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城牆根下十幾個黑影正揮汗如雨的挖掘着。
從天黑開始悄悄摸到城牆根下挖掘,一直挖到深夜時分,終於在城牆腳下向內挖出一個大洞,洞口可以容納一個人進去,但洞內空間很大,可以容納七八個人。
城牆上每過一刻便有一支巡城隊經過,這個時候挖掘洞穴的黑影們就蟄伏不動,等巡城隊離開,再開始加緊幹活。
郭毅提着油燈在城牆腳下的洞內走了一圈,對身邊的人說;“可以了,讓他們把東西拿過來堆在洞內!”
“是!”
一塊塊長長的跳板被架在護城河上,城外一個個黑影揹着揹包快速走過來跳板來到城牆根下走進洞內把一個個四四方方的包裹堆積在洞內。
除了這裡,另外三面城牆根下也同樣挖了洞,一捆捆配置出來的炸藥包被堆放在洞內,炸藥包被堆積完成之後,一條條引線被油布包裹着牽出來。
快天亮的時候,四面城牆下的洞口都被複原掩埋,只有一些新鮮的土渣殘留。
黑影們陸續撤走,護城河上的跳板也被撤下丟進水中緊靠河邊用水草遮擋起來,也在此時,一個身手靈活矯健黑影的用繩索和鐵鉤悄悄爬上了城牆,背上還揹着一個大罐子。
天亮之後,承光門的甕城內來了一些工匠,還有一些兵卒用板着推車木料,工匠們開始用木料大將行刑臺和監斬臺,行刑臺是給犯人行刑的,而監斬臺則是給監斬官的坐席。
不到一個時辰,兩座臺子就在工匠們的勞作下搭建完成,這些工匠很快被集中起來帶走,但是誰也沒注意到,工匠們之中少了兩個人。
巳時左右,承光門的甕城城牆上撤換了守軍兵卒,由一批新的兵將接管了,這支人馬大約千餘人,其中五百人部署在四周城牆和城樓上,另外有五百人藏了起來,這些人全部都有弓弩和箭矢。
就在承光門的甕城內正在忙碌時,在城內通往城外的秘密通道入口的宅院外,玉靈公主帶着幾個白鷺司的探子來到對面一棵大樹下。
“公主,就是這裡了!”一個相貌猥瑣的混子低聲下氣的對玉靈公主說道。
玉靈聽完看了看對面的宅院,問:“你確定密道入口就在這宅子裡?”
“是的,絕對在這裡,至於出口在哪兒,小人就不知道了,老爺沒說過!”
玉靈點點頭,對身邊的探子吩咐:“咱們白鷺司的人不動手,去通知城衛軍,讓他們來動手,等他們解決了裡面的人,控制了局面咱們再進去!”
“是!”探子答應,轉身走到旁邊巷子裡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
口哨響過之後,巷子裡涌出來大量的兵卒,在一個幢將的帶領下衝進了宅院裡,不久就傳來喊殺聲和兵器交鳴之聲,過了半響才停了下來。
“走,我們進去!”玉靈公主見宅子裡的戰鬥已經結束,城衛軍已經控制了局面,立即帶着白鷺司的探子們走過來。
密道入口很快被找了出來,在玉靈的命令下,幢將帶着三百人守住了密道入口,她帶着白鷺司的探子們進入了密道。
走了足足兩刻,玉靈公主等人走到密道盡頭,出了密道的出口才發現這裡是城外一個村子裡,距離城牆並不是很遠,只有幾裡。
“什麼人?”守衛出口的兩個親衛剛纔撒尿去了,回來竟然發現有陌生人從密道出來,當即大喝着衝上來。
“上!”玉靈公主本不想與趙俊生的人直接發生衝突,就像這次突襲密道的入口所在的宅子,她動用了城衛軍的人,如果激怒了趙俊生,自然有城衛軍頂缸,但這次被趙俊生的人當場撞破了,只好殺人滅口。
兩個親衛並沒有頂住十幾個白鷺司探子的進攻,在面前支撐了一盞茶的時間之後雙雙被殺。
“首領,屬下剛纔探查過來了,這個村子裡應該有過許多馬匹,地上不但有許多馬蹄印,還有不少新鮮的馬糞,而且馬蹄印離開的方向好像是在東城門方向!”
“東城門方向?”羽林公主一愣,“那豈不就是承光門方向?難道他們打算從城外直接破城進去救人?這怎麼可能?”
旁邊一個探子對玉靈說:“首領,屬下覺得他們應該是去承光門方向接應的,真正動手應該是從城內開始,然後從翻過城牆離開,畢竟救了人之後一般不會往城內跑,只能往城外跑!”
玉靈公主聽得眼睛漸漸亮了起來,她思索權衡了半響,拿出一塊金牌遞給一個手下吩咐道:“你拿着這塊金牌速速返回城內去羽林軍調一千騎兵出城······”
承光門。
午時漸近,監斬官也到了,纔在監斬臺坐下喝了一盞茶的工夫,花木蘭就被數百騎兵押送過來,她正站在囚車內,車頂就是一個大木枷,只有頭和雙手露在外面。
這一次,花木蘭沒有披頭散髮,而是梳着男式髮髻,面容清瘦了不少,精神狀態尚可。
囚車被騎兵們押着過了甕城內城樓,很快停了下來,幾個兵卒扛着沉重的鐵鏈走過去把花木蘭手腳重新套上鎖鏈,然後才大開木枷和囚車,讓她從囚車上走下來。
就在這時,甕城內城樓上突然冒出了滾滾濃煙。
“不好了,着火了,着火了,快來滅火!”城樓上的兵卒們一個個大叫着慌亂的到處亂跑。
正在監斬臺上的監斬官看到內城樓起火冒煙,霍然站起來:“怎麼回事,爲何會突然起火?早起火,晚不起火,偏偏在這個時候起火,一定是有問題!這一定是想要劫法場的歹人們搞的鬼!傳令下去,所有人都嚴加戒備,嚴守崗位!”
