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楊也不玩什麼小伎倆。
直接對雷老闆道：“老雷啊，其他都好說，只是某山上市……”
“上市怎麼了？”
“我可不會等你到某山上市，”他很直接：“具體點說，我不看好某山上市的歷程，短時間內沒有希望。”
“最遲08年。”
“但羚羊科技明年最遲後年就要上市，羚羊科技上市，你說的那些項目就會啓動。”
“也就是說……”
“對，等那些項目啓動之後，你再來，可就拿不到5個點的股份了。”
“徐董，很急？”
“一步慢步步慢，互聯網市場很大，但也很小，容不下很多家企業，要麼成爲頭部企業，要麼只能苟延殘喘，跟那些巨頭相比，羚羊科技唯一的優勢就是國內的市場，這還是必須儘快下手的情況下才能搶到，稍微慢一點，國內市場就會被瓜分一空，每一個項目都這樣，所以，羚羊科技在爭分奪秒的搶時間，不可能等你到07年08年。”
“沒有別的辦法？”
“要麼現在直接離職，要麼等到時候以普通高管的身份加盟。”
雷老闆也皺起眉頭：“現在離不了職，我和某山的合同還沒到期，違約要陪一千萬的違約金，還有競業協議，除非友好協商才能免除這些限制。”
“那，看起來是沒辦法了？”
“……也不是。”
“哦？講講？”
“收購。”
“……別開玩笑，收購某山？羚羊科技還不具備那樣的實力，而且現在的某山有點貴，業務也很雜，與其收購還不如自己做呢，羚羊科技又不是做不起來，不是我吹啊，就某山那些核心業務，羚羊科技從零開始做，最多兩年就能趕超。”
雷老闆表示懷疑：“誇張了吧？”
徐楊卻胸有成竹：“可以試一試。”
倒不是徐楊看不起某山。
說實話，某山的技術儲備還是相當過硬的，安全和遊戲引擎這兩塊，在國內是名列前茅的存在，辦公軟件做的也不錯，也都是雷老闆一手坐起來的項目。
就這幾個項目，就夠某山吃一輩子了。
事實上，某山也是憑藉這幾個項目一直混到七十塊錢的股價的。
但難度很高嗎？
在幾年前，確實很高，需要國家立項才能突破。
可互聯網技術發展到現在，很多技術難關已經不再是難關，在飛速發展的互聯網世界中，技術的更新迭代更加迅速。
再加上海量的計算機專業畢業生接連入職，更有力的推動了互聯網的發展。
而且，某山的業務，尤其是辦公軟件和安全防護這兩塊，最難的並不是技術層面，而是商業層面，軟件可以做出來，但就是推廣不出去，用戶不認賬，佔領不了市場，一切都是白搭，做的再好也沒用。
但羚羊科技沒有這方面的顧慮。
在羚羊網和貼吧的加持下，只要做出來的東西能滿足用戶的基本需求，就能迅速佔領一部分市場。
如果做的比較出色，獨霸天下並不是什麼問題。
不說其他，就說犀牛網絡出品的犀牛衛士。
這還沒有正式上市呢，僅僅開放了內測資格。
更沒有大肆宣傳。
只是在犀牛衛士的貼吧內開放了預約頁面。
然後，預約用戶數量就超過了十萬人。
如果正兒八經的宣傳一下，再把終身免費的招牌立起來，某山將會遭到降維式打擊。
這也是某山最大的短板。
缺乏自有流量的自持，商業開發力度不夠，業務太雜，幾乎沒有盈利能力，資金也不足。
反正直到二十年後，某山依然是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瞎搞胡搞，核心業務卻一直無法大規模盈利，全靠早年積累下來的底子撐着，尤其是辦公軟件這塊，在國產辦公軟件這個噱頭的加持下才能佔領一定的市場，實際上難用的一批，對普通用戶來說，非常不友好，各種牛皮癬式的小套路讓人倒盡胃口。
和某米的套路一樣一樣的。
不愧是雷老闆的手藝。
但就算如此，也不是現在的羚羊科技能買得起的。
某山現在的市場估值，也不低，就算不如羚羊科技，也有好幾十個億。
收購？
談何容易。
除非，把某山拆分，拆分成辦公軟件、安全防護、遊戲娛樂三大塊，這樣的話，羚羊科技勉強可以吃下其中一塊。
不過他對某山的遊戲娛樂不感興趣。
所以，只有辦公軟件、安全防護能引起他的興趣。
但這兩塊是某山的核心業務，真要賣掉，一下子就成了空殼子，某山恐怕不會賣。
