左右才跑了六十多裡,奔行中看見前方已經快要到河邊,打算在河邊停歇一下,給馬匹餵食一些豆料再過橋。
正奔行時,兩匹戰馬先後向前下方栽倒,馬背上的花木蘭也不由自主的栽下去。
花木蘭臉色一變,身體本能的在極短的時間內做出了反應,她伸手在馬脖子一按,整個人從正在栽倒的戰馬馬背上飛身而去,在空中做了一個前空翻的動作後落在地上,又向前衝了幾步才化解了衝擊力。
花木蘭回頭一看,只見剛纔馬匹栽倒的位置有兩根相距不足一丈的細絲,兩匹戰馬就是被這兩根細絲絆倒的,而且這細絲極爲堅韌,戰馬高速奔行之下,馬腿撞在上面被整齊的切斷。
此時已經被細絲割斷了馬蹄的兩匹戰馬擋在地上不停的痛苦嘶叫。
“嘶——”花木蘭看見這一幕臉色變得極爲凝重,難怪前後派出的兩撥信使都不見返回,原來是在半途被截殺了!
“嗖嗖嗖······”一撥箭矢毫無徵兆的射過來。
花木蘭瞬間拔劍揮舞得密不透風,射來的箭矢一一被磕飛或擋開,腳下很快就落了一層箭矢。
“殺——”隨着一聲大喝,從旁邊樹林內的粗大樹木後閃身處七八個蒙面大漢提着兵器向花木蘭衝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