旁邊一個幢將問道:“侯爺,難道咱們就這麼眼睜睜看着城樓被燒掉?這城樓若是被燒掉,再要重新修建起來可要花費不少財力物力啊!”
就在城樓起火燒起來吸引了甕城內所有人的注意力的時候,城外護城河內悄然出現了幾個溼漉漉的身影,這些人把藏在河邊的跳板悄悄架起來橫在了護城河上,一共十塊厚實的跳板,足足可以讓三個騎兵並排打馬飛馳而過。
一陣陣馬蹄聲突然從城外傳過來,城牆上的兵將們立即發現了,遠處一羣騎兵正騎馬快速向護城河這邊跑過來。
城牆上這時纔有人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護城河上已經鋪上了一排排跳板,這些跳板組成了一條寬闊的橋樑。
就算有這些跳板又怎樣?就算城外那些正打馬飛奔而來的騎兵衝過護城河又能如何?難道他們能騎馬飛上城牆不成?
“快,點燃引線!”護城河內一個泡在水裡的親衛什長下令。
一個親衛並掏出一個火摺子拔掉蓋子吹了吹,顯露出通紅的紅焰,紅焰燃燒了引線。
只見那引線被點燃之後發出“哧哧哧”的聲響,燃燒得極快。
“快,捂住耳朵,張開嘴巴!”什長按照趙俊生傳授的方法對兵卒們下達了命令。
足足過了近半分鐘時間左右,“轟”的一聲巨響,頓時地動山搖,無論是藏在水裡的親衛們,還是甕城內的兵將們,全都被這聲爆炸聲響震得腦袋發暈,城內的兵將們毫無防備,一時間人仰馬翻。
緊靠護城河的一段近二十米的城牆直接垮塌了,露出了一個絕大的缺口,城牆上幾十個兵將直接粉身碎骨,其他兵將許多人被震暈過去,還有人腦袋一直嗡嗡嗡作響,半天都恢復不過來。
“轟轟轟轟轟”接着又是連續五聲巨大的爆炸,甕城四面城牆全部被炸出一個巨大的豁口,城牆上幾乎所有守軍兵將都被掀翻。
不但如此,甕城內的監斬臺和兵將們站立的位置都發生了大爆炸,監斬官和無數兵將當場被殺死,受傷者不計其數。
而就在這時,趙俊生帶着麾下親衛騎兵們穿過護城河上的跳板,踩着城牆豁口處的亂石堆衝了進來。
“殺啊——”親衛們紛紛大吼着,他們一手提着戰刀,一手手持勁弩。
嗖嗖嗖······一支支連弩箭矢射出去,爆炸過後一些兵將們剛剛東倒西歪的爬起來就被射倒了。
“木蘭!”趙俊生看見一身囚衣的花木蘭正蹲在地上,套着鐵鏈的雙手緊緊的捂着腦袋,顯然也是被剛纔一連串大爆炸給驚嚇到了。
花木蘭隱隱約約聽到了趙俊生在叫她的聲音,她站起來扭頭看了看,看見趙俊生正打馬飛奔過來,臉上露出了笑容,大叫:“俊生哥哥!”
“木蘭!”趙俊生大叫着打馬飛奔過來,他勒馬停下,衝到花木蘭面前一把抱住她。
“俊生哥哥!”
兩人相擁,但這裡不是久留之地,趙俊生及時清醒,穩定了情緒,他與花木蘭分開,拔出腰間戰刀揮刀便斬,花木蘭手上幾十斤重的鐵鏈和腳鏈就被斬斷。
“走,我們先離開這裡再說!”
“嗯!”
趙俊生拉着花木蘭讓她先上了馬,然後腳下一蹬,飛身上馬,一拉繮繩,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撤——”
在趙俊生帶領下,親衛們護着他和花木蘭在朝廷兵將們還沒有從一連串的大爆炸中緩過來就從城牆豁口處逃了出去。
他們走後,甕城內傳出一片哀嚎之聲,過了好久,許多人的腦袋都是懵的,聽力也還沒有恢復正常。
趙俊生帶着親衛們一路上打馬狂奔向飛狐陘方向而去。
跑了不到一刻,前面突然出現了一支騎兵擋住了去路。
趙俊生沒有減速,不管前方是什麼人,也不管這些騎兵有多少兵力,他都不可能停下來,也不可能掉頭或轉向,那樣只會死得更快。
他舉手打了一個手勢,身後的親衛騎兵們全部亮出了弓弩對準了前方,並在飛奔過程中逐步靠攏形成一個鋒矢陣型。
“放箭!”趙俊生大吼一聲。
“嗖嗖嗖······”
“嗖嗖嗖······”對面也射來了箭矢。
連續發射的勁弩的優勢體現出來了,但趙俊生和他麾下的親衛們射出了五輪,對面衝過來攔截的鮮卑騎兵們只射出了一輪。
“俊生哥哥,好像是玉靈公主!”坐在後面的花木蘭緊緊抱着趙俊生的腰大聲提醒道。
“看見了!”
趙俊生大聲迴應着,打馬向玉靈衝過去,手中長槍一抖,九朵槍花同時閃現。
“噗嗤”一聲,玉靈公主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