倒是入股還有一定希望。
可他有那麼錢，幹嘛要入股金山，完全可以自己做。
自己做，不管好壞都在自己手裡掌握着。
入股的話，話語權少了沒意思，多了又投不起。
所以，雷老闆的建議再一次被他否決。
雷老闆一下子犯愁了。
很明顯，雷老闆非常看好羚羊科技，之前和劉曉鬆一口氣投了幾百萬美金不說，現在還想毛遂自薦跳槽到羚羊科技。
這已經不是一般的看好了。
就像一個發現了極品資源從而急於上車的ＬＳＰ。
結果自然很不好，好不容易攆上了，才發現車門已經被焊的死死的，只能試看半分鐘，卻沒機會上車。
那滋味，老憋屈了。
雷老闆憋到皺出了擡頭紋，“徐董，真沒機會？”
徐楊輕笑道：“老雷，你在某山真委屈了，天天呆在那破公司裡，不但耽誤時間，還耽誤了你對互聯網的認知，我還是那句話，互聯網是個新的世界，也是一個飛速發展的世界，快到超出你的想象，你自己可以慢點搞，慢慢熬，但同行們可不會等你，他們都憋着勁兒往前衝呢，送你一句話，互聯網企業，落後就等於淘汰。”
雷老闆臉色更苦：“我，我當然知道，只是某山這邊的任務正處於非常關鍵的攻關時期，我真走不開。”
“我知道，所以給你一段時間，但最多一年，”徐楊拍板：“這樣吧，羚羊科技上市之前你要是可以入職，這５個點的股份就給你留着，上市之後，就只能按照正常高管待遇計算，所以，你自己衡量。”
徐楊也想明白了。
雷老闆又如何。
還不是要巴巴的跑他這兒來求職？
他成立羚羊科技的時候，雷老闆還在某山打工呢，雖然是總裁，但那又有什麼意思，依然是個打工仔。
現在的羚羊科技市場估值幾乎和某易持平，雷老闆的某山呢？完全不是對手。
雖然歷史上的雷老闆在未來會很牛，但那已經是至少十年甚至十五年以後的事情了。
那個時候，他和他的羚羊科技估計已經成長爲真正的巨無霸了。
所以，剛開始的不太自信消散後，對雷老闆的態度，就恢復了正常。
嗯，此時此刻的雷老闆，在他眼裡和劉曉鬆沒什麼區別，就是一個能力不錯潛力也高的高級管理人才。
很有價值。
但還不足以讓他改變他的戰略計劃。
收購某山這種計劃，看上去是有好處，勉強去做，也能完成。
但跟他原本的計劃完全不同，會嚴重干擾到羚羊科技的正常發展。
所以，他在心動過後，拒絕了雷老闆，甚至主動給雷老闆施加了壓力，就給雷老闆一年左右的時間，羚羊科技上市之前不來，那就只能以普通高管的身份加盟了。
就是這麼硬氣。
看看這雷老闆愁眉苦臉的樣子，徐楊內心大爽，跟三伏天吃了一冰箱的冰激凌一樣爽。
你這個濃眉大眼的雷老闆在網上瘋狂蹭熱度的時候，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天吧？
不能怪他心理陰暗。
實在是重生之前真不喜歡雷老闆的做事風格。
哪怕明知道那都是商業手段。
可也太低級了點。
現在嘛，雖然直覺上還沒那麼喜歡，但也不至於那麼討厭，畢竟現在他的身份和雷老闆是一樣的，能體會到雷老闆的感受，雖然不會像雷老闆那樣，但也知道，那是一條非常有誘惑力的策略，真要舍下臉面和口碑不要，就一定能在短時間內吸引到海量的流量和忠實的粉絲。
他從成立羚羊科技開始，就一直在承受着這樣的誘惑。
相同的還有走愛國路線的誘惑。
這年頭，要是真能打一張愛國牌，效果絕對比十幾年後要好，因爲這個時候的網民和普通用戶都還比較單純，愛國熱情非常純粹和炙熱，雖然公知很多，可公知只能代表一部分人，而不能代表全部。
國內可是有十二億人的。
但他還是忍住了。
因爲這玩意兒是雙刃劍，這種牌打出去，短時間內可以獲利，但遲早會反噬，更會被對手抓住機會進行攻擊，相當於給自己套了一個看上去像光環實際上是枷鎖的玩意兒，獲利越多，這枷鎖就堅硬，就算不會被憋死，也會限制住他自己的發展空間。
所以，他在公司裡一直強調，慈善和公益可以做，做得越多越好，但千萬不要掛上愛國的口號。
就把那些行爲當成單純的慈善公益行爲，儘可能避免和其他因素掛鉤。
這也是他乾脆把小桔燈助學基金掛在羚羊貼吧名下的原因。
做公益，宣傳羚羊貼吧。
他寧可被人看做是一筆交易，也不願意留下可以讓某些人藉機發揮的空子。